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涯緊緊地抱住手中的木匣子,樹葉子掉了他一臉。“你……你沒事吧?”他怎麽會聽見水墨的聲音?謝涯猛地睜開眼睛,竟然真的是水墨,他驟然意識到,剛才玻璃破碎的聲音應該是水墨他們為了救他,使的調虎離山計。“剛才引開馮詩韻的是彤姐?”水墨搖搖頭說:“是馬速,他跑得很快,馮詩韻追不上他。”馮詩韻可能很快會意識到不對勁趕回來,總之這裏不安全,他們得趕快離開。低頭一看,這麽的高樹,也不知道水墨這小身板是怎麽爬上來的。“我們得趕緊走,這裏不安全。”謝涯話音剛落,水墨就讚同的對他點了點頭,忽然腰上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纏住他腰的是什麽,就聽見水墨小聲對他說:“你別怕,我帶你回去。”然後下一秒,謝涯整個人便騰空了,水墨居然帶著他飛了起來,準確來說也不算是飛,而是蕩了起來。借住周圍綠化的大樹,靈活地宛如森林裏的猴子。雙腳落地後,謝涯還感覺有些不真實,雙腿有點軟,以至於他隻看到一道殘影從他腰上收回去。那是什麽東西?水墨的原形到底是什麽?“走,走吧。”水墨像是受不住外麵的大太陽,將頸後的連衣帽拉到頭上,整個人蜷縮在寬大的衛衣裏,皮膚白得發光,低垂著腦袋往外走,看得出十分社恐了。謝涯跟在他身後走出巷子,乘上公交車回到妖管局。“這個是從馮詩韻家拿回來的,她媽媽似乎很害怕這個。”謝涯將木匣子放到桌麵上。馬速還在外麵沒有回來,妖管局隻有謝涯,水墨,梅疏彤三人。梅疏彤抬手掩住鼻子,秀眉緊蹙,“好濃的血腥味。”水墨白皙的臉皺成一團,“好臭。”“你閃一邊去,我倒要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梅疏彤揮退謝涯,伸手去開木匣子。謝涯作為妖管局唯一脆弱的人類,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到一邊去,以至於他沒有第一時間看見木匣子裏裝的是什麽。梅疏彤和水墨的眼神同時冷下來,盯著打開的木匣子,半晌沒說話。“怎麽了?裏麵是什麽?”謝涯奇怪的問道。水墨用袖口捂住嘴巴,沒說話,梅疏彤沉默半晌後,凝視著他說:“是一張完整的人皮。”謝涯嘴巴微張,心頭的震驚還未來得及消化,又聽到梅疏彤說:“應該是詹昕琳的。”空氣瞬間變得黏膩而沉重,窗外的蟬鳴聲忽遠忽近,謝涯神情呆滯地站在原地。一陣長久的死寂後,他抓了抓自己的保溫杯,從裏麵倒出一杯溫水喝下肚。可收效甚微,從心底到指尖的寒意無論如何也驅散不了。“她……馮詩韻為什麽要這麽做?”謝涯的嗓子幹澀,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詹昕琳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殺詹昕琳?還故意用這麽殘忍的方式,甚至將她的皮剝下來放在……”謝涯的話頭頓住,他記起這個木匣子是放在化妝台下麵,當時他還在心裏說又不是墊腳的,幹什麽將這個木匣子放在那裏。現在想來,馮詩韻大概真的是故意放在那裏墊腳用的。他打了個寒噤,全身血液逆流,手腳冰涼。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值得馮詩韻這樣對待詹昕琳?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答案。“必須得盡快行動,馮詩韻很快就會發現這個木匣子不見了。”梅疏彤目光發沉。“就今晚吧,我約她出來,之前我答應過她把我對象介紹給她認識。”謝涯壓抑住心頭的憤怒,盡量保持理智地說。梅疏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水墨也小雞琢磨似的點頭,“嗯嗯嗯,我可厲害了。”謝涯忍俊不禁,“嗯,我相信你們。”梅疏彤去和鍾局聯係,安排好今晚的行動,隻要他們這邊一成功,警方就會立即衝進魏茜說的那個淫-窩,將她們一窩端了。謝涯坐在梅疏彤的副駕駛座上給馮詩韻發消息,他不敢打電話,怕自己忍不住情緒暴露。馮詩韻回複他的速度很快,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呼”謝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搓了搓自己的臉。放空了一會兒,謝涯隨口找了個話題和梅疏彤閑聊轉移注意力,“彤姐,聽說妖的原形隻有伴侶才能騎是嗎?”“嗯?”梅疏彤頓了頓,忽然笑出聲來,“這是什麽年代的老古板,很早以前是有過這種說法,但隨著時代發展,社會風氣開放,早就不興這種說法了,現在表示夫妻感情好,一般都是上交工資卡。”謝涯:“……”“原來你們妖也這麽物質。”“這哪叫物質啊,沒錢寸步難行,現在單身的妖那麽多還不是因為經濟負擔大,買不起車和房誰願意結婚啊,還不如自己一隻妖過得瀟灑,那些不求上進的妖都用原形去動物園上班了,久而久之便會退化回普通動物。”梅疏彤最煩的就是每年解決應屆畢業生找工作的問題,每年都會出一些啃老的家裏蹲,或者因為找工作心理壓力過大,崩潰到維持不了人形的小崽子。“妖生艱難啊,你們人類工作太拚命了,之前有個小崽子去實習,被公司裏前輩九九六的工作常態嚇到不敢去上班,還是老娘我去給他做的心理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