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裏還是第一次聽到尤斐說起關於自己的事。麗絲露出沉思的表情,加西亞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說過……他們正聊著天,忽然尤斐和麗絲又閉上了嘴,再度露出古怪的表情。傑克擔憂地伸手捂住了麗絲的耳朵。“到底怎麽回事?”肖裏的五感隻比普通人稍微強一些,因此他和傑克一樣,無法探知尤斐和麗絲究竟聽到了什麽。“是神父。”麗絲也在努力的加厚自己的屏障。而尤斐美滋滋的享受起肖裏的幫助,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表情。傑克露出憤怒的表情,用手語比劃道:“我去和他理論!他真是太欺負人了!”“不!不用了!”麗絲抓住了傑克,“我沒事了。”她長呼了一口氣,這才向肖裏解釋:“樓上住著的那位盧克神父非常討厭哨兵向導,雖然他從來不承認。但是他每天都會播放一些,隻有我們能捕捉到的頻率聲音,來對我們進行騷擾。”顯然盧克神父放出的聲音對哨兵向導們影響極大。“為什麽討厭?”下意識地,肖裏問出一個蠢問題。還能是因為什麽?普通人討厭哨兵向導其實是很正常的事,對於強大且無法掌控的“事物”,人類會因為恐懼而滋生厭惡。麗絲解釋道:“因為哨兵向導間的吸引是不分性別的,然後盧克神父是出了名的討厭……呃,同性戀。”《聖經·創世紀》中有那麽一座城市,因為不忌諱同性開放行為而被耶和華派去的兩位天使毀滅。全城現已葬身海底。“這十年來,我們迎接的颶風越來越多,一次比一次還要強大。”麗絲歎了口氣,“神父說是因為哨兵向導誕生的緣故,上帝要降下天罰毀滅我們。”“荒誕!”尤斐嗤笑了一聲,“哨向的出現,明明是人類基因的進化……”“總之,追隨相信神父的人不少,有些就住在樓上。”“你有和他理論過嗎?”“當然。”麗絲點了點頭,“我報過警,也上門和他理論過,但是神父太狡猾了,他做事不留任何痕跡,所以……”她聳聳肩膀,“還好我可以建立屏障。要是未來能找到和這裏價格、位置都一樣好的公寓,我也不會住在這裏了。”尤斐站了起來,肖裏心間閃過一絲不妙,“你要幹什麽?”花豹也跟著在一旁站起,抖了抖一身布滿玫瑰花紋的短毛,金黃色的豹眼閃著狠戾嗜血的光芒。“那個mute住在幾樓?”尤斐沒有回答肖裏的問題,而是露出一道嗜血森冷的笑容。麗絲被他忽然散發的強大氣場所震懾,就連原本跟彈鼠鬧成一團的奶貓也跟著軟毛炸立,耳朵緊貼著圓腦袋。“六、六樓。”尤斐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拉開了房門,迎著呼呼大作的狂風暴雨往樓上走去,肖裏暗罵了一聲“shit”,折身回房間裏,取下一件連帽風衣套在身上,抓起鑰匙也跟了上去。“尤斐!”肖裏一邊喊著尤斐,一邊還要注意腳下被颶風吹來的海鮮或垃圾,雨水糊住了他的視線,強大的風力讓人幾乎站不穩腳。而尤斐卻絲毫不受影響般,一步一步的上行,來到六樓傳出聲音的公寓門前。麗絲和傑克緊張地跟在肖裏身後,緊接著,他們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砰”!盧克神父正在溫暖的公寓內跟他的追隨者們講《聖經·啟示錄》裏的故事,忽然房門竟然被人踹出了一道深凹的腳印!房內的眾人目瞪口呆,盧克神父率先回過神來,鎮定地指揮了一位大塊頭男士開門,看看什麽狀況。大塊頭肌肉緊繃著,一臉凶相的打開了門,但就在門開的一瞬間,他便忽然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隨著飄進的雨水和拳頭,被人打倒在地,鼻血飆出,牙齒也碎了一顆。“咳咳咳!”一位身材修長高大,麵容冷酷又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雨水順著他金棕色的頭發和身上的家居服飾下滑,很快就在地麵上積起一小灘水漬。冰冷的颶風吹刮進了屋裏,將桌麵上的《聖經》吹得獵獵作響,屋內的花瓶“乒乒乓乓”地從展示櫃上滑落,摔碎在地板上。“盧克神父?”男人的聲音如紅酒般醇厚,又如優雅大提琴發出的聲響般好聽,但吐出來的字眼卻是十分粗俗的,“你個雜種!”誰都沒能看清男人的動作,下一秒,身穿黑色常服,掛著銀色十字吊墜的盧克神父便成了第二隻風箏,一邊的臉頰被打得凹陷,牙齒磕破了口腔內壁,濺出一灘鮮血,當中還夾著兩顆白色的牙齒。青紫色的淤血在他顴骨處蔓延。眾人發出驚叫,卻沒人敢上前阻止這個男人。星星在盧克神父的視網膜內閃爍亂轉。“雜種。”尤斐抓起盧克神父稀疏的頭發,迫使他從地上狼狽的抬起頭,“給我聽好了,你要是在使出一次那些下三濫不入流的小把戲……”危險的氣息猶如死神張開了他的翅翼降臨,光亮鋒銳的鐮刀懸掛在盧克神父的脖子上。“我就把你的頭給擰斷。”盧克神父被打的那半邊臉高高腫起,把一邊眼睛都給擠得看不見了,他想要報警,忽然又意識到因為颶風時期,水電信號全斷。“你、你、你這是在犯法!”尤斐鬆開手,冷冷地環顧四周,“既然已經都犯了,那我不介意在犯一次。”那人立馬閉緊了嘴巴。肖裏渾身滴著水走進公寓裏,環顧了四周,確定尤斐沒鬧出人命後,長呼了一口氣。他的精神觸手瞬間綁住了威風凜凜,正朝著四周恐嚇般咆哮著的花豹。“你給我趕緊回家去!”肖裏揪著尤斐的耳朵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