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世界在殘酷


    我也會因為你的溫柔而幸福


    但是,我已經沒有繼續愛你的資格


    我的罪惡深埋在心中,倉皇如殘月之光


    我已經記不起,你我在春日裏的舞步


    1.6月6日


    清晨。細雨纏綿。


    城西中原巷火災後的公寓裏,星耀和光司正在勘察現場。


    這次事件已經被警局歸為靈異事件,交給了靈異警察分部處理。


    光司與靈異警察分布的娜娜關係匪淺,自然得到了親赴現場勘察的機會。


    消防員根本無法撲滅這大火,直到靈異警察趕到,采用念力才將火焰壓製進了寒鐵製成的瓶子裏。那最後一絲火焰依然頑強的在寒鐵瓶中燃燒。


    星耀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地獄之火的氣息。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起事件有惡魔的蹤跡。


    是新的轉世的惡魔覺醒了麽?星耀一邊想,一邊打量著焦黑的房梁。


    “這個小區很老,管理混亂,根本沒有什麽監控錄像。經過排查,還是找到了一些線索。被燒焦的三名男子昨天傍晚搬了一個大紙箱進小區。他們是那種街頭混混,敲詐勒索,什麽都做。在詢問了他們平時裹在一起玩的朋友之後,有一個女人說他們最近接了一筆生意。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生意。”光司向星耀匯報。


    星耀沉吟,“大紙箱?生意?”隻可惜一切的指紋腳印血跡都被地獄之火燒盡。星耀有一種預感,這個事件也許和即將覺醒的魔女有關。那是一種無法用邏輯推斷的直覺。


    光司的手指按在了被粉質化的地磚上,“那火焰達到了很高的溫度。殺人的不是一般的低階惡魔。這三個小混混惹了他們根本惹不起的人。”


    星耀的側臉在光線黯淡的的火場廢墟中依然優美清澈,“也許那個大紙箱裏有著凶手想要的東西。又或者柔弱的羊羔突然變成了可怕的凶獸。”


    光司歎息,“這火焰燒掉了一切證據。”


    星耀的手機突然響了,優美的弦樂在廢墟中回蕩。


    是星夫人的電話。


    她聲音柔和帶著討好與寵溺,“星耀,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你晚上有沒有空和媽媽吃頓飯呢?你愛去的那家老菜館好不好?”星耀沒有再失去理智,他依然是她最驕傲的星家繼承人。隻是,總覺得星耀和她的距離遠了很多。她那麽迫切的想要修補和兒子之間的裂痕。更何況,今晚的見麵可不僅僅是母子相聚。


    星耀微微一笑,聲線柔和悅耳,“好的。”當獵殺魔女的任務完成,他會離開這塵世,回到天堂,星夫人的兒子星耀也將會死去。就當是補償,或者在短暫的時間裏給予星夫人安慰,他會對星夫人好一些。


    星夫人叮囑了星耀注意身體,心滿意足地掛上了電話。


    她看著手上的名單,心中有著疑惑。兒子為什麽要尋找著20年裏6月6日出生的女孩子呢?


    名單上有56人,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月千尋。


    “月千尋的夜舞不是異卵雙胞胎嗎?怎麽隻會有月千尋一個人的名字?”星夫人詢問。


    “根據記錄,月千尋出生的時間是在淩晨前的最後一分鍾。而身為妹妹的夜舞的出身日期則變成了6月7日。”管家盡責的回答。


    凡是和月家沾邊的事情,都不好。星夫人皺了皺眉,淡淡的吩咐管家,“去掉月千尋的名字,打印一份新的名單給我。”


    星家庭院裏,微雨細細飄落。


    芭蕉綠,桃樹紅。


    星夫人目光深沉的看著雨中的花木,星耀醒來後,仿佛多了秘密呢。


    與此同時,在城北的一個高級公寓裏,窗紗阻隔了清晨的陽光。


    俊美慵懶的安臣穿著睡衣,站在床頭,注視的床上裹著被單沉睡的女孩。


    這個女孩是她昨晚認識的,叫薇薇安。安臣輕而易舉的虜獲了薇薇安的心。


    她帶著她的王子回了家。


    薇薇安出生的日期是6月6日。


    她有這美麗的眼睛,潔白光滑的皮膚,動聽的聲音。但是,她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帶著虛幻的心情,安臣優雅的吻了吻熟睡的女孩。


