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了?”季靈渠沒有告訴謝涯他剛才呆坐了四十分鍾,“卓小寒的事,我讓梅疏彤他們去處理,你以後別管這件事了。”“為什麽?”謝涯的腦子一時跟不上季靈渠說的話。“沒有為什麽,卓小寒是半妖,他現在這個情況,本就可以申請妖管局出麵處理。”季靈渠見謝涯還是不放心,直接說:“他爺爺的治療費我可以幫他出,他以後要是想進妖族的學校,我也可以幫他轉學,梅疏彤他們要是處理不了,還有我在。”謝涯知道季靈渠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他之所以這麽做,顯然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大腦清晰後,他很快便想通了事情的關節,他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我剛才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一抹詫異滑過季靈渠的眼底,很快被他掩蓋過去。沒有聽見回答,謝涯也知道答案,“抱歉,又讓你擔心了。”謝涯有些挫敗的將頭靠在季靈渠的肩頭,“我也不想這樣,我知道我應該往前看,可是我控製不了。”季靈渠輕輕撫摸著他蔫嗒嗒的小卷毛,“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嗯。”謝涯將臉埋進季靈渠的脖頸間,深深嗅著季靈渠身上淡雅的香味,這個味道令他安心,所有的焦慮與疲憊都似乎在這一瞬消散無蹤。他喜歡季靈渠身上的味道,從一開始這股香味就讓他格外迷戀,不由想要親近。季靈渠的身體從僵硬逐漸放鬆,然後遵從內心,大著膽子悄悄在謝涯額頭上親了一下。宛如柳枝拂過水麵,動作輕到幾乎感受不到,但謝涯現在五感靈敏,還是迅速捕捉到了季靈渠的動作,這種小心翼翼,純情又幼稚的行為不由讓他從心底裏綻開一個笑容。季靈渠怎麽這麽可愛。“你親我了。”謝涯直白地拆穿季靈渠。季靈渠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賊,就被當場抓包,瓷白的皮膚驟然染上一層緋色,偏要嘴硬地反駁,“我沒有。”謝涯“噗嗤”笑出聲來,他一笑,季靈渠更覺麵熱,甚至有些想要落荒而逃,可他記得自己答應過謝涯的話,不能不告而別。隻能繃直身子,猶如受到驚嚇的貓,僵在原地。他們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又回了一次醫院,這一次謝涯去掛了一個心理科的號,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很不對勁,可能單靠自己不行,他不想再讓季靈渠陷入無盡的擔憂中。第一步就由自己主動邁出去吧,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那時他就能給季靈渠回答了。醫生給謝涯開了藥,並且讓他每周來做一次心理疏導,又讓謝涯先出去,她有話要和季靈渠說。“你是謝涯的朋友嗎?”醫生從那裏得知,他唯一的親人去世,眼前這位顯然不可能是他的親人。季靈渠搖搖頭,說:“我是他先生。”醫生的眼裏泄露出一絲詫異,“抱歉。”“他現在的情況很需要你給予他力量,你要盡量讓他感受到愛意,慢慢陪他走出傷痛。”“愛意?”季靈渠麵露不解。“對,既然你是謝涯的先生,應該很愛他吧?”醫生觀察著他的反應,一開始她並沒有看出季靈渠是謝涯的先生,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戀人之間那種氣氛,肢體動作也並不越界,反倒是更像關係很好的朋友。醫生成功把季靈渠問住了,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沒想到治療一個患者還需要捎帶做感情谘詢,醫生對兩人的關係感到十分迷惑,不過看在兩人長得這麽好看的份上,他異常耐心地給季靈渠當起愛情導師。從心理谘詢室出來,季靈渠若有所思,謝涯見他進去這麽長時間,出來後又呆呆的,不禁懷疑自己的情況是不是非常糟糕。“怎麽樣?醫生都說了什麽?我……”謝涯的話還未說話,季靈渠突然回神打斷他,目光灼灼,比天上的太陽更加耀眼,“原來我不是發-情.期快到了,我隻是愛上了一個人。”“謝涯,我愛你。”謝涯猶如被釘在原地,心髒劇烈地跳動著,瞳孔顫動,靈魂像是從身體裏抽離,飄到了天上。季靈渠剛才說什麽?“你……你說什麽?”謝涯感到不可思議,幾度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季靈渠目光直白而澄澈,他扶住謝涯的肩頭,深眸泛著亮光,斂滅一川星河,“我說,我愛你,無論多少次我都可以告訴你。”“謝涯,我愛你。”“我……”謝涯攥緊拳頭,身子繃成一張弓,喉頭緊張地滾動。季靈渠倏然抬起手指,按在謝涯的唇上,眸光溫潤,“我們說好了的,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今天說這些不是為了催促你。”“我隻是想在明白心意的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訴你。”謝涯的眼裏洇開一圈水霧,以至於季靈渠在他的視線中逐漸模糊起來,他跨步上前將頭抵在季靈渠的胸口,聲音嘶啞,“好。”季靈渠抬手將他攬入懷中,小聲抱怨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醫生說我的所有行為都在明晃晃的告訴你,我愛你。”一句又一句愛語在謝涯耳畔響起,令他怦然心動,麵紅耳赤的同時不自覺咧開嘴角。“我之前還告訴你說,我是發.情-期快到了,你是不是在心裏笑話我?”謝涯將臉埋在他懷中,用毛茸茸的後腦勺直搖頭,“我也是個菜雞,不比你好到哪兒去,你都不明白,我怎麽會明白。”季靈渠的臉皮薄,為了他的自尊心著想,謝涯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真相了。“真的?”季靈渠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