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男人身上隻穿了一身白色褻衣褻褲,身形較尋常男子稍微纖細一些,卻也比以前瘦弱成竹竿那樣好上許多。


    若仔細瞧,便能發現對方的緊張,雙手放在身側緊緊的握著。


    這場麵讓舒婉哭笑不得,兩人的身份倒像是倒換一樣,她是那個新郎,而謝懷謙是那個在新房裏等待新婚夫君回來的小娘子。


    舒婉將門關上,信步到了炕前,更清晰的看清楚謝懷謙眼睫毛的震顫。


    舒婉湊近他,問道,“怕了?”


    謝懷謙搖頭,“不怕。”


    他突然睜開眼,麵帶潮紅的瞧著舒婉,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舒婉,今晚是我們洞房花燭夜。”


    舒婉輕笑,“我知道。”


    目光往下一滑,不禁笑道,“行了?”


    謝懷謙目光閃躲,支支吾吾道,“試試。”


    舒婉笑著上了炕,將外頭的棉衣褪去,又扯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這才舒服的喟歎一聲,謝懷謙扭頭看她,似乎不解,舒婉道,“這麽著急?”


    她的目光帶著輕佻,謝懷謙與之對視飛快的移開視線,一張臉紅的更厲害了。


    舒婉突然將被子往上一扯,人也翻身將謝懷謙壓在身下,“這樣?”


    謝懷謙摟住她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兩人之前也曾親吻過,但哪一次都是淺嚐輒止,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如今貼在一起,似乎都不一樣了。


    過了許久,舒婉手上不老實,謝懷謙也不曾阻攔。


    舒婉驚訝,“竟然真的……”


    “是……”


    誰能想到呢,之前一直不行,到了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竟是行了。


    男歡女愛,紅被翻浪,即便是寒冬臘月,空氣裏也彌漫著火熱的情愫。


    過去許久,舒婉躺在那兒不想動了,謝懷謙卻又翻身上來,“婉兒……”


    舒婉驚訝,“你還行?”


    謝懷謙一怔,又嘻嘻索索的下來,神情蕭瑟,“就、就試試。”


    舒婉噗嗤一聲笑了,“行了,睡覺吧,來日方長。”


    “好。”


    來日方長。


    謝懷謙頭一次這樣喜歡一個詞。


    後半夜紅燭滅了,剩了一堆燈油,外頭似乎起了風,呼呼的打在窗欞上。


    舒婉似乎醒了一次,腰上卻被一隻手箍著,她動了動,男人也動了動,舒婉索性也不動了,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天亮時舒婉醒來了,一睜眼就對上一雙好看的眼睛。


    這眼中帶著綿綿情意,快要將人融化。


    謝懷謙忙收回目光,說,“你醒了。”


    舒婉瞧著他這樣,不禁問道,“看多久了?”


    謝懷謙不好意思道,“沒多久。”


    實際上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就醒了,一想到昨夜兩人在被窩裏做的事,謝懷謙便睡不著。


    原來,那就是洞房,原來,那才是真正的夫妻。


    謝懷謙等不及,光線才從窗戶透進來一點時,他便一瞬不瞬的瞧著舒婉了。


    他從未像現如今一樣喜歡一個人,滿眼滿心的都裝著他。


    當年未婚妻退婚時他不過十四歲,恰是少年郎,卻對此事羞憤更多,並無男女不舍。


    如今要是讓他接受舒婉離開,那對他來說無異於酷刑。


    想到這個,謝懷謙心中慌亂,伸手抱住舒婉。


    昨夜燒的炕已經漸漸丟失了溫度,兩人抱在一起似乎又將溫度提升上來。


    舒婉感受著男人的異樣,不可思議道,“這是打通任督二脈了?”


    謝懷謙一聲不吭,瞬間占領高地,小心翼翼的去親吻她,半晌才問道,“可以嗎?”


    舒婉隻想罵一句大尾巴狼,“你這都撩撥了,能不行嗎?”


    謝懷謙像才開葷的毛頭小子,歡歡喜喜的親了下去。


    動作生硬,沒有一絲技巧。


    舒婉竟有些想拿後世的小毛片給他學習了。


    好歹如了願,舒婉這心也是不上不下。


    因為不管是昨晚的那次,還是剛才這次,謝懷謙有些快了。


    舒婉道,“你之前是在那醫館看的?”


    謝懷謙一怔,一邊拿帕子給她擦拭,一邊嗯了一聲。


    舒婉道,“繼續去看吧。”


    謝懷謙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舒婉是說他還是不行。


    他一張俊臉臊的通紅,回憶了一下,也沒意識到自己哪裏出了差錯。


    不過舒婉既然說了,那他便該聽,遂點頭,“好。”


    外頭有仆人起身忙碌了。


    沒多久便聽見寧氏的聲音。


    謝懷謙起身穿衣,舒婉躺在那兒看他,“不躺會兒了?”


    謝懷謙道,“起來做八段錦還有拳法。”


    他認為自己之所以能好,雖離不開大夫開的湯藥,更多的是因為身體好了,這才能好。


    而且這半年一直堅持,身體上的疲乏已經幾乎消散,行走時也不再有虛浮無力之感。


    這一切都離不開八段錦。


    舒婉哦了一聲,“等開年後再教你其他的拳法。”


    謝懷謙心中一喜,忙轉身看她,“你是覺得我練習的不錯?”