    女孩睜開眼,對著安臣微笑,“親愛的”


    安臣也在微笑,“你不是她,薇薇安,這讓我心情很不好。你不應該出生在6月6日。”


    他的那個吻仿佛毒藥,令女孩的臉頰上出現黑斑。


    薇薇安隻覺得臉上麻癢,她抓了抓,發現手上居然是大塊脫落的臉皮!


    她尖叫了起來,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很快,她的叫聲就消失了。那黑斑不斷擴大,她的氣管和眼球都開始脫落。


    所有的血肉都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幹癟腐朽。


    不過短短的幾分鍾,床單上剩下的就是一具發黑的骷髏。


    安臣惆悵的看著床單上的骷髏,嘴角依然是迷人的微笑,“早安,薇薇安。”


    他走進豪華浴室,慢條斯理的洗澡,然後穿好衣服,離開薇薇安的家,走到了微雨的街頭。


    他的心底是和這微雨相稱的古老的一支圓舞曲。


    在時光的盡頭,他曾經摟著心愛的人的腰,在微雨中旋轉。她大笑著,眼睛明亮,眼神動人。


    她是他唯一的愛人。他將永遠追隨著她的腳步,不管在哪裏,不管是墮落還是毀滅。


    安臣在街邊的花店,買了一束白玫瑰,他拿著玫瑰,眼底的神情令花店小妹臉色緋紅。好英俊的男人啊,誰能得到他的玫瑰?


    她不知道,當那個英俊的男人消失在街角的時候,他手中的白玫瑰已經枯萎,仿佛飄零的葬歌。


    2.心念


    夜舞縮在床腳,望著微雨的窗外,大腦一片空白。


    昨晚,在回月家之前,月魂翼用魔力為她抹掉了臉上、脖子上的傷痕。


    他的手指輕柔而灼熱,她的心卻痛苦彷徨。


    傭人在外輕輕敲門,“夜舞小姐,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夜舞揚聲說:“我馬上起來。”


    她跳下床,穿上熨燙整齊的校服,鏡子裏的她和往日的她沒有什麽不同。


    拍拍蒼白的臉頰,夜舞用冰涼的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昨天在陌生的屋子裏,那噩夢一樣的經曆纏繞著她。昨夜,她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無邊無際的金色的火焰,然後她又會看到心甘情願被吞噬的雪梨,在耳邊仿佛依然回蕩著她瘋狂的笑聲。


    月魂翼是惡魔,而她自己是怪物。


    這世界如此荒,夜舞苦笑。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她伸出手指觸摸鏡中自己的影像,未來某一天,她是不是也會變成雪梨那樣,墜入深淵?


    閉了閉眼睛,夜舞走出房間。


    月之澄和青芷沒有出現。


    客廳的沙發上,月魂翼慵懶地斜躺著,水晶吊燈下的他如此耀眼和黑暗。


    看著遊魂一樣出現在樓梯上的夜舞,月魂翼嘴角微勾,“快點吃早餐。”


    夜舞的雙手手指糾結在一起,“我不餓,我們現在就走吧。”


    月千尋從餐廳裏看著夜舞和月魂翼對話,唇邊是奇異的微笑,她將黃油抹在麵包上,優雅的咬了一口。


    她這個妹妹還真是彪悍,遇到那樣的事情,今天早晨依然可以爬起來上學。連她都不得不佩服她。


    夜舞走下樓梯,站在月魂翼的麵前。


    月魂翼站了起來,離夜舞那樣近,似乎隨時可以用她入懷。


    夜舞微微有些不安,後退了一些,“走吧。”


    月魂翼的手指動了動,他有那麽一瞬間,的確是想給夜舞一個安撫的擁抱。


    他沉聲說“好的。”


