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爾美滋滋地走進赫查公爵的臥室。床上的病患每天都需要換膏藥,由於西婭的手得了皮炎,為了能讓這家夥早日出發,萊特爾隻能親力親為按時幫他換藥。每次上藥都是項大工程,這家夥挑剔得很,總要讓他拆開包紮來來回回折騰好幾遍。“還痛嗎?”萊特爾坐在床頭,像個資曆深厚的老醫師般問道。赫查靠在枕上,目光懶洋洋地不知飄向何處,見他坐過來便伸手捏了捏白嫩的臉蛋,笑道:“蘭妮小姐這幾日怎麽格外興奮?”萊特爾被捏習慣了,加上這混蛋快要走了,反應沒有像以前那麽激烈。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捏幾下臉就能換取一倉庫的營養液!那別說捏臉,揉屁股都能忍!當然,僅限於揉,捅的話又脹又痛,他會哭的,還會有被塞滿的異樣感覺,總之非常難受,也沒有安全感。萊特爾歡歡喜喜地掏出了準備已久的藥劑。赫查敏銳地發現罐頭的花色與往日上藥時不同,不禁皺起眉頭:“這是西婭給你的藥?”“沒錯。”萊特爾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她去集市購進的新貨。”赫查看著瓶口不停冒出的詭異氣泡,陷入了沉默。在萊特爾興高采烈一圈又一圈拆開紗布的同時,赫查及時出言製止了他:“我覺得我已經痊愈了。”但他新研製的藥劑還沒有嚐試!萊特爾不高興的說道:“傷口應該徹底根治不會舊疾複發。”赫查拿走了他手上的藥劑,保證道:“我會用的,但不是現在,我不得不出發了。”萊特爾眼睛一亮:“你今天就要上路了?”掀開被褥,赫查披上了外套,不得不說他的身材很好,肩寬窄腰,肌肉勻稱,突顯完美的倒三角形型。那又怎麽樣?萊特爾不屑地哼哼,不行的地方照樣不行。“你也快去準備吧。”赫查看他還抱著一堆罐頭傻愣,嘴角甚至勾著一抹奇異的詭笑,一看就知道沒想什麽好事,便出言提醒道:“下午我們就得出發。”我們出發?出什麽發?萊特爾笑不出來了。“你在說什麽?”赫查紳士的微笑此時像一張黑色的魔鬼臉,捉住他亂動的身體就要扔進無盡深淵。“當然是收拾行李。”惡魔腆著惡毒的嘴臉又重複了一遍:“我們一起去卡瑞小城。”萊特爾整個人都像被按了暫停鍵,凝固成一座巨石雕像。該死的——!他這麽多天的努力其實是在送自己上路?他還心甘情願地讓這家夥捏了好幾天臉!“公爵大人,我去會拖你後腿的。”萊特爾使勁尋找各種理由:“長途跋涉也會使我嬌嫩的麵孔布滿風霜,你難道想和一個蒼老的老太婆結婚嗎?”赫查寬慰道:“沒關係,再怎麽蒼老也是我喜歡的老太婆。”這人是怎麽心懷坦蕩地把肉麻惡心的話說出口的?萊特爾深深打了個寒顫,堅定地嚷道:“我不去!”赫查撫平微皺的袖口,把最後一顆紐扣扭上,惋惜地歎氣:“那麽遺憾的告訴你,在我回來之前,隻能把你扔進地窖裏去了。”“為什麽!”萊特爾恨不得掐死眼前的混球!這家夥絕對在逗他玩,然後看著他忙前忙後的蠢不拉幾次的樣子就像在圍觀一隻傻冒的大猩猩!赫查對他的控訴無動於衷:“因為蘭妮小姐的嫌疑很大,況且克理是你的仆人不是嗎?深厚的主仆情誼會使我們見麵後更好溝通。”萊特爾立即撇清關係:“其實我和查理的情誼非常寡淡,事實上在德蘭斯的時候我還經常虐待他,你帶我過去隻會起到反效果。”赫查沉默了。萊特爾乘機打了個哈欠:“好累啊,我該回去補眠了。”他慢慢往後退,企圖走出臥室。赫查輕笑:“既然蘭妮小姐不想去——”萊特爾瘋狂點頭。赫查歎氣:“那就乖乖在地窖裏等我回來吧,可惜那裏沒有柔軟的床,隻有發黴的草席,沒有鮮美多汁的牛排,隻有酸臭的稀飯,也沒有熱水洗澡,隻有老鼠跳蚤和你戲耍,過不了多久,虱子會你的頭發上安營紮寨。”萊特爾聯想了一下,臉“唰”地一下慘白,小腿不停地打顫。臥室裏,蒂莎坐在床頭織毛衣,冬天快來了,她得給小主人做幾件防寒保暖的衣裳。門“吱吖”一聲被打開,粉紅色帶蕾絲的鞋麵踏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臥室,入耳的是接二連三的唉聲歎氣,她頭也不抬地問道:“赫查公爵被您毒死了?”萊特爾心如刀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頹然地喃喃道:“怎麽可能?狡猾的惡魔永遠打不敗,隻有純善質樸的平民才會不斷遭受劫難。”“您這是怎麽了?”蒂莎驚愕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萊特爾拖著一個麻袋往裏麵塞了好幾件五顏六色的長裙,又把很多生活用品一股腦地扔了進去。“我要跟著去卡瑞小城了!”萊特爾恨不得嚎啕大哭:“根本沒有偷營養液的機會!赫查在耍我!他肯定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