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一籌莫展,詹昕琳的葬禮如期而至,那是個昏沉的陰天,謝涯換上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手裏拿了一束白百合,班上和詹昕琳關係好的女生,失聲痛哭。沒有人注意到,葬禮的角落,有一道陰毒的視線落在謝涯手裏的百合花上。第16章 墓碑上詹昕琳笑得很燦爛,二十多歲,年輕漂亮,似乎沒有什麽煩惱,四周的氣氛安靜而沉重,彌漫著令人骨頭發疼的鈍痛。謝涯將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注視著詹昕琳的照片,聲音輕緩而堅定,“我一定會抓到殺害你的真凶。”他的聲音不大,隻有站在他旁邊的李弘聽見了,通紅的眼睛再次流下淚來。今天的天氣很不好,烏雲密布,天空一片灰蒙蒙,宛如碩大的棺材蓋籠罩在上空,即將壓下來,令人喘不上氣。從墓園回來,詹昕琳的家人安排來參加葬禮的人到飯店用餐。謝涯身後跟著孟陽雨,即便是孟陽雨這會兒也沒有心情插科打諢,女生們也基本上都是素顏。一群黑壓壓的人堆裏,隻有一個人,素麵朝天也美得驚心動魄。不知道是不是謝涯的錯覺,馮詩韻似乎看起來更美了,不施粉黛,靡顏膩理,令人過目難忘。周圍男性的目光不禁被她吸引,即便知道這是詹昕琳的葬禮,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和這位美人攀談一番。甚至差點為她大打出手,馮詩韻倒是神情愧疚,讓他們別在這種日子裏鬧事,她低垂著眼睫,眼尾泛紅,我見猶憐。男人們頓時看直了眼,心生愛憐,無有不從。“馮詩韻心地真好,明明是這些傻逼腦殘,她卻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孟陽雨對馮詩韻的看法也有了改觀,從前他隻覺得馮詩韻突然變美挺神奇的,多餘的感想倒是沒有,現在不禁生出一絲好感。謝涯沒有發表意見,他的視線不經意間和馮詩韻對上,馮詩韻對他微微一笑,主動走上前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怎麽沒見你對象?”“什麽?老謝你什麽時候談戀愛了?居然瞞著我。”孟陽雨一聽,大驚小怪地喊道。謝涯睨了他一眼,“嗯,前不久。”孟陽雨卻是不怎麽相信,謝涯才回來幾天啊,怎麽可能有對象,看馮詩韻這麽熱情,心裏猜測謝涯應該是為了讓馮詩韻死心,故意這麽說的。“是嗎,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改天帶出來給哥們兒見一見啊。”孟陽雨配合的接話。不過他的表演有點過於浮誇,讓原本就有些生疑的馮詩韻,更加覺得謝涯是在忽悠她,他根本沒有對象。頓時,一直籠罩在馮詩韻心頭的陰霾消散不少。“是呀,我也想見見校草的女朋友有多漂亮,居然能拿下你。”馮詩韻笑起來十分生動,眉眼間皆是風情,饒是孟陽雨這個粗神經的家夥,也不由下意識吞咽一口唾沫,更別說周圍的直男們。獨獨謝涯一人跟瞎了似的,不為所動,淡然的回答:“是很好看。”他頓了頓,腦子裏回憶起季靈渠的謫仙之姿,唇角不禁泄出一絲笑意,“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謝涯眼底的溫柔繾綣,讓孟陽雨和馮詩韻雙雙愣住,難道謝涯真的談戀愛了?!吃午飯時,謝涯和高中同學坐一桌,他對麵的幾個女同學正圍著一個穿淡黃色長裙的女人,激動地說著什麽。“思璐你用什麽護膚品了?皮膚一下變得這麽好?”“是啊,你這是素顏吧,皮膚狀態也太好了吧!”“我記得上次同學會見你,你那會兒臉上還有斑呢,這才多久,效果怎麽會這麽好?!”被圍在中間的廖思璐滿臉笑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果然不枉費她花了那麽多錢。“也沒有用什麽,就是去打了美白針。”廖思璐才不想把自己的秘訣分享給她們,要是她們都像自己一樣變美了,那還有誰會來誇讚她。“美白針呀,聽說挺貴的,我之前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打呢,你打了後效果這麽好,弄得我也蠢蠢欲動了。”“別說了,我明天早上就去打!看看我這熬夜熬得蠟黃的皮膚,是時候拯救一下了。”“那邊有帥哥在看你呢思璐。”女生推了推廖思璐的小臂,揶揄道。廖思璐也注意到在場有好幾個男士在盯著她看,這可是她結婚後就再沒有過的事情,她羞紅了臉,赧然的說:“你們別瞎說,我孩子都快兩歲了。”她自從懷孕生完孩子後,皮膚狀態變差,開始長斑,身材也走形了,為了帶孩子,做家務,已經很久沒有化過妝,經常連頭發都忘記梳,可她的丈夫並沒有看見她的付出和辛苦,倒是嫌棄的罵她是黃臉婆,懷念起結婚前的她。在外麵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家的時間越來越短,就算回家也是去嬰兒房逗孩子。漸漸地他們倆好像連話都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她隻會和丈夫說今天的菜漲了幾毛,降了幾毛,孩子的紙尿褲快沒了,零零碎碎盡是些生活的瑣事,聽得她丈夫心煩,他丈夫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懂,就算因此而困擾,她也幫不上忙。再這麽下去,她覺得遲早得鬧離婚,可她並不想離婚,她丈夫收入還不錯,她又是全職太太,離了丈夫不知道該怎麽活,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幸好她咬牙賣了那個麵膜,用過幾次後,皮膚明顯變好許多,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昨天晚上她丈夫還誇了她,久違的和她熱情的折騰了半宿,甚至想和她再要一個孩子。感受到自己的小肚腩,廖思璐想著一會兒一定要找機會問問馮詩韻,有沒有快速瘦身的產品。參加完葬禮,被老同學拉著打了幾圈麻將,大殺四方後被趕下牌桌,謝涯才終於被放走。從衣兜裏拿出一根荔枝味棒棒糖剝開,剛放進嘴裏就察覺到一股不善的視線,謝涯轉過頭去,昏暗的走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也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周圍的風吹得獵獵作響,穿過堂前屋後,發出淒厲的聲音,像是鬼叫又似狼嚎。厚重的雲層遮擋住太陽光,四周一片暗沉,走廊上沒有燈,那道身影像是沒有預兆突然出現,孤零零的隱沒在黑暗中,無端令人頭皮發麻,遍體生寒。謝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冰冷陰鬱的視線,宛如一條毒蛇倏然纏上脖子,又像是死神的鐮刀擱在了頸邊。拿著荔枝糖的手頓了頓,謝涯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緊,他下意識想要逃離,但他還是迎上那道視線看了回去,並且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想要看清陰影中站的倒是是人是鬼。一張慘白的臉映入他的眼簾,死水般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他,身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具僵直的屍體。“蔣至,你在這兒做什麽?”謝涯看清來人後,並沒有放鬆警惕,故作淡定的問了一句,實在是這樣的蔣至看起來半點都不像是活人。“你離詩韻遠點,她是我的女人!”蔣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陰狠中帶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