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昕茹嗤道:“逗小女孩的把戲,哄小情人開心,給她麵子,讓別人都知道這是我的人。你不是這麽想的嗎?”周簡無話可說,忽然道:“那我繼續……包養你?”他臉上帶著點畏畏縮縮的神情,像是怕再次被否定拒絕,甚至有點可憐巴巴的。陳昕茹因為這個多看了他兩眼,不過很快笑了笑,灑脫地說:“不用了,我現在不缺錢,不陪你玩兒。”周簡沒有辦法了。陳昕茹要往前走,他伸手去攔,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腦海裏一片空白。陳昕茹揮開周簡的手臂,帶著助理離開了。電梯停在一樓,周弈出來,和正要進電梯的陳昕茹打了個照麵,兩人相□□點頭。周簡失魂落魄,周弈走到他身邊都沒發現,被推著肩膀往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垂頭喪氣道:“她真的不理我了……”“唔。”周弈應道。他剛剛才要到了寧斐然的電話號碼,實在沒辦法理解周簡的心情。周弈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仁慈就是不把a字開頭的聯係人拿出來炫耀,於是隻好勉為其難地壓住了瘋狂亂他媽上揚的嘴角,維持自己的青年才俊人設。兩人坐上車,周簡歎氣道:“我真的以為我們是在談戀愛。”周弈詫異地看他一眼:“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麽認為。你難道不清楚之前的事情對陳昕茹是一種巨大的侮辱?要真的是跟女朋友一起,還帶別的女孩,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周簡訥訥道:“那時候不是還沒喜歡她嗎……”“哦,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呢?”周弈冷漠道。“她提出不來往了,你不同意,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問清楚原因而是找別的女人去酒吧?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這麽處理問題,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全塞的是草嗎?”周簡鬱悶道:“我也不知道,一時衝動,想氣氣她。”周弈:“……”-錄完采訪,寧斐然讓楊傑稍微等一會兒,他去趟衛生間再走。路過消防通道時,卻聽到裏麵傳來細細的哽咽哭泣,十分壓抑。寧斐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前一瞬間閃過許多血腥到需要被打碼的畫麵,他又慫又好奇,屏住呼吸探頭往消防通道裏一看黑發女鬼呈詭異扭曲的姿勢抱臂哭泣。幾秒種後黑發女鬼動了動,寧斐然這才看清是一個人蹲在那裏。消防通道裏光線不好,眼睛一瘸就容易把人看得奇形怪狀。是人就沒什麽問題了。寧斐然鬆了口氣,又有點遺憾,剛準備離開,那人把頭抬起來,兩人對視。寧斐然:“……”陳昕茹:“……”寧斐然若無其事道:“不好意思,走錯了。”“等等。”陳昕茹道。“有煙嗎?”她吸了吸鼻子,下眼瞼都是紅色,語氣還帶著點哭腔,看起來很惹人憐愛。寧斐然雖然對陳昕茹沒什麽別的想法,但看到女孩哭了還一走了之未免有點不近人情,又想到陳昕茹之前幫過他一把,便說:“沒有,但是助理帶了,不介意的話我去給你要一根?”陳昕茹點點頭,伸手把自己翹了半邊的假睫毛揪下來。寧斐然去向楊傑要了兩根煙和打火機,想了想交代楊傑先回公司,不必等他了,又上了個廁所,才回樓梯間裏。陳昕茹坐在最下麵的階梯上,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寧斐然在她身旁坐下,遞煙過去,隨口道:“跟周簡吵架了嗎?”陳昕茹笑了笑,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才說:“談不上吵架。”寧斐然點點頭,沒說話。兩人坐了片刻,陳昕茹主動開口道:“前幾天周簡爸爸給我打電話了。”寧斐然:“……”這個開頭……寧斐然想。聽起來像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接著,陳昕茹道:“他說給我錢,讓我跟周簡分開。”寧斐然:“……”寧斐然尷尬地搓臉,感覺自己剛才不該出現在這裏……陳昕茹自己講起來仿佛沒什麽感覺,寧斐然這個聽眾反而如坐針氈。“我沒要他的錢,不過跟周簡說以後不見麵了。”陳昕茹淡淡地說。“……哦。”寧斐然幹巴巴道。陳昕茹看他有些窘迫,笑了笑,輕聲道:“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太累了,你聽著就好,不用安慰我。”她手裏轉著打火機,眼神怔怔的。煙霧繚繞裏,肺葉受到刺激,嗆咳了幾下,才終於喘過氣。陳昕茹是十七歲主動到娛樂公司應聘的。她家境貧寒,父親早亡,母親有疾病,家裏供不上大學,反而需要她提供大筆醫藥費。十七歲為止,她已經在外打工兩三年,但是一沒成年,二沒學曆,隻能賺微薄的工資。後來陳昕茹想,她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張臉了。長得漂亮,在哪裏都是有用的,但是在娛樂圈,長得漂亮格外有用。憑著漂亮臉蛋,陳昕茹很快簽了公司,打出“清純女神”的稱號,火了起來。這過程中,有個中年男人對她很好,給資源、買東西、請吃飯,幾乎是無微不至。“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姑娘,沒見過世麵。”陳昕茹笑笑。“一點點好就能把我騙得團團轉。他說等我紅了會娶我,現在聽了也就當個笑話,但是那時候我是信了的。”但是那個男人不止陳昕茹一個情人,隻是藏得很好,從來沒被她發現。直到後來中年男人的新歡到陳昕茹麵前耀武揚威,她才知道自己隻是個被哄著的小玩意兒。“我那時候特別傻,現在想起來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陳昕茹說。“為了氣他、報複他,專門去勾引他認識的人,一來二去,緋聞傳的全網都是,沒幾天就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