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厭惡至極盧克神父,每每這個時候,真想拿塊臭布堵住他的臭嘴!但她不能。因為哨向間的該死高匹配度影響!即便她心理上再怎麽厭惡,但隻要稍微靠近盧克神父多一點,超出安全範圍,身體裏的每個細胞便會叫囂著想要更加靠近盧克神父。這很不好。娜塔莎深知這一點,盧克神父擅於迷惑人心,即便是蒙上了眼睛,他的威力依舊不減。而自己竟然跟這人產生了高匹配度……娜塔莎一陣惡心,並且她最近養成了一個惡習,總是無意識地反複撫摸自己的後脖頸。實際上,她在考慮著將哨兵圖騰毀掉。但轉眼看見自己灰色皮毛,尚小的量子獸狐狸,便又猶豫了起來。小狐狸繼承了她母親量子獸的遲鈍和溫柔,和父親量子獸的狐狸外殼。這是他們留給自己最後的東西。娜塔莎歎了口氣,每天“上班”,用口罩和圍巾將自己包裹得嚴實後,才進到看守所裏。現在是最缺人的時候,方方麵麵都需要人手。雖然玫瑰們和“聯盟”的雙胞胎哨兵聯手,想要將城市秩序重新建立並維持,但每天還是會有病情加重的人死亡,依舊有黑暗的事情在發生。娜塔莎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於是她默默忍受著拘留所汙濁的空氣和來自狂熱教徒們的各種謾罵。但就在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盧克神父在拘留所裏重新取回了他的“權力”,他不費一點精神力,便控製了隔壁關著的烏鴉麵具們活生生地將“反叛”的新神父折磨致死。娜塔莎打開拘留所大門時,迎麵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新神父滿臉是血,四肢呈現一種不自然的上拗造型。他的臉貼著牆壁,並拖出一大條血痕。渾身赤裸,滿是牙印和抓痕,有一些傷口甚至深得見骨!娜塔莎毛骨悚然,幾乎要嘔吐。而另一邊牢房裏的盧克神父臉上蒙著黑布,兩隻手被反銬在身後,明明處於弱勢,但他的姿態卻高高在上。嘴角處還泛起一抹詭譎且得意的微笑,嘴裏哼著歌謠。量子獸麗斑鳳尾蝶在血味中舞蹈,兩個牢房來回穿梭。在聞到娜塔莎的信息素味道後,盧克神父微微側過頭,對著她的方向說:“喜歡嗎?我送給你的禮物。”娜塔莎臉色蒼白,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那些幸存的,再度行凶的烏鴉麵具們冷冷地注視著娜塔莎。恐懼深藏,浮在眼裏的是憎恨和瘋狂。盧克神父不介意她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你們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進行‘審判’吧,留著我們這麽多人也是浪費糧食。尤其是在食物這麽稀缺的情況下……”的確,盧克神父說的沒錯。娜塔莎在深夜裏不止一次想過,要“審判”這群人,就像當初哨兵向導們被“審判”一樣。……清醒點!娜塔莎!他想要蠱惑你!成為他的爪牙!娜塔莎瞬間反應過來,汗毛豎立,噔噔往後退了幾步,肩上的小狐狸立馬炸開了毛,衝著盧克神父呲牙咧嘴。不能被他騙了!娜塔莎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轉身離開,在門口撥通了玫瑰1號的電話號碼,報告今天的情況,“今天又死了一個,現在隻剩四個人了。”玫瑰1號聲音疲倦,顯然一夜未睡或是一夜都沒能睡好,“好的,我這就找人去處理屍體。”娜塔莎接著說道:“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盧克神父……再次操控了他們。”天氣似乎轉冷了一些,娜塔莎裹緊了脖子上的圍巾,依舊覺得遍體發冷,仿佛是被什麽陰冷的毒蛇盯上一般,強壓著的恐懼隱隱有了爆炸地趨勢,“我、我想申請再多一個人來陪我看守他們。”玫瑰1號連忙說:“當然沒問題!