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促著,屋裏的婆子直接攆人。


    張婆子氣衝衝的回去,與趙姨娘一說,趙姨娘當即跑去找老太太做主去了。


    然而不管是趙姨娘的人還是老太太的人都被攔在院子外頭,根本請不去全福人。


    最後翟知府匆匆而來,然而再門口正巧碰上舒婉,“謝夫人。”


    舒婉點點頭,“翟知府這是做什麽?來送女兒出嫁?”


    翟知府點頭,“自然是的。”


    舒婉感慨,“您真是個好父親。”


    翟知府自然知曉舒婉在萊州府所為,對舒婉有些畏懼,“我先回去瞧瞧其他的。”


    竟直接跑了。


    舒婉笑了聲,“真是好爹啊。”


    翟昭芸梳妝完畢,全福人給她絞麵,又說著吉祥話,舒婉瞧著新娘妝,嘴角抽搐。


    因為是遠嫁,也就第一日上這樣裝扮,中間自然會卸妝,等到琅琊縣時,再進行梳妝打扮。


    外頭熱鬧非凡,蔣世旭的兄長代替蔣世旭前來迎親,帶的卻是蔣世旭的衣物。


    這位兄長之前便跟著去過京城,也認識舒婉,一應安排也與舒婉說了。


    舒婉道,“待會兒你隻管跟著許夫人身邊的人走便是,中間有任何人喊你,或者其他事都不要理會。”


    蔣家族兄當即道,“明白。”


    那邊許夫人又過來與蔣世旭的兄長說了幾句話。


    外頭有婆子道,“夫人,時辰到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正院而去,老夫人坐在首位,趙姨娘站在她身後。


    翟昭涵穿著大紅的嫁衣早已等候,待瞧見翟昭芸進來,趙姨娘驚詫,“怎的嫁衣不一樣了。”


    老夫人也跟著皺眉,“說好的姐妹倆一起出嫁,做什麽弄的不一樣,還不趕緊還回來去。”


    舒婉便打量起來,還真是不一樣了,不過仔細瞧的話也能瞧的出來,原本是一樣的,但款式和花紋卻改了一些。


    許夫人在翟知府旁邊坐下,微笑道,“開始吧,莫要誤了時辰。”


    “我問你話呢。”老夫人沒得到回應,便心生不快,就連翟知府也看向許夫人。


    許夫人麵色淡淡道,“庶女怎能和嫡女穿的一樣,我女兒是嫡長女,能容忍庶女一起出嫁已經給足了麵子,還叫我嫡出的女兒跟庶出的穿戴一樣,你們是瞧不起許家還是覺得翟家並沒有規矩?還得叫蔣家以為我翟家沒有教養?”


    她說的平淡,卻直直的打了趙姨娘的臉。


    趙姨娘含淚,楚楚可憐。


    舒婉嘖嘖道,“女兒出嫁,親娘哭喪,這不吉利啊。”


    場上一靜,老夫人瞪向趙姨娘,“你下去。”


    趙姨娘呆了呆,氣的轉身,卻不料被身邊人絆了一下,滿頭的假發竟掉了下來,露出不算長的頭發。


    “啊……”


    “丟人現眼。”


    許夫人愧疚的對蔣家族兄道,“叫親家兄長瞧熱鬧了。”


    拜別許夫人時,翟昭芸極力忍耐感情,拜別翟知府時已經心如止水。


    往外走時又出現問題。


    翟家姑娘好幾個,小子卻隻有許夫人所出的翟昭迅。


    姑娘家出門子由兄弟背出去,如今隻有一人卻要輪流來的。


    翟昭涵淒淒慘慘,“我是妹妹,又是庶出,便是不配了……”


    翟知府心疼,對翟昭迅道,“你先送你二姐……”


    翟昭迅一臉正直,“於理不和,父親放心,待我送完大姐便來送二姐。”


    說完蹲下身子,背起翟昭芸往外走去。


    翟昭涵不由著急,這如果先走了,她們還怎麽換人?


    一步錯步步錯,在兩人嫁衣出現不同時,翟昭涵已經失去機會。


    翟昭迅將長姐背出門去,親眼瞧著她坐上蔣家花轎,又有蔣家族兄帶著人吹吹打打的走人,這才慢悠悠的回去院中。


    翟昭涵身邊的丫鬟道,“二姑娘,大姑娘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


    翟昭涵頓時覺得眼前一黑,那她豈不是隻能嫁給白家表哥了?


    而長姐嫁過去嫁的就是個縣令。而她隻能嫁舉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搶白家表哥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白家公子上前,也將翟昭涵接走。


    趙姨娘恨的咬牙切齒,在房內對身邊婆子道,“給我堂兄傳信,我要她死。”


    婆子猶豫,“姨娘,以前已經有過一次了……”


    “我用得著你管?”趙姨娘一巴掌甩在婆子臉上,恨恨道,“還不快去。”


    另一邊,舒婉提著簡單的行李,牽著馬跟著薑家隊伍往碼頭而去。


    從翟家往碼頭就需要半日路程,一早出發,一直到中午才到碼頭。


    來時蔣家便租了整條客船,如今他們這一行人上去,再將翟昭芸的行李也搬上去。


    至於翟昭芸的嫁妝,大部分在京城許家暫時放置,剩下這些則隨著翟昭芸運到琅琊縣去。


    才上船,便有人騎馬而來,赫然是翟昭迅,“長姐出嫁,我自然要跟著送嫁的。”


    想起方才父親和祖母以長姐有許夫人相送,叫他送二姐翟昭涵之事,翟昭迅便覺得惡心,他可是大姐的嫡親弟弟,如何肯去送一個企圖戕害長姐之人,那是他的敵人。能將人背出來送上花轎都已經叫他極力忍耐。


    待上了船,翟昭迅與長姐說了幾句,便出來找舒婉,“舒姐姐,我母親叫我給您一封信。”


    舒婉驚訝,打開一看,看到信的內容,頓時眼前一片冰冷。


    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去找蔣家族兄,“此去與白家的船是否同路而行?”


    蔣家族兄定了定,“似乎是同路而行一段時間。”


    “既然如此,兩姐妹同時出嫁,怎能不同時出動,叫船走的慢些,等白家的船追上來,再隔著近一些再走。”


    蔣家族兄對舒婉也是莫名的信任,當即去船家商量此事,等了近半個時辰,白家船隻也終於到了。


    白家船上,翟昭涵又想出餿主意,“去與長姐商量商量,能否叫我上船與姐姐作伴?”


    舒婉也正與翟昭芸說著許夫人遞來的信,“你母親的意思,她若想上船那便上船就是。”


    不過她有些奇怪,翟昭涵是不知趙姨娘的計劃?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若趙姨娘知曉,出事的是自己女兒,而非翟昭芸時,又該是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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