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準狐疑一眼,拿筷子尖蘸了一點,在舌頭上一嘬,確實是甜的,他喝了一杯,這梨酒配上羊肉,很合他口味。肉吃完了,再下一盤羊肉餃子,夜來寒風也吹不進白家樓。霍震燁看白準一杯接一杯喝甜酒,也不攔他,他自己也喝了許多,這梨酒喝時甜,後勁綿長,他想借著酒勁,壯一壯膽。白準很快就喝得雙頰暈紅,連眼尾都帶上一抹紅,腦袋一點一點,似夢似醒。“你醉了,我抱你去睡。”霍震燁伸手把白準摟抱起來,養了這麽久,他怎麽一點沒長,還這麽輕。從廳堂到屋中,每一步,霍震燁都走得煎熬,白準口中微微吐出熱氣,一下一下拂過他胸膛,他把人放到床上。假裝踉蹌了一下,把白準壓在床上,兩人四目相對。白準睜開眼睛,白皙肌膚透出粉色,濃目含著水意,隻一眼,霍震燁就口幹舌燥,隻想就這麽貼上去,先輕吻再吮吸。白準半醉,被霍震燁眼中熾熱灼燒,他盯住他:“陶小姐這個人很不錯。”他聲音仿佛摻了沙,啞啞的,口中噴出酒氣,若平時聽進霍震燁耳中,不知是何種撩撥,可在這時候,沒有涼水也把霍震燁澆了個透。霍震燁盯住他:“你這是什麽意思?”“她既然跟你相親,你們倆說不定就有緣分。”霍震燁氣笑了,他放開白準,坐了起來:“好,我明天就去跟她約會。”作者有話要說: 霍·氣得半死·七第44章 白小姐懷愫/文第二天一早霍震燁就起來了, 白家小樓裏沒有鏡子,他換了幾套西服, 自己看不見什麽樣, 就把阿秀拉出來當參謀。“阿秀,你看我這件怎麽?你覺得陶小姐她會喜歡嗎?”陶小姐三個字,故意念了重音, 目光還往房間裏探了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阿秀看看霍震燁又看看白準,伸手捂住眼睛,連連搖頭, 長辮子在身前一晃一晃。霍震燁就再換一套,可他這麽折騰, 白準還躺在床上, 就是不回頭看他。“我出門了。”霍震燁換好衣服,白準不動,他走到門邊,大聲說, “我真出門啦。”白準還是不動。白家小樓的門打開又關上,白準聽見關門聲, 緩緩睜開眼睛, 他指尖一抬,兩個紙仆便把他從床上抬到到輪椅上。竹輪椅滾到廳堂,白準先看見桌上擺著的粥和小菜, 這人明明都出門約會了,還給他預備粥飯。屋中紙人悉索出聲,白準抬頭,就見所有的紙人全都扭著頭,盯著門邊,小黃雀一隻翅膀直直舉著,。霍震燁靠在門邊,他沒走,就等白準什麽時候出來。還沒數到十下,他就出來了,霍震燁眉梢輕抬,眼中含光,笑容添了些別的意味:“我真出門了,不是約會,是陶小姐說要謝謝我們,備了禮物。”白準繃著臉,但霍震燁心情大好,昨天夜裏憋了一晚上的悶氣,此刻煙消雲散,他晃著步子走出餘慶裏。阿秀悄悄從房間探出頭,白準正坐在桌前生悶氣。白準生氣歸生氣,掀開眼前砂鍋蓋子,裏麵是他最愛吃的生滾魚片粥,連粥裏的薑絲都替他挑出來了。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吃,竹輪椅轉到屋中去,打開匣子,從裏麵取出一把斷頭香來。挑出其中最長的一根,可這最長的一根也沒他半根手指長,白準長睫微垂,一把將命香塞回匣中。阿秀悄悄跟在主人身後,小臉一歪,主人明明剛才還在高興的,怎麽又不高興了。陶小姐跟霍震燁還約在之前的咖啡店,她臉色有些差,眉間幾絲鬱氣。霍震燁進門就見她有些憔悴,用銅錢把她上下照了一眼,什麽也沒有。“霍先生。”陶小姐站起身來迎接他,“服務生,一杯咖啡,兩塊蛋糕打包。”她還記得霍震燁上次來,給白準帶蛋糕回去。“我想謝謝霍先生和白先生。”陶詠華從袋子裏取出兩個盒子,一隻是腕表,一隻是懷表。霍震燁沒想到陶詠華會送這麽重的禮,他也不跟陶詠華客氣:“這禮送的太重了。”“霍先生不必推辭,我還怕預備的不周全。”陶詠華想到表妹死於非命,歎了口氣,“我以為送她去教會學校,起碼可以保住她的命的。”那個孫仙娘也被抓起來了,不是因為蘇茵的事,而是她替有錢人家的姨太太打大太太的小人。被大太太打上門,把屋子都給砸了,孫仙娘一把年紀被送去吃牢飯,沒多少日子也就活不成了。陶太太自然也要問女兒是誰幫了她,陶詠華想了想把霍震燁幫了她的事告訴了母親,陶太太一聽就問:“那你同他又有交往了?”陶詠華倒沒臉紅,她想了想:“媽,他……他好像有朋友了。”陶太太便以為霍震燁是有了女朋友,歎一聲可惜。陶詠華抿抿嘴,給霍白挑禮物的時候,她本想挑一對,又覺得戳人心事,這才選了一隻腕表,一隻懷表。霍震燁看陶詠華還為蘇茵傷神,喝了口咖啡:“豈能盡如人意。”陶詠華聞言一怔,跟著就笑了,眉間鬱氣一散:“是,霍先生通透,我做了我該做的,問心無愧了。”兩人幾句話就把事說完了,可霍震燁坐著沒動,他鬧不明白白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他要是真沒那種意思,吃什麽幹醋。昨天夜裏,白準的眼神,要說拒絕,也不徹底。白準到底在害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