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爺這是何意?”


    聽到吳界的話,薛氏不禁愣住了,她實在想不通,為何吳界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難道說,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爺孫倆,實際上是隱藏身份的高人嗎?


    想到這裏,薛氏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對爺孫身上,心中暗暗揣測他們的真實身份。


    “無意,龐夫人先忙吧,我就在此聽聽曲兒。”


    吳界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他並沒有打算向薛氏解釋太多,畢竟有些事情,她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小二爺隨便坐,我先去給您打一壺酒。”


    說完,薛氏便帶著小柔兒離去了。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夠追問的。


    吳界並沒有將自己的發現告訴薛氏,因為他深知這件事情的複雜性和嚴重性。


    雖然這爺孫二人看起來其貌不揚,但以他如今的修為,竟然無法看透這個老者。這種情況讓吳界感到十分驚訝,也讓他意識到這兩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若非先前自己身在雲端之時,環繞周身的曲子與這老人的曲子出自同一把二胡,吳界甚至懷疑這老人是否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對爺孫的身份。


    吳界找了一張空桌,麵朝老人坐下,全身的元氣悄然湧動,試圖探查對方的氣息。


    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了解這個老人的實力和背景。


    同時,這也是一種試探,一場無聲的交鋒。


    如果老人有所察覺,那麽這場交鋒就已經開始了。


    老龐酒樓的大堂之內,居中的地方留下四尺方圓,置有方桌一張,木椅兩把。


    拉二胡的老者便坐在主位之上拉著二胡,吳界的氣息每一次想要探查老者之時,皆被肉眼看不見的音浪彈走。


    三息之間,二人之間的交鋒已不下千百次,每一次交手,皆有冷風穿門而出,散於街道上。


    “這還沒入深冬呢,哪來的風啊?”


    “說不定是要起雨咯!”


    大堂內的食客們渾身不自在,沒有一人聯想到這是九境的交手,隻當老天爺今兒又是個壞心情。


    一曲終了,吳界心中訝異麵色卻毫無波瀾。


    能一心二用且抵禦住自己全部氣息的探查,這老人的修為之高,絕不在明劍山主步停之下。


    曲終之後,約有二十來個食客上前給了些打賞,而且出手都很闊綽,老者身邊已經出落的頗有美人之姿的少女也懂規矩,一一笑著道謝。


    雖然這些食客給打賞的時候眼睛從沒離開過少女的臉蛋和胸前,是明顯的目的不純,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在老龐酒樓裏亂來。


    畢竟被稱為天下第一廚的龐飛舟還有一個屠刀的外號,誰也不想在他的地盤上給自己找不自在。


    老者收了二胡,帶著少女走到吳界的桌前拱手笑道:“自大臨城後一別數年,不曾想九代夜行刀主如今也是地仙境界了。”


    麵對一語道破自己身份的老者,吳界眼睛升起幾分警惕之色,問道:“你是何人。”


    “小老兒名喚戲三川,這是撿來的孫女兒,叫做紅蓮。”


    戲三川回了吳界的話後,又反問道:“不知九代刀主今日可願再請小老兒喝上一杯薄酒?”


    吳界微微一笑,抬手將桌上的酒壺拿起,斟滿酒杯,然後輕輕放下酒壺,說道:“請用!”


    說完,他屈指一彈,斟滿美酒的酒盅立即崩破空間,以極快的速度直奔戲三川電射而去!


    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如果說之前用來試探的氣息是暗鬥,那現在可就是實打實的明爭了。


    酒盅帶著淩厲的氣息襲來,然而戲三川卻依舊麵帶微笑,不見他有任何元氣湧動的痕跡,隻見他伸出手,輕輕一捏,便輕而易舉地拿住了酒盅!


    他仰頭一飲而盡,咂嘴讚歎道:“龐老板用來招待貴客的美酒,小老兒今日總算是能飲上一杯了,當真是好酒啊……”


    吳界心頭湧上一股極度危險的信號,戲三川的每一個動作自己都能看清,正因為如此,自己才知道對方有多強!


    麵對自己足以崩破空間的一擊,戲三川的動作渾然天成,沒有道意,沒有招式,甚至沒有元氣運轉的痕跡!


    他的動作看起來滿是破綻,但吳界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破解的方法,簡直無懈可擊!


    “你究竟是誰!”吳界聲音低沉。


    “小老兒隻是個找不到回家之路的異鄉人罷了。”


    戲三川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紅蓮拿過酒壺,給他麵前的酒盅斟滿酒。


    又一杯美酒下肚,老者笑眯眯的看向吳界,問道:“說起來,小老兒浪跡江湖這些年裏遇到過許多位夜行刀主,像你這種半仙半魔的修士,倒真是第一次見。”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異鄉人?還見過許多位夜行刀主?那戲三川活了多久?


    吳界立即拍桌而起,背後黑白雙刀錚鳴不止,引得大堂裏的所有食客皆是望向此地。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壓低聲音問道:“閣下莫非來自天外?!”


    戲三川搖了搖頭,嗬嗬笑道:“不是天外。”


    吳界鬆了一口氣。


    “是蒼茫世界。”戲三川補充了一句。


    吳界剛剛放鬆的心情立刻又緊繃起來,黑白雙刀差點就忍不住出鞘了,眼前這位攔住他的人,竟然是天外真仙人?


    “不可能!”


    吳界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戲三川是蒼茫世界的真仙人,那活了一千多年的司馬獨孤怎麽可能不知道?


    司馬獨孤要是知道人間有這樣一個存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吞噬掉。


    而不是費心費力地培養徒弟後再吃掉,那樣做豈不是更直接簡單嗎?


    “公冶煉倒是有本事,能將凶仙之骨為你打造成兵刃。”


    戲三川看著從吳界右肩頭側出來的白刀刀柄感歎了一句:“你可知這條骨頭的主人,便是被小老兒所殺?”


    吳界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平複心境之後背後雙刀也止住了錚鳴,他坐下身子冷聲笑道。


    “閣下之言,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你當真以為憑借九境修為,隨便說幾個人名,便能唬住吳某嗎?!”


    “知道你不信。”


    戲三川略顯髒亂的袖袍一甩而過,吳界的眼前一黑,待他再睜眼時,已是景象大變。


    他仍然坐在老龐酒樓的木椅上,紅蓮慢慢的給戲三川斟酒,但此刻,他們所處的環境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裏不再是熱鬧喧囂的酒樓,而是一片寒風呼嘯、白雪皚皚的冰雪世界!


    吳界下意識地想要拔出黑白雙刀,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雖然自己的意識清晰無比,但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戲三川的神詭手段,讓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恐懼和不安,如果對方要殺自己,隻在一念之間!


    紅蓮的酒即將倒滿之時,戲三川拿起酒盅,遙指向這片冰雪世界中的最高峰,輕聲說道:“且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吳界的視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瞬間移動到了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


    在那裏,吳界看到了一個連風雪都掩蓋不住的黑衣人影。那個人影靜靜地站在山巔,仿佛與周圍的冰雪融為一體。


    吳界在認出了那個身影瞬間殺機湧動!


    那人是司馬獨孤!


    那這裏……就是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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