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一模一樣的兩張臉被瀝青石路刮出道道血痕,手腕處也被繩索勒出火辣辣地青紫痕跡。身穿“治安官”製服的普通人們時而加大車速,時而放緩,他們一邊折磨著兩位雙胞胎哨兵,一邊防止他們的死亡。“肖裏的信息素味道。”尤斐將弱化五感的屏障撤下後,耳力、眼力和嗅覺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種子發芽的聲音、極淡極淡的信息素味道以及雙胞胎哨兵眼底暗藏著的憤怒與恐懼……“他們一定接觸過肖裏!”尤斐忽然一踩油門,朝著那輛警車衝去!小簡驚恐萬分,抓緊了安全帶,因為慣性而向後仰,“尤斐!”*“瑪雅人和阿茲特克人相信,殺害活人做為祭品,是回報眾神並將神聖力量歸還眾神的一種方式。被祭祀的活人應當感到光榮。但被祭祀的必定是罪犯與戰囚。而在你的家鄉c國的商朝君王們也相信,倘若祖先沒能得到充足的食物,便會用作物欠收、敗仗以及瘟疫來懲罰子孫。”“盡管上述的幾個文明身處之處和時間皆不同。但做為人類最早的文明,卻在這一點上,如此的相似!”因為肖裏的攪局,盧克神父對娜塔莎的審判延緩,他命教徒們將其他哨兵向導們集中帶入教堂墓室,聽候傳訊。“這是為什麽呢?”盧克神父新生的量子獸麗斑尾鳳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尾翼撲扇,不斷灑下細碎的粉塵,肖裏的澳米氏彈鼠一邊警惕地躲閃,一邊觀察著麗斑尾鳳蝶的破綻。那些粉塵具有毒性,稍碰一點,奇癢無比!並且盧克神父的量子獸也並非看起來那般脆弱無害,它的細足上布滿尖利的倒刺。盧克神父視著催眠肖裏,他的眼瞳閃爍起大片煙花,精神觸手也在不斷地攻擊,敲打肖裏的精神壁壘!試圖摧毀後鑽入對方的精神圖精中,像對付娜塔莎一般!對付肖裏!盧克神父回想起三十年前的自己。他曾是脆莓市“塔”內,能力最強,前途最光明的向導學生!如果不是擁有紅毛狐狸的向導毀了自己的圖騰,並將自己的量子獸打進精神圖景的最深處沉眠……不過,現在他的力量重新回來了!而量子獸也比三十年前強大和美麗!肖裏冷冷地與盧克神父對視,他黑漆漆的眼珠宛如冬日的夜幕,一點光芒都無法在他眼中燃起。他的精神壁壘厚實無比,無論盧克神父的精神觸手是如何拍打,撞擊,都無法製造出一絲裂痕!“這不是‘審判’,這是謀殺。你也不是什麽神的使者……你是魔鬼。”肖裏回應道:“‘魔鬼幹壞事,總可以引用聖經。’”“螻蟻。”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卻給人感覺振聾發聵,響蕩在教堂中,那些麵具下的良心和殘存的善良震了震。盧克神父眼瞳一縮,反而是自己被肖裏看穿了一切!他驟然撤下催眠,揚手惡狠狠地扇向肖裏!“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肖裏呼吸急喘,汗水不斷從毛孔滲出,連綿不斷,宛若細雨。將金色假發熏濕後,黏膩在脖頸和臉頰。他的側脖頸和手背,被電棍燙起一大片紅痕,酸麻難耐的疼痛,仿佛千萬根毒針狠狠紮入了皮肉翻攪一般!“認罪了嗎?”電棍順著肖裏的側臉下滑至下頜,接著又移到那塊泛紅的脖頸皮膚上,盧克神父神色癲狂,拇指不斷地摩挲著警棍上的按鈕。“……咳咳咳,不……啊啊啊——”電流響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劈裏啪啦聲響,夾著惡意穿過那片薄薄的皮膚,惡狠狠地刺在血肉之下的敏感神經上。肖裏痛地仰起脖頸,下頜至喉結,拉出一條優美如天鵝般細長又脆弱的弧度。他黑色的瞳孔因疼痛而擴散,瞪視著教堂穹頂。聖潔而美麗的天頂畫,以大麵積的金色顏料為底,麵目慈愛的耶穌盤腿正坐其中,敞開雙手,似乎要擁抱世人。更多的汗水從毛孔中滲出,流入他的眼睛裏,引起不適的酸痛。天頂畫被水霧遮蔽,意識在遠去,唯有疼痛,是如此的清晰……“認罪了嗎?”盧克神父冷冷地詢問,肖裏倔強不認輸的模樣大大的像是一盆徹骨冰冷的冷水!撲熄了他內心正劈啪作響,燒得正旺的暴虐***。“……不。”“什麽?”肖裏將仰起的脖頸垂下,黑色的眼瞳直視著盧克神父因憤怒而扭曲的可怕麵容,他蒼白失色的嘴唇囁嚅:“notguilty。”盧克神父臉色一變,他冷笑著再度舉起電棍:“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與此同時!肖裏的眼裏爆發出大片星雲!將他的瞳仁化作一片銀白色!“你為何也不向眾人承認,你其實就是一位向導呢?!”盧克神父措不及防,精神壁壘被肖裏一直伺機而動的精神觸手“咚”的撞擊!裂出一道如蛛網般的裂痕!他手中的電棍應聲倒地,身後的教徒們霎時爆發出激烈的討論。“神父?!”“怎麽回事神父!?”“向導?怎麽可能!”“你們看神父的脖子!”肖裏蓄力使用出的精神力“攻擊”了整個教堂內的所有教徒們!而自己卻因精神力徹底透支,雙眼一翻,在混亂降臨前,陷入了深眠中。澳米氏彈鼠趁麗斑鳳尾蝶的一時不備,“吱吱”大叫著,用尖利的爪子,在蝴蝶的翅膀上狠狠撓下一片蝶翼!*過度使用精神力使肖裏陷入了昏迷,他的意識仿佛投入了一片冰冷地湖水中,不斷下沉,窒息感越來越強,直至他無法忍受,大張開嘴的那一刻!他落入了自己的精神圖景中。與上一次生機勃勃的牧場不同的是,入目所及之處,皆是枯黃的草葉、樹木、幹裂的大地。倉庫和洋房上結滿蛛絲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