    然後,月魂翼自然地牽著夜舞的手,帶著她走出了月家。


    夜舞的手指尖冰涼,掙紮的力量並不小。


    月魂翼沒有想過放開她的手。


    他早就後悔了,後悔為了夜舞的幸福和意願放開她的手。


    他知道她不會接受他。昨日的黃昏,她眼睜睜看著雪梨離去,在她心目中,他大概是殘忍無情冷酷邪惡的代言人。


    清晨的花園裏,鬱金香在微雨中絢爛。


    月魂翼唇邊的笑意一直都在。


    聖約翰學院。


    夜舞在教室裏平靜地坐著。雪梨的位置空蕩蕩的。


    夜舞垂下頭,心中刺痛。


    華露斜視了夜舞一眼。夜舞這個的窮人居然和自己一個學校上課,這讓她心裏很不爽。


    她忍不住開口問:“夜舞,你要厚著臉皮在這裏呆多久?你被星耀學長拋棄了,你的身份也曝光了。連雪梨也不屑和你做朋友。你覺得你以後在這個學校還會有朋友嗎?”


    夜舞平靜的注視著華露。


    安臣的話在門口響起,“我一直是夜舞的朋友。”


    他似乎剛剛洗過頭,栗色的頭發濕濕的,眼睛霧氣蒙蒙,清貴俊美得令人有窒息的錯覺。


    夜舞眼底有感激的神色。安臣老師一直都支持著她。


    華露上次被安臣說過後,看到安臣就有些心虛。她高傲地回過頭,不再說什麽。


    安臣站在夜舞的桌前,栗色的眼睛溫柔動人,“夜舞,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夜舞掩飾的笑笑,“最近睡的不太好。”


    安臣微微一笑,“下午沒課的時候,你可以去我的植物園休息,植物能夠讓人放鬆。”


    夜舞笑笑,“我會去的,謝謝你。”不經意的,她聞到安臣身上香水的氣息,那香氣飄渺卻帶著一點點的豔麗。安臣回國後變了很多,但是,不變的是他和他的友誼。


    令人傾慕的安臣老師這麽曖昧的對待夜舞,這令華露的心非常的不好受。她要緊了唇。


    安臣的眸子明媚,他知道此刻的氣氛古怪,但是,他是故意的。夜舞身上有某些特質很有趣,堅強有柔弱,溫和卻犀利,還有深藏的內心的溫柔和絕望。這樣的靈魂是他喜歡收藏的珍品。月魂翼似乎和他有同樣的嗜好。


    如果夜舞已經不是星耀的弱點,安臣會好好的對待夜舞。隻是,他打算再試試星耀的心。


    “夜舞,我有那個榮幸可以邀請你共進晚餐嗎?”安臣凝視這夜舞。


    夜舞想起了月魂翼那令他心慌的眼神,莫名的執著,卻帶著深藏的溫柔。


    她點頭,“好的。我下課後去植物園找你。”


    窗外下著細雨,仿佛暈也在傷心,夜舞看著課本,心卻不知道跟著雨水去了哪裏。


    暮色微暗。


    夜舞坐在安臣的車上,車窗外的世界被雨水包圍。


    她猶豫的拿起手機,給月魂翼發了一個短信:我和朋友出去晚餐,你一個人回去吧。


    幾乎是立刻,月魂翼的短信回複了過來:注意安全。晚餐過後,記著電話我,我來接你。


    夜舞凝視著短信,心中有一絲溫暖。月魂翼居然是這麽體貼的人。


    安臣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你在發短信報備不回家嗎?有沒有告訴月魂翼,你是和英俊瀟灑有才華的安臣老師外出呢?”


    夜舞搖頭,好笑的看著安臣,“安臣,你比以前活潑了呢。這樣的你也許更討女孩子的歡心。不過,以你的姿色,就算你坐在哪裏扮雕像,女孩子也會撲上來吧。”


    安臣抽空拍了夜舞的頭一記,“坐你旁邊,我不是很危險?”


