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這麽悲觀。”寧斐然幹巴巴道。“現在飛機很方便的。”要是真的想見,一個月來回能飛多少次。隻是隔了海而已。寧斐然心想。周簡消沉地搖頭:“你不懂。”寧斐然閉嘴,心道這畫風不對啊……怎麽突然轉古早小言了?周簡不是個鐵憨憨麽?……算了。勉強也算是成長吧。-陳欣茹臨走前透露的消息,寧斐然一回去就告訴了周弈。既然知道了跟周盛洋有關,那麽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自然事半功倍。這天,周弈從公司回來,臉色陰沉而疲憊,眼睛裏滿是怒意,還藏著一點痛苦。寧斐然:“怎麽了?”周弈沒答話,上前兩步,把寧斐然抱住,雙臂箍得很緊。他沉默著,仿佛要從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中汲取什麽力量一般。寧斐然疑惑不解,隻能拍了拍周弈的後背,仰頭去親吻他。“我順著之前的新聞查下去,發現那些人針對的不是你,是我。”周弈情緒有所緩和,才慢慢地說。寧斐然:“……?”“你還記不記得進警察局那天晚上?”周弈說。“我是讓楊秘書來處理的後續。”寧斐然:“……!”當晚打架時在場的,隻有慶功宴上那些劇組的人。但能接觸到監控視頻的,卻不止他們。隻是之前以為對方的目標是寧斐然,所以從利害關係考慮,才會覺得是《罪案追凶》的男主角提供的視頻。查到的消息也確實如此,但並不代表幕後就沒有另一個人。楊秘書也是有充分條件,拿到那個監控的。“落網的那兩個人,跟周盛洋有關,這不可能查不出來,除非有人刻意隱瞞。”周弈冷著聲音說。“我的日常事務都交給楊秘書辦,他想過濾掉部分消息並不困難。所以這次我讓另外的人往下查,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還查到楊秘書妻子名下有個瑞士銀行的賬戶,裏麵有固定匯款人的大額資金流入。”寧斐然:“楊秘書跟他們也是一起的?”“一起也說不上。”周弈道。“楊秘書是為周盛洋辦事,那兩個人被楊秘書利用。”每次的新聞裏都有周弈,並不是什麽巧合。背後的人一開始的目的,本來就不在於寧斐然,而是周弈。所以寧斐然才會覺得對方每次都隻是虛晃一招,沒有趁機黑他黑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寧斐然很快想明白了,瞠目道:“這樣做意義在哪裏?”“聚博。”周弈道。一開始,隻是傳出周弈和寧斐然的緋聞,接著夜宿酒店。再然後是打人。隻要沒被發現,就會有一個又一個不利於周弈的傳聞被大眾知曉,議論。最開始並不會影響什麽,但時間久了,無疑會在大眾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們打算捏造我的病史,說我有暴力傾向。”周弈冷冷地說。到那時候,爆出來的打人視頻,就變成了證據。見義勇為是真的,但下手重也是真的。稍加引導,輿論風向就又會反轉。周弈閉了閉眼,雖然極力克製,但仍舊有些慍怒,以及怨憤:“還有章柔……周盛洋預備讓章柔作證,說我從小就精神狀態不穩定,隨時可能失去理智,暴力傷人。”“……”寧斐然啞口無言。大眾不了解事實,要是親生母親都這麽說,還有幾個人會相信周弈?第85章 見家長周弈早就不再對章柔抱有一絲一毫的期望,平時也不太耐煩見到她。但是知道周盛洋能輕易說服章柔做出不利於自己的事情,還是無可避免地產生了心寒的感覺。他在辦公室裏待了許久,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章柔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做。在丈夫死後與小叔偷情,對待侄子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甚至為了情夫,能夠拋棄自己身為母親的立場。周弈有些消沉,低聲說:“她以前對我不好,但也沒害過我。”章柔的性格,他身為兒子並不是不知道。柔弱,可憐,時常自怨自艾。需要攀附別人才能生存。周弈厭惡她與周盛洋偷情,但也曾想過,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在他少年時期,無數次嚐試過理解章柔,卻在見到她怯弱的神情時加倍厭煩。但即使這樣,周弈也幾乎從來沒有想過,章柔會完完全全站在周盛洋那一邊,企圖用這種潑髒水的方式陷害自己。親生父母說出口的話,比不痛不癢的流言更加令人信服,毀掉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聚博集團是上市公司,如果繼承人出現精神狀態不穩定、有暴力傾向這樣的傳言,股民一定會受到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周弈的個人能力再出眾,麵對股價大跌,也一定焦頭爛額。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換一個繼承人,就是最好的辦法。周簡是毫無可能的,那周青就是唯一的人選。周盛洋的這個辦法不能說絕妙,但抓住了最重要的一點外人對於生身父母的說法,幾乎是深信不疑的。寧斐然長長籲了口氣,看周弈眼眶發紅,滿臉疲憊,心裏湧上一股酸澀難言的感覺。他隻能握住周弈的手,捏了捏,默默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