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產業園區裏繁忙無比。


    但並不是研究員往來的身影,而是工人們正在進行拆除、搬運工作。


    對於這件事他是有所耳聞的,可當時她聯係自己時,明明還有回旋的餘地。現在卻已經是這般破敗的景象,不禁讓鄭謙微微皺起眉頭,那……


    還來得及嗎?


    他需要的是一個有頂級科研能力的地方。


    可現在看這個樣子,怎麽都不像是能夠擔當這個重任的機構。


    沒多一會,按照之前電話聯係的地點,鄭謙來到了一幢樓的辦公室門前。


    “周老師,我真的在想辦法,請您讓大家務必再等一等!我知道大家現在都麵臨的壓力是什麽,都是很現實的壓力,我理解!但……有個投資人對我們這裏非常感興趣!”


    “什麽?已經有人坐上飛機了?”


    “那……那讓還沒上飛機的人等一下,給我點時間,他今天就到了!”


    “唉……”


    還沒等鄭謙走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女人急切的聲音。


    直到傳出重重的歎息,鄭謙才推門走了進去。


    “學妹,好久不見。”


    “是你!哎呀,你終於來了!快坐快坐!”


    女孩見到鄭謙,頓時喜上眉梢,原本愁雲慘霧的表情瞬間煙消雲散。拍了拍胸脯,長舒了口氣。她連忙招呼鄭謙和陳愁坐下,後者也沒有推辭,想了想還是坐在鄭謙身旁。


    陳愁也是看場景和對象,做出反應的人。


    知道這裏不適合他站在鄭謙身後像個保鏢似的。


    這個女孩正是宋青黎,鄭謙在大學時的學妹。


    嗯……


    其實鄭謙看到她時,多少還是感覺有些尷尬的。畢竟她當初是看好自己的發展,於是將曾經在大廠工作過的妹妹宋雅嫻推薦過來,可是……卻被自己給啪了。


    再加上二者多少有些相似之處,眉眼間有著特殊的神韻。


    巧笑盼兮之間,像極了宋雅嫻。


    讓鄭謙有些蠢蠢欲動。


    搖了搖頭,趕緊將這種想法拋開,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周公之禮的時候。


    “剛才怎麽回事?之前你不是說,研究所不是運轉良好,研發到了關鍵階段,隻是缺少一筆資金而已,但是我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啊。”


    鄭謙到是沒有責怪宋青黎的意思,隻是打趣著說道。


    後者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她攏了攏頭發,紅著臉說道,“哎呀……這個……嗯,說來可就話長啦!是這樣的學長,原本的確是好好的,也進入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研發階段,但你也知道的,芯片這種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出成績的。上麵一直有巨額資金的撥款扶持,卻……”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幾句之間,鄭謙就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來這個研究所是早年間由陳院士建立的,當年就是為了支持走自出研發的道路,不想一味地走組裝售賣的路子,認為那樣並不會長久,也無法形成核心競爭力。


    但這個想法有個非常致命的短板,那就是個無底洞,讓人看不到何時能產生盈利。


    可他還是這麽多年斷斷續續堅持著。


    多少年過去了,曾經這個研究所在早年有過輝煌,但卻被另外一種組裝的更暴力模式所取代,因為那樣能夠更快賺到更多錢,所以研究所一度停擺。


    這一停擺,就再也沒有辦法追趕到國際的先進發展。


    所以始終都沒有真正走起來。


    可伴隨著前些年川建國對於九州的科技封鎖日益嚴重,以至於這家研究所才有被重視了起來。當時也的確砸下了重金,吸引了國內外相當一批優秀的人才。


    眼看著又要取得了成績,但偏偏最近西方世界的封鎖有些鬆動,再加上他們遲遲沒有拿出能夠讓大家都眼前一亮,並且極具說服力的產品,這才導致又開始瀕臨裁撤。


    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始終拿不出成績,為什麽要給這個無底洞砸錢?


    現在這個時代,還有多少人有理想呢?


    曾經在這裏的很多研究院都在國外拿著很高的報酬,為了完成心中的夙願,開發出最強“九州芯”而為之努力。但是,如今麵臨研究所再度停擺,他們終於絕望了。


    其實早在一段時間之前,國外很多機構、公司、集團就已經聞風而動。


    他們很眼饞這些研究員,於是早就開始了私下聯係,許以重金,甚至已經派人過來簽下了合同,就等著研究所正式撤牌後把他們都接回去。


    聽聞此言,鄭謙也絕對不會怪那些研究員。


    他們都是有老婆、老公、孩子的人,有父母要養,有自己的家庭。


    沒有錢,用什麽養?


    用理想嗎?


    而宋雅嫻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也是因為她們學校有幾位教授也參與了進來。再加上她有一定的組織運營能力,被安排過來充當類似“經理”一類的角色。


    隻是很可惜,她才來這裏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鄭謙點了根煙,頷首道,“其實,我本人對於科技產品不是非常了解。因為我想要發展芯片這一方麵,又恰好你通過雅嫻找到了我,需要我投資,說你們有完整的組織框架,隻要注資後就可以立刻運轉,並且產生成績,我這才感興趣的。”


    “我很喜歡你的誠實,在我掏錢之前就把所有狀況都講明白了。”


    “你可以現在就跟這裏的原負責人說,我可以把所有人都留下來,薪資問題……就更不需要擔心了,對於這些人才來說,我不會對此限製的。”


    “研究所被裁撤不要緊,那我就直接把大家都簽過來,成立我自己的私人研究所。”


    “待遇絕對秒殺國外一切公司,這點無需質疑。”


    聽聞此言,宋青黎直接愣住了。


    半天沒有回過神。


    這……


    這就答應了嗎?


    難道都不需要找什麽專家之類的進行測評?進行評估?


    也不問是什麽重大發現?


    甚至……


    都不懷疑是不是在忽悠他進行投資?


    “你,確定嗎?”宋青黎望著鄭謙,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這一瞬間,終於明白為什麽妹妹一提到鄭謙就死去活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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