    舒婉嗯了一聲,“不錯是不錯,但力道上還有不足。”


    謝懷謙虛心受教,“那該如何提升?”


    舒婉扭頭看他,“像你練習腕力那樣,不過腿上可以試試也加上一些。”說著又揶揄道,“你不是收了個徒弟,你徒弟在這一方麵可好上許多。”


    聞言謝懷謙明白了,當即開門離開。


    門一開,一股寒風便進來了,謝懷謙飛快的將屋門合上,餘光裏便看到舒婉早已經將腦袋都縮回被窩了。


    謝懷謙心情好極,見黃彪一大早過來,難得沒有冷臉色。甚至因為舒婉的話,認真跟黃彪討教起來。


    可在黃彪看來就不一樣了,他覺得謝懷謙這是在示威,可也無法,隻能認真的講授起來。


    也到此時,謝懷謙明白,人各有所長,每個人都有值得尊敬的地方。


    早膳時舒婉終於趕著飯點起來了,舒婉還給寧氏敬了茶,寧氏哭笑不得道,“你竟也講究這個。”


    因為到了臘月,天寒地凍,一家四口加上一個黃彪都在炕上吃的,其他人則在廂房。


    早膳後舒婉回房,謝懷謙帶著人準備中午要用的東西,寧氏留下謝懷謙,好半晌才問出口,“昨晚,你與舒婉……”


    雖是母子,可有些話也是問不出口。


    謝懷謙的臉直接紅到耳朵根,輕聲留下一個嗯字便倉皇而逃。


    寧氏一愣,接著便喜極而泣,原來還擔心夫妻二人無法敦倫,如今卻也成了事。


    果然,舒婉便是謝家的福星,自打舒婉來家裏,日子一日日的好了,有了餘錢還買了仆人,而今,本沒有希望的二郎也已經圓了房。


    那是不是……


    寧氏突然有些不敢想,想到舒婉的性子又不禁歎息。


    罷了,兒女自有兒女的怨法,謝家已經欠了舒婉良多,實在說不出更多的要求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什麽都沒兒子重要的。


    至於傳宗接代,還有大郎呢。


    舒婉回屋沒多久,謝懷謙便出門了,舒婉也沒在意,將紙張鋪開,搓了搓手便準備開始寫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打撲克的緣故,如今舒婉的心境也有了不同。


    上輩子母胎單身那麽久,雖然見過豬跑,卻沒吃過豬肉,之前那話本寫男女歡愛時便覺得欠缺了什麽,如今再想,定然不會那樣寫了。


    這次新的話本,舒婉決定換個主人公,男主變成世家貴族的公子,女主變成江湖俠義的女俠。


    二人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舒婉決定寫的精彩一些,起碼寫個三冊四冊的,將錢一次性賺個痛快。


    舒婉思索不久便開始寫了。


    隻是天寒地凍,哪怕坐在炕上,屁股熱乎,手卻沒多久便冷了,便是墨汁也會凝固。


    舒婉幹脆掏出中性筆,在本子上書寫起來下筆如有神,不多時一頁紙便寫滿了,這麽一張紙寫下來可得一千多字了。


    寫話本這種事講究一蹴而就,有靈感的時候便要多寫一些,省的放下後又會忘記。


    待寫的差不多了,這才停下,看了眼外頭時辰已經不早。


    可謝懷謙仍舊沒回來。


    沒一會兒門被敲了敲,寧氏端了飯菜過來,“今日都不在家,就咱們娘倆,就在你這兒用吧,你也不用折騰了。”


    寧氏將托盤放在炕桌上,自己也上了炕,卻沒發現謝懷謙,“二郎可說了出門做什麽?”


    舒婉剛要回答不知,突然記起早上她說的話,不禁笑了,估計是找大夫去了,她卻道,“估計是買筆墨去了。”


    寧氏並不懷疑,與舒婉一起用了午膳,之後寧氏回屋休息,臨走時還道,“咱們過了年再攢攢銀子,往城西買院子可好?”


    舒婉一愣,接著點頭,“自然是好,不過二郎明年二月便要縣試,若是順利明年年底便要進京趕考,買了大院子恐怕也住不了幾回。倒不如留著銀子等去了京城再買院子。”


    “也是。”寧氏點頭,“那就先過了年再說。”


    寧氏走後沒多久,謝懷謙便回來了。


    外頭似乎落了雪,進門時謝懷謙的肩頭都濕了,頭頂也頂了幾片雪花,進屋的瞬間也迅速融化。


    謝懷謙瞥見舒婉瞧著他,先是一怔,接著將手中的筆墨等物放到桌上,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麽了?”


    舒婉:“你是找大夫了?”


    謝懷謙麵龐微紅,並沒有隱瞞,點頭道,“是。”


    “大夫如何說的?”


    謝懷謙有些難以啟齒。


    他好意思說大夫讓他自己用手來一回,然後檢查那東西嗎?


    他實在說不出口。


    可舒婉似乎非得想要聽個答案,謝懷謙抿了抿唇,將外麵的棉袍脫下來,上炕,穿上在家的夾襖,半晌才道,“你想聽?”


    “自然。”舒婉說的極為坦蕩,“事關性福之事,如何不想得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了!逃荒路上清貧首輔以身相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諸葛檸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諸葛檸檬並收藏瘋了!逃荒路上清貧首輔以身相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