    夜舞有些黯然,強笑著說:“是呀,我隨時會撲上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和星耀昨天在街頭的那個擁抱。


    (第二節完)


    3.相遇


    故食館。


    餐館裝修簡單,隻以盆栽花木隔斷,卻很得老食客的歡心。一切都因為程家人的手藝。


    將平常的美食做出記憶裏最溫馨的滋味,這就是程家人獨有的絕技。美食被賦予感情和記憶。


    安臣領著夜舞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點了簡簡單單的幾道菜。


    他看了看表,時間剛剛好。他的視線落在門口。星耀、星夫人以及一個容貌儀態都相當出色的少女走了進來。


    安臣知道,星夫人預定好的位置就在隔壁。


    星耀心中不悅,卻隻能和母親以及母親帶來的客人走進故食館。


    微雨天氣,地麵仿佛都有霧在湧動。


    星耀一行坐定後,星夫人輕聲讓廚房上菜。


    她那獨特的聲音令隔著植物坐著的夜舞呆了呆。這個聲音怎麽有些熟悉?


    “星耀,媽媽專門點了你愛吃的菜。”星夫人柔聲對兒子說,“慕慕剛從國外回來,你替媽媽好好招待一下。”


    星耀溫和的看了一眼慕慕,“你好,慕慕,這一次回來會呆多久?”


    慕慕舉止大方,對著星耀微微一笑,“應該會留在本城發展。”她早就聽說星家未來繼承人是一個天才美少年。如今一見才知道星耀是那麽一個溫文爾雅卻美麗的不可思議的少年。


    星夫人對慕慕很是滿意,“慕慕剛從麻省理工畢業,是高智商天才。你們兩個人好好交流。”讓孩子們先認識,培養培養感情,等過幾年到了適婚年齡,順理成章就在一起。


    禮貌微笑著的星耀神色一動,感覺到了“天使的祝福”的波動。夜舞怎麽了?他下意思的搜尋夜舞所在的方位。茫茫人海,我總是能找到你,因為你被我祝福著。


    星耀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他徹徹底底地愣住。


    夜舞就在他身後,近在咫尺的地方。


    星耀閉了閉眼。想起夜舞昨天對他說過的話:“星耀,你可不可以給我最後一點自尊。”


    兩個人,隔著植物,背對著背,明明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卻無法移動一分。


    “星耀,你是不是心髒有不舒服了?”星夫人發現兒子神情恍惚,擔心地問。


    星耀如夢初醒,茫然的看著對麵的慕慕,“我”


    星夫人笑了,聲音裏帶著暗示,“還是你也覺得慕慕很可愛?”


    星耀知道母親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夜舞都聽得清清楚楚。夜舞是誤會自己在約會嗎?


    想到這裏,星耀莫名的心慌。雖然夜舞已經說過不想再和他說話和他做朋友,星耀卻沒辦法不去在乎夜舞的感受。


    就在這個時候,安臣的聲音響起,“夜舞,你不舒服嗎?為什麽你的臉色這麽難看?”


    星夫人心中一凜。安臣和夜舞在隔壁?這是什麽狀況?


    讓他在宴會上羞辱夜舞還是安臣的要求,為什麽安臣和夜舞坐在一起?安臣給他的仙女泉太神奇了,她的閨蜜也想得到這美容聖品。她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呢?


    星夫人眼中陰晴不定。


    星耀一位星夫人會起身去找夜舞麻煩,情急之下,按住母親的手,“我們還是安靜吃飯吧。”


    星夫人看著星耀,若有所思。平時冷靜淡然的兒子為什麽會這麽失常?他擔心自己會找夜舞的麻煩?


    星夫人的嘴角慢慢綻放出笑意,“好,我們安靜吃飯。今晚的聚餐本來就和外人沒什麽關係。”星耀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隻是把夜舞當做朋友。隻是,他卻無意點破。在宴會上羞辱夜舞不過是安臣給她仙女泉的交換條件。既然星耀說他已經和夜舞說清楚,無視就是最好的態度。


    咫尺天涯。


    夜舞沉默地坐著,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和星耀之間那巨大的鴻溝。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星耀身邊的少女聲音悅耳,想必人才也很出眾。


    夜舞知道,她不會走過去含淚看著星耀,然後衝出餐館。她也沒有資格去質問星耀。


    星耀說的很清楚,她隻是他的好朋友。昨天的那個擁抱大概也隻是好朋友的擁抱。


    即使心痛,自慚形穢,憋屈得想藏起來,夜舞卻隻能安靜地繼續用餐。


    她夾起了菜,慢慢吃了起來。


    安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夜舞,唇邊是溫柔的淺笑,“夜舞,這裏的菜味道如何?”


