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的洛水河畔,放開了宵禁,持續到了很晚都沒結束。


    集市裏依舊鑼鼓喧天,河對岸仍然歡歌載舞。


    “哥,太吵了,睡不著……”青月躺在青龍的懷裏,輕輕地說了一句,語氣有些抽泣。


    “怎麽哭了?”青龍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要是母親還在…多好啊…啜…啜…”


    她想母親了,每一次睡覺,她都會在床邊唱著歌謠,一邊縫著新一年要穿的衣服。


    “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們呢,月兒,你看,北方那顆最亮的星星,叫北極星,那就是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們呢!”青龍指著北極星,試圖安慰青月。


    可他的腦海深處,也浮現出了一張慈祥蒼老的麵孔。


    一陣河風吹來,不知是不是風沙迷了眼,眼中隱隱閃著微光。


    “嗯,好亮呢!”青月忽然抬起頭,跟著青龍一起眺望北邊的星星:“哥…你哭了…”


    看著青龍使勁地仰著頭,青月知道,他的心裏一定也是傷痕累累。


    “亂說,風沙迷眼了,趕快睡吧。”青龍咬了咬牙根,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這一刻,他與前身的靈魂,徹底融為了一體,不再分你我。


    靈魂得到升華,宗師境地瓶頸竟然也跟著鬆動了一些,距離大宗師,隻隔著一層窗戶紙。


    “係統,你說,有沒有辦法,複活已經死去的人”


    【叮!請宿主不要異想天開!】


    “……”


    “那你說,人死後,會去哪?”


    【叮!涉及天道循環,宿主暫時無權知道!】


    !???


    “統子?”


    【叮!宿主你好!】


    “需要幾級權限?”


    【叮!請宿主不要好高騖遠,努力完成任務,解鎖更多權限!】


    “……”


    盡管如此,青龍仍心懷一絲希望。


    “大叔,沒睡呢,項羽提了一些酒菜,一同賞月吧”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項羽,打斷了青龍的思緒。


    隻見他一手托著石桌,一手提著酒菜,大大方方地在旁邊鼓搗了起來。


    “哥,好香啊”


    青月聞著味坐起身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弄得她滿臉通紅。


    “哈哈,項羽可有幸邀請小仙女一起共進晚餐?”項羽也不嫌髒,席地而坐。


    “小子,你不怕我丟你去河裏喂魚?”青龍淡淡地說道。


    你特麽一口一個小仙女,叫得可歡啊!


    但是看到青月可憐巴巴的眼神,一下子心軟的下來。


    “搬過來!”


    “好咧!”


    項羽手腳麻利地把石桌挪了過來,順手給青龍倒了滿滿一杯酒。


    “上道,說吧,你想幹啥?”青龍一口幹了這杯酒,斜著眼睛瞧著項羽。


    這短命的霸王,若是不死,也是一尊明君。


    “小子是想問問,你之前說可惜…是指啥意思?”項羽再次給青龍倒了滿了酒。


    他想了半天,腦袋都要炸了,還是沒想通其中道理。


    “可惜你死得早唄。”青龍雲淡風輕地說道。


    “……大叔,你這麽記仇的嗎…”項羽愣了一下。


    若是換做別人這麽咒他,他一定會幹掉那人,不過對於青龍,不知道為什麽,他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就仿佛天生能壓製他體內的霸氣一般。


    “記仇?你可長點心吧……”


    話還沒說完,青龍忽然轉過頭來,眼神微眯!


    踏…踏…踏…


    清脆的腳步聲,緩緩從身後傳來。


    青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項羽順著青龍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踏!


    “我也想喝一杯。”


    銀發男子說完,把鯊齒長劍插在岸上,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青龍與青月對視了一樣,嘴角微微抽搐:“想打架?”


    “打不過你。”銀發男子把牛肉塞進嘴裏,滿滿的咀嚼起來。


    一陣安靜過後……


    “哈哈哈,歡迎歡迎,不知大俠如何稱呼?”項羽回過神來,豪邁地說道。


    這個銀發男子似乎與小仙女的哥哥認識啊,看這氣勢,也是一尊猛人啊!


    “衛莊!”


    “衛莊?!”項羽猛然站了起來。


    聚散流沙,生死無蹤,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衛莊,鬼穀橫劍術傳人!


    橫劍攻於計,以求其利,是為捭(bai),狂如風,猛如浪,橫貫四方!


    項氏一族情報內,衛莊可是排在頂端的危險人物!


    他剛才竟然說打不過小仙女他哥?!


    “你的刀,不是江湖的刀。”衛莊沒有理會項羽,而是向青龍說道。


    “你別管我的刀是什麽刀,我看你的劍花裏胡哨,不是什麽好劍”


    青龍根本不想理會這個神經病,好像誰都欠他千八百萬似的!


    “哥,你說話別那麽衝,喝你的酒去!”青月見場麵突然有些清冷,拿起酒碗就朝青龍灌了進去。


    “哈哈,對對對,上元佳節,什麽刀劍的就別提了,來,小子有幸認識兩位頂尖大俠,三生有幸,幹了!”項羽看到了青月的眼神示意,舉起酒碗,仰頭就幹了。


    “就是,哥,這位…衛莊叔叔?我們玩猜謎吧,我先起頭出個題!”


    青月小心翼翼地看了衛莊一眼,二三十歲,應該叫叔叔沒錯。


    “嗯嗯,小仙女出題吧,想我項羽也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才子哦!”項羽配合地喊了起來。


    “那我可來了哦,咳咳,聽好咯…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猜一個字!”青月故作老成,雙手背在後麵,在河邊跺步扭頭。


    剛出完題,下一秒……


    “日!”衛莊薄唇輕啟,十分突兀地說道。


    頓時間,場麵陷入了一陣安靜,就連青龍,都詫異地看著他。


    這玩意…剛才猜謎了?


    “咳咳,答對了!恭喜衛莊叔叔拔的頭籌!”青月輕輕咳了一下嗓子,壓低聲音說道,看起來像個司正。


    “衛莊叔叔,你想要什麽獎勵?我可以表演很多節目哦”


    “我想看看他的刀。”衛莊毫無表情地說道。


    “……”這下給青月整不會了。


    又要看刀?


    難道跟南宮姐姐一樣?


    難不成要在這兒打一架?


    “哥……”


    “那就出劍吧!”青龍見青月求助的眼神,站了起來低聲喝道!


    “……”反倒衛莊被青龍嚇了一跳:“我隻是想看刀,打不過你,出什麽劍?”


    難道我表達得不夠清楚?


    我要看刀,出劍幹啥?


    “純粹的看?不是看刀法?”青龍一愣,有點懵。


    之前白狐臉這麽說,自己搞錯了。


    你衛莊,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嗯……”


    “……看吧”


    半響過後,衛莊緩緩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卻突然看見三個人緊緊盯著自己,愣了一下子。


    “看出什麽沒?”項羽小聲地問道。


    衛莊搖了搖頭。


    “那這麽久,你都在看啥?”青月托著下巴,也跟著問道。


    “……”衛莊再次搖了搖頭。


    “說話!”青龍一把拿回長刀,很不爽他故作冷酷的樣子!


    “……好刀!”


    青龍:“……”


    項羽:“……”


    青月:“……”


    氣氛一時間再次陷入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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