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趕緊進屋。”


    “老三,趕緊給你舅衝碗糖水。”


    別看這憨厚大哥說得輕鬆,可溫暖哪能不知曉呢,家家都不容易啊。


    下蛋的雞,家家都看得跟眼珠子一般。


    “別,妹子,哥不渴,讓老三別忙活了。”


    那糖可是金貴玩意兒,溫旭哪能真讓妹子破費,得留著給大外甥補身子啊,給他這泥腿子不是糟踐了嘛。


    “哥,沒事兒,你妹子如今寬裕了些,你隻管喝。”


    “你大外甥那有呢,不用擔心他。”


    這憨憨,啥心思都寫臉上呢,溫暖一看就明了。


    溫旭搓著粗糙的大掌,一臉的惴惴不安,到底還是小心抿了幾口便肉疼地放下了茶碗。


    見罷,溫暖也隻能強留了這大哥吃了頓豐盛的吃食,待他徹底相信妹子家確實好起來了,才放心地歸家去。


    臨走之際,溫暖還強行給塞了幾隻野雞兔子,美其名曰,給侄子也補補。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這大哥,不錯。


    送別了眾人,溫暖也準備起來了,重點就是那考籃。


    好在如今這季節不是太冷,得考三天呢,她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八寶粥,壓縮餅幹,嗯,安排上,就是不知那小爐子能不能帶了,不然方便麵也能帶上,好歹能吃口熱乎的不是。


    想了想,溫暖還是作罷了,萬一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呢。


    這科舉說真的,她還真不是很熟悉。


    隻能委屈他大兒了。


    不過嘛,那出行必備的靈泉水肯定得帶上,不然萬一老大的身子遭不住呢,可不能壞事兒了。


    聽說進場前查得很嚴,嗯,沒事兒,那靈泉倒出來就是一碗白開水。


    頭一次做趕考學子的娘親,溫暖都不由得有些許緊張。


    感覺怎麽準備都不夠,就怕苦了她的孩子。


    不免得,溫暖記憶深處那道身影又浮現了出來,當年……


    那呆子隻著輕薄衣衫,背著他那一籮筐書…… 如今想來,當真是吃盡了苦頭啊。


    隻怪當時她初開靈識,懵懂無知,隻知曉銀錢傍身,並未想及太多。


    唉,時也命也。


    待準備妥當,一家子提前一天出發去了縣城,落腳客棧。


    吃食方麵,溫暖特意使了些銀子,向客棧租借了個小廚房。


    在這節骨眼兒,溫暖可不放心讓老大吃外麵的東西,萬一呢。


    啥年頭也不缺那些個黑心肝的不是。


    有一家人陪伴,娘親的母愛膳食,老大是一臉精氣神進場的。


    一連三天,別說在場內的老大了,就是溫暖母子三個都沒怎麽休息好。


    沒辦法,擔心啊。


    這期間,有不少同樣陪考的每天都會去場外瞅瞅,哎呦,那一瞅更是不得了。


    每天都有暈倒的考生被抬著出來,簡直嚇死個人。


    這到底是筆試還是考武狀元哦,咋還把人考成那樣了呢。


    嗐~怪不得讀書人都被稱文弱書生呢。


    這一個個的擺眼前,溫暖也不禁後怕啊。


    兒行千裏母擔憂,在溫暖心裏,早把這幾個當自己親生的了。


    雖然老大常年勞作身體底子不錯,更有靈泉水傍身,可哪能真的一點不擔心呢。


    為此,溫暖是時刻關注著場內的情況。


    見著老大夜晚蜷縮著身子縮在那狹小的考間……溫暖那個心疼啊。


    三天一晃而過。


    待親眼看到老大完好無損出考試時,溫暖才徹底鬆了口氣。


    嗯,瞧著確實消瘦了些。


    “快,娘給你溫了參雞湯,趕緊喝口潤潤嗓。”


    溫暖這回可是專門租了輛馬車,兒子一進車廂,溫暖就趕忙將早已準備好的小瓦罐拿了出來。


    她是習慣了,不由得脫口而出,可是把身旁的三個兒子驚了一下。


    參雞湯?還潤嗓?


    雞湯他們這陣子屬實沒少喝,可這潤嗓就……


    娘親啊,你是不是忘了咱家就是個種地的啊~


    嗐~娘親說啥就是啥,他們兄弟幾個可得努力,要把娘親的話給做實了。


    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讓娘親參湯潤桑,燕窩漱口……


    ……


    母子幾個在客棧休整了一日便回村了。


    謔,這一回村可不得了,呼啦啦地就圍上來一堆人。


    那七嘴八舌的,句句都是詢問她家老大考得咋樣。


    這能咋說,高調了不行,謙虛了也不能夠,一切看放榜唄。


    早料到有這一出呢,溫暖提前就叮囑了老大,見人三分笑,笑就對了,實在過不去就說‘還行’。


    總之,甭管村裏人咋議論,母子幾個依舊平日咋樣還咋樣。


    老大在繼續溫書之餘,跟著倆弟弟照樣下地。


    這一番舉動可不得了,在部分村民眼裏就成了,老大沒考好,這不,認命回來種地了呢。


    溫暖…… 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轉眼就到了放榜日。


    這日,溫暖母子幾個看似無波無瀾,實則個個心裏慌得一匹。


    對老大有信心是一回事,可畢竟沒親眼瞧見啊。


    草草地吃了早飯,溫暖便打算帶著幾個兒子去縣城了。


    反正榜單就張貼在那呢,又跑不了,去人擠人的幹啥。


    正逢一家子出門之際…… 馬蹄聲傳來……


    “喜報!喜報!”


    高頭大馬的喜報官映入眼簾,溫暖瞬間精神一震,穩了!


    這一動靜更是驚了族長和族叔一行人,滿村的村民更是不用說了,都巴巴地跑來看熱鬧呢。


    周家村紮根在這都幾百年了,可還從未有‘喜報’傳來呢。


    這……一把年紀的族長族叔激動得手都哆嗦了,讓族裏後輩扶著,顫顫巍巍拄著拐杖也趕來了。


    一時間,溫暖家院子裏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喜報官見著正主當即下馬。


    “周家村周福……”


    “……案首!”


    話落,滿場寂靜。


    村民一腦瓜子問號,案首是是個啥?是考上了的意思?


    與之截然不同的是溫暖母子幾個,溫暖自是不用說了,她就知道她的好大兒行。


    倆小的更是激動得臉頰通紅,進了書院的兄弟倆可不是文盲了,哪能不知道案首的含金量。


    “案首!我哥是案首!”


    “第一名,我哥考了第一名!”


    瞬間,人群炸鍋了,村民們案首聽不懂,那第一名哪能不懂啊。


    娘嘞,這青山家的老大當真是出息了啊,考了頭名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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