    夜舞苦笑,“還不錯。”她根本吃不出這飯菜的滋味,她的味覺隻能吃出苦澀。


    安臣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怒意,“你還喜不喜歡星耀?”


    夜舞抬頭,注視著安臣,眼中的苦楚無法言喻。


    她身後的星耀也字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夜舞想起了在海上初見那一刻的星耀,想起了在紫藤下回眸的星耀,想起了牽著她的手旋轉的星耀,想起了街頭擁抱住她的星耀。


    “我”夜舞從腳尖到發梢都在顫抖。


    她握著筷子的手在發抖,“我不喜歡星耀了。”說出這樣的話,仿佛身體的一部分被切掉的痛楚。


    星耀的心在聽到夜舞的話的時候,劇烈地絞痛,仿佛有一個微弱的靈魂在絕望地嗚咽。


    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浮現在星耀的眼前,記憶裏的他似乎在說些什麽,“你喜歡上了一個人類?這絕對不行。你任務完成後,就必須馬上返回天堂。所以,你不能有太多人類的感情。”


    一股寒意從星耀的心底升起。他按住心髒,臉色變得蒼白。


    星辰在旋轉,天邊的聖歌在心底回響。在人間的天使們最喜歡在晨曦時分,望著初生的朝陽,傾聽天籟之音。


    一切的榮耀都屬於天國的您。


    您卻沒有告訴我,當我喜歡上一個人類,我該怎麽辦?


    當我踐踏了他的心之後,我該怎麽辦?


    (第三節完)


    4.天使氣息


    安臣神色古怪地注視著夜舞。就在剛剛,就在霎那之間,他在夜舞的身上感覺到了天使的氣息!


    夜舞是一個沒覺醒的天使?!月魂翼居然沒有告訴他!


    一個能在覺醒前隱匿氣息的天使絕對是一個高階天使!


    夜舞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月魂翼的聲音居然帶著緊張不安。


    “我和安臣在故食館吃飯。”夜舞回答。


    “我馬上到,你不要和安臣去任何地方。這個家夥是個危險任務。”月魂翼囑咐夜舞。他在學校聽到華露說,夜舞是和安臣出去約會。安臣到底在想什麽?


    月魂翼的車一個急轉彎,開向故食館。車上的收音機裏正在播報著一則消息:鏡月公寓發現一具女屍,屍體所有的血肉都已經萎縮腐敗。根據現場狀況判斷,死者就是二十歲的屋主薇薇安。這已經是第二起女性受害者被凶手用特殊手法炮製屍體的凶案


    安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夜舞,“夜舞,剛才的電話是月魂翼打來的?”


    夜舞點頭,覺得很累,“他馬上來接我。”


    安臣栗色的短發襯得他眉目如畫,“他對你的關心已經越線了。”那絲天使的氣息已經淡去。那種波動卻可以肯定來自夜舞。


    可愛的小夜舞會是一隻尚未覺醒的高階天使?他可是一直想收藏一隻活生生的高階天使呢。


    安臣栗色的眸子漸漸上了黑暗,他專注地看著夜舞,仿佛看著自己即將到手的收藏品。他身上那種縹緲豔麗的香氣更加濃鬱。


    雨越下越大。


    天際有閃電劃破雲層。


    轟隆隆的淚聲不絕於耳。


    星夫人熱絡的說著話。


    星耀沉默著,連禮貌的微笑也自唇邊消失。


    慕慕偷眼看著星耀。星耀似乎沉浸在悲傷自責的情緒裏,無法自拔。


    她無奈的歎息。星曜似乎心有所屬呢。


    故食館的玻璃門被推開。


    月魂翼大步走了進來。他身材高挑修長,麵目俊朗,氣勢驚人,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夜舞的手機再度想了。