親愛的,你還好嗎?”娜塔莎胡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意識到玫瑰1號看不見。她回答道:“我還好。”盧克神父的可怕超乎她的想象。很快,玫瑰1號帶著雙胞胎哨兵中的弟弟,一位愛吃棒棒糖的哨兵出現在警署裏,她匆匆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棒棒糖哨兵頭上包著繃帶,一隻手吊掛在脖子上,他和他的兄弟雖然在“審判”中活了下來,但他的哥哥卻陷入了重傷昏迷。棒棒糖哨兵眼底閃爍著憤恨的光芒,但隱藏得很好,當娜塔莎望向他時,他便斂起了神色,咬著串起棒棒糖的塑料棍笑得痞氣,“走吧,我們該進去看看那些雜碎們,他們今天過得怎麽樣了。”娜塔莎微微皺了皺眉,她注意到棒棒糖哨兵用了一個詞“雜碎”。*生態鎮,多蘿西家內,中午。午餐沒能吃上意大利披薩,因為多蘿西猛然憶起和麵完成後還需在冰箱裏發酵二十四小時,才可進行製作披薩,於是肖裏滿懷期待的午餐披薩被迫順延至第二天中午。雖然沒能吃成意大利披薩,但多蘿西用電飯鍋和摘采回的新鮮蔬菜做了一道極其容易簡單的電飯鍋燜飯。肖裏照例在一旁打下手,將洋蔥、番茄和角瓜切丁,小香腸切出斜紋。而尤斐做為“黑暗料理大王”,被分配至一旁乖乖坐著等開飯。多蘿西在一旁淘米,淘好米後,放入電飯鍋內又加了兩小勺橄欖油攪拌,這些稻米難得不是多蘿西自己種的,而是從別人手裏買來的。米粒飽滿,泛著如珍珠般的光澤。肖裏將切好的蔬菜和料理好的小香腸跟著倒入電飯鍋內,接著撒上鹽、調味粉和黑胡椒,還往裏頭加了一小杯白葡萄酒提味。最後摁下煮飯按鈕,三人便空著肚子坐在沙發上等開飯。多蘿西趁這個空當,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始敲打詢問尤斐的情況,比如說工作是做什麽的,老家在哪裏,家裏幾口人……即便尤斐一直在多蘿西麵前扮演“乖寶寶”的角色,但他一些無意識地小習慣和身上無法掩蓋的強悍氣場,還是出賣了自己並非什麽善茬。審核自己親人的伴侶的方方麵麵,似乎是每一位家長的必經之路。尤斐有問必答,但涉及敏感或不想回答的問題時,他便用模糊的答案蒙混過關。饒是多蘿西見識多廣,在尤斐這隻狡猾的花豹麵前依舊嫩得很。說起來,肖裏自己其實也不清楚尤斐的事情,而尤斐也從未提起過,以前是自己不在意……肖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等到飯香飄來,多蘿西前往廚房時,他便忽然開口說:“你從來沒和我講過你的事情。”尤斐試圖打著哈哈,將話題蒙混過關:“沒什麽好說的,而且我們上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是指拉丁裔雙胞胎姐妹?還是指皇室公主?”肖裏挑挑眉,“不願意告訴我你的過去,是因為情債太多了嗎?”尤斐的一顆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裏,他急急否認道:“當然不是!”但與肖裏對視片刻,又敗下陣來,抓著頭發認錯:“好吧……有點,雖然我覺得你不在乎,但我還是不想告訴你。”肖裏也許不是個很深情的人,但絕對專一。從他們在海上研究基地相處三年裏,尤斐靠著高匹配度的天然優勢都沒能將人追到手,便足以看出肖裏對艾米莉的忠誠。向導依舊盯著他,神色平靜,“那你沒有別的想告訴我了嗎?”尤斐遲疑片刻,對上肖裏平靜無波瀾的黑眼睛時,差點脫口而出,“沒有了。”但他忍住了,改口將真心話說出:“我的過去很黑暗,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被你知道。”他伸手將向導拉入懷裏摟著,汲取溫度與安全感,“你知道的,我們雇傭兵會為了錢,去做任何事,不論好壞。雖然我有底線和規則,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