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洋就不同了,他瞬間意識到更改遺囑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情。老爺子才剛剛說了不認周青這種話,現在公布改過的遺囑,想也知道不會是對他有利的。果然,接下來周洪森宣布更改過後遺囑的內容,把名下所有聚博集團的股份都留給了周弈,剩下的不動產及現金等則大部分給了周簡。周盛洋除了之前持有的少部分聚博集團股票,以及現在坐著的位置,其餘什麽東西都沒有。等到周洪森去世,周弈繼承股份,完全可以入主聚博集團的董事會。憑周弈的手段和持有股份之後的話語權,周盛洋被架空是遲早的事。周洪森還是顧念著父子親情,沒有讓周盛洋立即從聚博管理層離開。如果周盛洋想通了,在接下來的幾年穩步把整個集團交給周弈,或許能順利卸任,不至於鬧到太難看的地步。然而周盛洋並不理解周洪森的這番打算,他胸腔裏湧上無比的憤慨和怒火,不甘地從嗓子裏擠出詞句:“憑什麽?憑什麽我的兒子不能繼承聚博集團?我在公司裏兢兢業業工作了二十年!難道就是為了有一天把所有的東西拱手讓給別人嗎?!”周洪森看著他,沉沉歎了口氣:“那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擊中了周盛洋的心,讓他時隔多年再次體會到了那種不被看重的心酸。“……是,在你眼裏,一切都是大哥的,他死了也還是他的?”周盛洋怨憤地說。“要不是他死了,你也不會把聚博交給我,是吧?”病房裏一片寂靜,沒人說話。周洪森閉了閉眼,忽然拿過床頭的水杯,朝周盛洋砸了過去。“砰!”碎瓷炸裂開,四散飛濺,打在牆壁上。周洪森喘著氣,滿是皺紋的手背痙攣顫抖,怒喝道:“你還敢提你大哥!你以為你跟章柔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給你留臉你不願意要!你怨我對你不好,看重盛海,你自己看看你是怎麽對周簡的?聚博這麽大的產業,留給你的兩個兒子!撐不撐得過二十年?!上上下下多少分公司,多少員工,集團被敗光毀掉了,你對這些人負責?”章柔聽見這話,惶惶不安又羞愧難當,低垂著頭,默默流淚。這件事周洪森提起來就覺得齷齪,再不願意多說半個字,隻擺擺手,疲憊道:“都散了吧,這件事沒得商量了。遺囑我已經公證過,往後再不會改,要是為這個事來煩我,也不會見。”所有人麵麵相覷,周青臉色慘白,看向周盛洋。這時候周盛洋卻顧不上他。周弈留在裏麵,幫周洪森按鈴叫了護士,重新拿了水杯,等老人終於平靜下來沉沉睡去,才離開病房。下了樓,發現周簡孤零零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失魂落魄的。周弈本來想當作沒看見,想了想還是停下,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有事?”周簡平時看到他這張臉就生氣,聽到周弈不耐煩的語氣更是要氣炸,這會兒卻破天荒地覺得熟悉又親切,憋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麽,隻眼淚汪汪叫了一聲:“哥……”周弈:“……”周弈渾身寒毛直豎,怒道:“滾啊!套什麽近乎!”這種熟悉的口吻更讓周簡感慨了。他跟在周弈後麵,猶豫半天,期期艾艾地問:“你覺得我爸……是不是故意把我養廢的?”周弈:“……”周弈轉頭去看周簡,他表情有點忐忑,很顯然是真的在糾結這個問題。周簡也知道自己其實沒什麽出息,但即便這樣,被親生父親以篤定的態度說出來,還是會覺得失落。尤其是周盛洋還有另一個兒子甚至於周青才是周盛洋的長子。文英憤怒之下口不擇言地指責周盛洋養廢了周簡,就是為了給私生子讓路,難免讓他產生這樣的懷疑。周弈滿臉一言難盡,看著周簡,不客氣道:“就你這個腦子,還用得著別人把你養廢?”周簡:“……”媽的好氣哦,那種想打爆周弈狗頭的衝動又回來了。周弈嘲諷完,頓了頓,又道:“要是可能的話,你爸大概最希望我才是那個沒什麽出息的。”周簡聞言愣了一下,抬頭再看時,隻見到周弈離開的背影。-傍晚,寧斐然拍完當天戲份回到酒店,發現周弈已經在裏麵了。他有點驚訝,關上房門,邊脫外套邊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了?”房間裏鋪著地毯,因此周弈直接坐在地上。寧斐然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周弈手裏拿著罐啤酒,旁邊已經橫七豎八躺倒了幾個空的易拉罐。寧斐然眉峰略微揚起,立刻知道周弈這是心情不好了。怎麽了這是?出去一趟整個人都低沉了,看起來挺暴躁壓抑的。寧斐然走過去挨著周弈坐下,把啤酒罐從對方手心裏抽出來,自己抿了一口,用胳膊肘拐了拐周弈:“不高興?”周弈轉頭看他,沒說話。兩人沉默著坐了片刻,寧斐然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完,想了想,說:“要麽給你個安慰?”周弈眼神動了動,沒那麽消沉了。他喉結上下動了動,道:“什麽安慰?我能自己選嗎?”這就討價還價了。寧斐然在心裏腹誹他特別好哄,佯作考慮,最後道:“也行吧。”周弈瞬間被哄好了。寧斐然剛一說完,他就湊上去,吻住了對方的嘴唇。麥芽的香氣和酒精的苦澀交織在一起,久久不散。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每一位訂閱的小天使,愛你們~第63章 周弈:炒什麽cp?四月上旬,寧斐然拍完他在《明堂》劇組的最後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