西北戰事,神武帝一向隻要結果,不多過問過程,柯家姐弟的實力與戰績有目共睹,收複失地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今這道突如其來的加急,既然不是旨意,那就是三十二樓的匯報了。


    柯曉凡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早在吳界擊殺太安侯之後不久,三十二樓就把這個消息傳到了西北。


    如果隻有吳界一個人,柯曉凡還不放在心上,畢竟自己有澤天秘術,已然是超越八境極限的修士了。


    但吳界不知從哪裏弄出來一群實力不俗的刀修聚集在其麾下,光八境都有二十來個,真要是打起來,多少低階軍隊衝上去都是送死。


    她微微一歎,明顯有些失神,她已經分不清當日與司馬獨孤的交易是對是錯了。


    三十二樓的傳訊之人三日內不眠不休,跑死了六匹快馬,這才從天陽城來到西北前線,他大腿內側已經被馬鞍磨破,整個人麵色極度蒼白虛弱,此時連走路都需要兩個士兵架著。


    “什麽事?竟如此著急?”柯曉凡心中一驚,總不能是吳界殺到天陽城了吧?


    傳訊之人喘勻了氣,快速說道:“郡主!十幾日前,定鼎王府上下五百九十二人,一夜之間被人殺盡!禁軍統領曹虎德當場戰死……”


    “已經說過的消息就不必再重複了。”柯曉凡聲音平淡如水,好似死的不是她認識的人,問道:“還有別的消息嗎?”


    一群府兵雜役罷了,不論死多少柯曉凡都不心疼,她甚至有些想笑,吳界不會以為這樣可以激怒自己吧?


    “那人刀前幾日在天陽城外擊殺七王爺和澹台指揮使,還有老秦相……”傳訊人臉色有些猶豫,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說!”柯曉凡開口低喝,嚇得傳訊人一個哆嗦,斷斷續續的道。


    “那人還說……要將老王爺開棺掘墳……挫骨揚灰……”


    “混賬!”


    柯曉凡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她的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躍。仿佛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好一個挫骨揚灰!好啊!”


    她牙齒緊緊咬著,發出咯咯的聲響,仿佛要咬碎一切阻擋她的東西。


    柯曉凡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的暴怒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出來,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威嚴。


    “還有什麽消息?!”


    正當此時,一身盔甲的柯曉明巡視回到中軍大帳,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眉頭,掃視著傳訊人,問道:“什麽消息?”


    傳訊人的頭埋得更低了:“兩日前……那群人前往王墓山,傍晚的時候,王墓山就……就……沒了一半……”


    他看得出來柯曉凡已經萬分憤怒,傳訊人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把具體的細節說出來。


    “你說什麽?!”柯曉明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拎到自己身前怒吼道:“誰!是誰!!”


    “放他出去,我知道是誰。”柯曉凡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讓弟弟冷靜一些,又說道:“是吳界。”


    柯曉凡神色陰沉的揮了揮手,讓士兵架著傳訊人出去。


    柯曉明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吳界?他不是死了嗎!怎麽敢掘我柯家祖墳!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大仇!!”


    “他回來是找我的。”柯曉凡神色越發陰沉,聲音森冷的道:“數年前我屠了拂柳山莊滿門,他來報仇了。”


    “到底怎麽回事?王姐,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柯曉明心中驚疑不定,他不敢想這件事的背後到底埋藏著多複雜的情況。


    柯曉凡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長歎了口氣:“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有個人,應當也快來了。”


    “誰?”柯曉明神色複雜的問了一下。


    “吳界的師父,司馬獨孤。”柯曉凡忽地笑了:“我這身修為,便是拜他所賜。”


    柯曉明麵容苦澀的問了一句:“代價是什麽?你的命?”


    “誰拿誰的命,還很難說!”柯曉凡按住腰間的劍柄,心中波濤洶湧,直言道:“傳令下去,早日結束西北戰事,我要回京與吳界,聊一聊!”


    經過三日的養精蓄銳後,近十萬的大夏鐵騎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昂,帶著必勝的信念和決心,向著被草原外族占據的最後一座城池進發。


    這支龐大的軍隊如同鋼鐵洪流一般,氣勢磅礴地前行著。每一名士兵都身著厚重的盔甲,手持鋒利的兵器,眼中閃爍著堅定而冷酷的光芒。


    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馬蹄聲震耳欲聾,仿佛大地也在為之顫抖。


    在這漫長的行軍途中,大夏鐵騎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紀律性和組織性。他們相互協作,配合默契,沒有絲毫混亂和猶豫。


    整個大軍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朝著目標一步步逼近。草原外族占據的城池,即將迎來一場驚心動魄的決戰。


    這場戰鬥將決定著兩國之間的命運,也將考驗著大夏鐵騎的勇氣與實力。


    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曆史的舞台已經搭建好,等待著英雄們去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與此同時,承天門外迎來了一群打扮各異的江湖人。他們或身著錦衣華服或穿著樸素麻衣。


    有的背著劍,有的提著刀,更有甚者赤裸上身露出一身疤痕,形形色色,卻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江湖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老者,他身穿一襲黑袍,麵容慈祥,眼神深邃如淵。這位老人正是吳界在東海時曾經見過一麵的獨木真人。


    在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的八境修士。男子英俊瀟灑,女子則清麗脫俗,兩人並肩而立,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那女子頭紮馬尾,發絲飛揚間透出一股靈動之氣。她生得極為俊俏,一雙美眸清澈如水,肌膚白皙如雪,嘴唇不點而朱,嬌豔欲滴。


    一身月白色長裙隨風飄動,如同仙子下凡般美麗動人。她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劍身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獨木真人抬頭看向承天門上方吊著的幾具屍體,臉色微微一變。其中一具屍體已經腐爛大半,但仍可看出此人正是大夏的三朝老臣秦良賢。


    獨木真人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之色,喃喃自語道:“秦兄,何以至此?”


    承天門外被吳界眾人占據之後,這裏的行人越來越少直至大門緊閉之後,便沒有從這裏路過了。


    獨木真人的到來很快便被無憂界的人察覺,眼下吳界尚未出關。


    龐老坊主帶著廖夢山與韓子揚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語氣平淡的問道:“來者何人?”


    “老道獨木子,來此要帶走故人屍身。”


    獨木真人並未把這群八境刀修放在眼裏,他真正忌憚的仍然是吳界身負的仙師一擊。


    即便吳界本人沒有出現在此處,但獨木真人仍然沒有掉以輕心。


    “原來是道門地仙獨木真人,失敬失敬。”韓子揚攥著羽扇略微抱拳,雲淡風輕的笑道:“屍體都在此處,敢問真人要哪一俱?晚輩這就拱手奉上。”


    獨木真人神色微微皺起,目光緊緊地盯著麵前的這名七境修士,試圖從對方身上捕捉到一絲情緒波動或者思考的痕跡,但卻一無所獲。


    他暗自思忖著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何如此難以捉摸?


    此時,獨木真人身後的那名俊俏女子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她毫不客氣地怒聲道:“吳界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語氣冰冷且帶著一股質問的意味。


    廖夢山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低聲嗬斥道:“放肆!”聲音中透露出威嚴和不滿。


    緊接著,他繼續喝道:“二爺的大名豈是你這丫頭片子可以直呼的?”


    一言不合,雙方人馬皆是刀劍出鞘,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充滿了火藥味。


    獨木真人和韓子揚見到如此情形,兩人心頭皆是暗呼不好。


    他們意識到事情似乎開始脫離原本的掌控,局麵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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