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種族之間的伴侶也未必能夠做到同日同月死,可是至少不會像他們這樣注定生離死別。白笛在一個嶄新的小院落裏站定。身後跟著的幾個身影也隨其一起站住。腳步停穩,愛德溫從思緒中抽身而出,環顧四周,目光盯在院中半成品一樣的空房子上,聽到白笛淡淡開了口。“這是我替白暑準備的住處,他長大了總要成家,不能一直跟我住在一起。”所以在找到了白暑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著手準備了這院落和房子。所有的東西都是嶄新的,就連門前隨隨便便的一塊石板都是白笛親自從山中選擇,用妖力切割製成。但是房子的內部他沒有替白暑弄好,而是留給白暑與未來的伴侶自己去添置。這些事情白笛留在了心底,沒有告訴愛德溫。他隻冷淡地開口,像是下達命令一般,“你和白暑就在這裏住幾天,然後再回聯邦去吧。”撂下這一句話,他便將懷中的白暑交給了對方,眉眼間閃過一絲掙紮的不情願,卻還是強迫自己鬆了手。白暑是他的弟弟,不是他的私有物。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白暑會長大,會開竅,會有喜歡的人,會離他而去。隻是他做好了每一種心裏建設,做過無數種有關白暑未來伴侶的設想,猜測對方是雄性還是雌性,會不會像他一樣愛白暑。他其實也想過白暑或許會被人類拐到手。但他唯獨沒想到白暑會離開他那樣遠,遠到相隔數個星係。他在地球附近的芥子空間中,而白暑就要前去人類聯邦,去追求一個看不見結局的未來。“對我弟弟好一點。”白笛的語氣沉重,像是對愛德溫的警告,又像是無可奈何的歎息。愛德溫小心翼翼地從對方手中接過柔軟一小團的白暑,雙手捧在胸口,聞言目光露出幾分震驚,而後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聽懂了白笛的意思。先前的那兩個讓他痛苦又糾結的選擇似乎已經不做數了。白暑的哥哥已經允許他帶走白暑,前提是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一直支棱著兩隻小耳朵默默偷聽的白暑反應過來了阿笛言語間的意思。他的反應慢半拍,隔了好幾秒才猛然撲騰起來,睜著兩顆小圓眼,眼巴巴地望著白笛。阿笛……同意他和愛德溫在一起了?這明明是他原本最想要得到的結果。可是如今真正得到,白暑的心頭卻複雜翻湧,有些酸楚。白笛捕捉到了白暑的目光,閉了閉眼別開頭去,沒再說什麽便轉身離開,背影匆匆而略顯狼狽。他先前對愛德溫的刻意刁難,就是讓愛德溫切實體會一下在多種感情間的艱難抉擇。這樣做的目的其實不止是試探,他還想要愛德溫認清一個事實——白暑又何嚐不是在麵對這種困境?如今他主動退了一步,沒再緊緊相逼,允許愛德溫帶走白暑。可是被愛德溫帶走以後,白暑便又離開了他,他們兄弟倆又要經曆別離。世間諸事,大多總是兩難全。奈茶跟在白笛身後離開。作為二十四孝好伴侶,麵對眼下這種情況,他義不容辭地擔負起了哄老婆的責任,被白笛壓迫多年,他依然不改狗腿本色。而宮霧則暫時沒有隨他們動身離去,反而是在院落中原地站著。他盯了愛德溫懷中的白暑一眼,看清對方往男人胸口拱來拱去的撒嬌模樣,先前那一點錯覺盡數消散。他不得不承認,白暑心裏的那個人確實是愛德溫,不是他。沉默地與男人對視良久,他一向慵懶半眯的眼睛徹底睜開,視線鋒銳,如同出鞘的利刃般透出寒光,甚至比白笛還要更強勢幾分。“你應該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和白暑是什麽關係,但是有關你和白暑之間的一切,我都聽白暑說過。”愛德溫麵色淡淡,暫時沒因這句話而有什麽特殊反應。反倒是他懷中的白暑聞言渾身都炸了,震驚地扭身在空中刨起了爪爪,想要阻止宮霧繼續說下去。宮霧當然看到了他的動作,但是並沒有如他所願,依然自顧自地一句一句說了下去。“我不是白暑的哥哥,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和他認識的時間遠比你長,除了阿笛之外,最寵愛他的一定是我。”宮霧的話說到這裏,愛德溫的眉頭便擰了起來,不需要再進行點透,也意識到了對方是什麽立場什麽身份。果不其然。“我喜歡白暑的年頭也比你多很多,倘若不是陰差陽錯地被你趁虛而入,他一定會屬於我。”,宮霧的一字一句都說得十分用力,仿佛這些話已經憋在心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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