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提前說一聲就好。無所謂啊。”安予年看著她一臉真誠的話,又看了看一旁對這個言論完全無所謂的男人,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一家黑店。他怎麽感覺那麽不正規呢?可他確實需要一份工作,他又不想去那些大公司,這種情況下,這家花店提供的條件也不是不能接受……“那如果我想辭職的話……”“辭職?”衛荷香咀嚼了一下,才理解了這個字眼,瞬間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那個男人。可是男人隻是繼續給他麵前的花草澆水,看也沒看自己一眼。衛荷香隻能默默把視線收了回來,想了想,然後對安予年說道:“你提前說一聲?”安予年怎麽也沒想到這也是提前說一聲就好。他不由得懷疑這家店根本沒合約,桌上那份也是假的,誰知他一問起簽合同的事,衛荷香就從手邊那份正常的、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合同上條款寫得清清楚楚,安予年研究了一會,怎麽看也不比上一家公司的隨便。安予年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當初以為有末日的時候他不怕死,現在更不會害怕這家可能的黑店。他確認完合同條款之後,不再多想,“唰唰”地就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他感覺名字簽上去的時候紙上浮起了一絲金光,然後又很快消失不見,前後時間不超過一秒。安予年微怔,沒來得及細想,衛荷香就把那份合同遞給了男人。隻見男人飛快地在上麵簽了一個名字,然後衛荷香就把合同拿了回來,遞了一份給安予年:“給,你的契約。”安予年接過合同,確認自己明天上班之後就拿著合同走了。等走回租住的房子裏,他才陡然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對。他們確認過自己的身份證嗎?自己確認過那個男人的身份證嗎?而且他們沒找自己要銀行卡號,這真的靠譜嗎?不過安予年又看了眼合同,沒發現當中有什麽陰謀,“算了”的念頭又重新浮現在腦海。如果真的不靠譜,他就去報個警,他還沒報過警呢!想到這裏,安予年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他順便把合同翻到最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簽名。逄祈?這個姓好像挺少見的。因為這個念頭,安予年順手查了下這個姓,誰知查著查著,他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夢裏又是那天直衝上天的紅光,之後紅光落地,變成了一道隱藏在霧氣中的人影。安予年試圖看清那道人影,可他越靠近,那人影就消失得越快,還不等他到背後,那道人影就融合在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安予年隻能確定那個人比自己高,別的就什麽都感覺不出來了。鬧鍾響起的時候夢裏的安予年還在思考那個人到底是誰,以致於鬧鍾一響,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好一會他才意識到這似乎是自己換新工作的第一天,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管這家店靠不靠譜,他都得靠譜一點,這是原則問題。所以安予年非常準時地在九點五十分到了店門口,然後發現店門居然還關著,一直到十點十三分,衛荷香才慢悠悠地過來,然後看到杵在門口的人影,輕咳一聲跑了過來:“你好準時。”安予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含糊地應了一聲,接著就見衛荷香開了門,然後叮囑他看店,自己去配鑰匙,便果斷地走了。安予年看著她的背影,又看著這家店,再次陷入了一種微妙的迷茫中。這人對自己是不是太信任了點?萬一他是壞人呢?安予年一邊困惑,一邊站到了門口。門外有人來來往往,但似乎沒有一個人想進來。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衛荷香回來,有些無聊地打開了手機,正好看到趙平江又在微信群裏炫耀自己漲薪的事情。【我這個月工資收到了,漲了3000!@安予年,你的新工作找得怎麽樣?找到了嗎?工資多少啊!】安予年回頭看了眼這家花店,感覺自己還是挺喜歡這裏的,就順手回道:【找到了,在花店上班呢,月薪4000。】【月薪4000?就比我漲薪幅度多了1000?那麽低?你要不低頭和老板認個錯,我勸他放你回來?你不知道,最近老板很器重我,如果是我勸的話,他應該會聽的……】安予年很想回一句謝謝不用了,可還沒來得及打字,就有一個人出現在了店門口。這人看著三十歲出頭,提著公文包,一臉嫌棄地打量了一下這家店一眼,然後踏進了店裏。安予年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機:“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不知道是不是安予年的錯覺,這句話說完之後,他感覺對方用打量低等生物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我想買綠意套餐,多少錢?”套餐?安予年在心裏重複了一下這個奇怪的詞,然後笑容滿麵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讓我看一下價目表……”“不用看了,這裏是五萬,夠了吧?”安予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往桌上一拍,滿臉都是“窮小子不用找了”的表情。安予年心裏想著這怕不是個傻的,但臉上的笑容還是沒變:“不好意思,我還是得先查完價目表才能告訴你具體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