    “夜舞,你在哪裏?”月魂翼聲線低沉悅耳。


    “我在你右邊的角落裏。”夜舞無奈的歎氣。


    月魂翼走了過來,一眼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星耀。他的視線從星夫人以及慕慕的身上掠過。


    然後直直走到角落裏,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安臣,還有平靜疲憊的夜舞。


    月魂翼拉著夜舞的手腕轉身離開。


    夜舞踉蹌著跟在他的身後,無法掙脫他的手掌。


    他不敢看星曜一眼,不知怎麽麵對這尷尬的局麵。


    “好帥哦。”受美式教育的慕慕直率可愛,她忍不住驚歎,“剛才那個男生好帥哦。他和她女朋友是吵架了嗎?”


    安臣施施然結賬走了出來,淡定而從容。


    慕慕捂住嘴,慕慕低聲說,‘原來那女孩子腳踏兩隻船,讓剛才的男生嫉妒了。哇”才出來的男人也不錯,雖然看起來比前一個稍微年長些,但是那種灑脫成熟的男人風度也很致命。


    星夫人微帶不滿的看了慕慕一眼。


    慕慕渾然不覺。


    但星耀突然站了起來,緊跟著追了出去,完全不顧星夫人在身後的喊聲。


    大雨如注。


    夜舞在門口掙脫了月魂翼的手:“月魂翼,你發什麽瘋”


    月魂翼的眸子深黑你不要再和安臣攪在一起了。“


    夜舞深吸一口氣,”月魂翼,你不要控製我的生活,安臣是我的朋友。“


    月魂翼冷笑,眸子裏有紫色光掠過,’朋友?你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夜舞警覺的抬頭,”你這話什麽意思?


    月魂翼的視線落在夜舞的身後,“星耀”


    夜舞的心噴然一動,身體變得僵硬,她沒有回頭。


    星耀不知道該對夜舞怎麽開口。“對不起”這三個字他說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傷害。


    夜舞沒有掙脫月魂翼的手,她木然的跟著月魂翼往前走。


    星耀情急之下拉住了夜舞的另一隻手,“夜舞,我”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月魂翼一拳打到


    “你覺得很好玩嗎?拒絕了別人,現在又來糾纏。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到她為你痛苦?”月魂翼的眸子裏是燃燒的怒火。


    星耀的嘴邊是隱約的血跡,他沒有還手,隻是站直了身子,凝視著夜舞。


    夜舞拉著月魂翼的衣袖,不敢看星耀的眼睛,“我們走吧。不要再動手打人了。”


    星耀隻看著夜舞,仿佛整個世界隻有她的存在。


    月魂翼被星耀的眼神激怒,他拉著夜舞的手“我們走”


    夜舞黯然低下頭要離開,卻聽到了星耀的身音,


    “別走”星耀說。


    星耀無法對夜舞解釋,但是,更沒有辦法看著夜舞離開。


    夜舞說著她不喜歡他的時候,她的心如刀割。


    這樣的傷害,他卻在不久前給了夜舞。


    夜舞緩緩抬起頭,她看到了星耀的眼睛。


    那樣的一雙眼睛裏仿佛有千言萬語,心痛自責恐懼交織在一起


    為什麽會這樣看著她?


    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


    “我喜歡你”星耀輕聲說,“不是好朋友的喜歡,是戀人那樣的喜歡。”


    夜舞怔怔的看著星耀。


    星耀在對她告白?


    她心思流轉,似悲似喜。


    如果那天在荷塘,她聽到星耀這麽說,一定幸福的無法呼吸。


    隻是,現在的她已經明白,她配不上他,她是一個會噴火的怪物,而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和她在一起。


    “對不起’夜舞終於說了出來”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心在哭泣,雨水不停息,我多麽想答應你,卻知道我們無法在一起。


    那個吻,那個擁抱,我將深藏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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