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可深著,你要不要把我也殺了?”此時的秦愈已然有些失去理智,他渾身血液好似沸騰起來,攥著鐵棍的手激動得微微顫抖。秦愈半跪著微微低頭,發圈被甩出去,頭發散了下來,他笑的露出兩顆尖牙:“我好久沒真正打過一場架了。”蝙蝠人猛地向前踉蹌了一下,這舉動徹底把他激怒了。他振翅在空中飛了一圈,發出非人的叫聲,然後張大了嘴衝向秦愈。葛鄞收回視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去摻一腳。這個蝙蝠人不好對付,難纏,他會隨心所欲變成眾多的蝙蝠,兩個人,要想抓住他會很費力。身為社會第二階層的人,葛鄞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學會權衡利弊。什麽是可拋棄元素,什麽是一生至死都堅定不動搖的信念,什麽是人類至高利益。這是他選擇的。葛鄞告訴自己。但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有什麽東西急切地想要鑽出來。rewind……他的聖痕在心中呼喚。葛鄞眼神一暗,沒有理會那個誘惑的聲音。局麵很快發生偏轉,蝙蝠人力大無比,他受傷的膝彎已經使不上力,但還有鋒利的爪子和尖銳的牙齒。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最快的速度,撲向秦愈,直到秦愈後背砸在地麵上。男人吃痛悶哼,一大滴汗水滑落。鐵棍在手中已經有些彎曲,秦愈還是振臂奮力抵抗著來自蝙蝠人的壓製,蝙蝠人的爪子被死死扣住,他隻能伸長了脖子,用那散發出惡臭的牙齒去夠秦愈。“別惡心誰了”秦愈挑釁般歪著頭,挑起下巴:“咬得著我再說吧。”蝙蝠人劇烈掙紮起來,他拚盡全力抽出爪子,在秦愈反應之前一爪子刺破了他的肩膀。原本的目標,是那骨肉下麵跳動的心髒。瞳孔驟縮。舊傷被撕裂的痛,讓秦愈倒吸一口冷氣,眼前一花,手上漸漸失力。小模型突然站起來,不知為什麽,它變得更加小巧,個頭和吉娃娃差不多。忸忸怩怩走過來,用小小圓圓的手抱住了葛鄞的手臂。一張紙條落在地上。紙條上赫然寫著:幫幫忙心底的聲音還在繼續。rewind……直到秦愈那邊快要支撐不住時,葛鄞站了起來。越過狹窄的窗口,他看到了秦愈。葛鄞單手撐著餐台,輕鬆一躍,幾乎無聲落下,已然握在手中的刀反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葛鄞反握刀柄,讓刀尖朝下。“噗”秦愈被噴了一臉汙血。蝙蝠人一抖一抖,身體攣縮著,葛鄞的刀從他的喉嚨穿出。“什麽……我……居然忘了你……”蝙蝠人難以置信地想要回頭,葛鄞隱逸在黑暗中的臉隻看得見嘴唇。來者麵無表情轉動刀柄,然後拔/出來,蝙蝠人抽搐著倒下。秦愈大口吸氣,肩胛骨傳來的疼痛一抽一抽的,他半天沒爬起來。一隻手伸到麵前,他看了看手的主人,葛鄞微微皺著眉。秦愈遲疑了一下後,抓住他的小臂,嘶啞著聲音說道:“勞煩您親自動手了。”蝙蝠人散了形,他再無可能還能活過來,於是餘下的蝙蝠也沒幾個是活蹦亂跳的,最後掙紮著撲騰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秦愈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指著羅月的遺體:“帶走吧。”說罷慢騰騰地走到角落裏,將小模型也提起來,說著:“不好意思,剛剛把你的身體碰壞了。”小模型眼睛閉上了,像是在傷心。“對不起。”一張紙片不知道從哪兒掉出來,秦愈艱難地想去撿,卻被人搶先一步。葛鄞陰沉的臉色看起來像是他受了傷一樣,秦愈不知道說什麽,道了聲謝。紙片被潤濕了,字跡模糊。小模型寫的是:幫我好好藏起來不要讓別人發現了秦愈看著心裏難受,他將小模型抓在手裏,扶著窗台走了出去。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他的身邊。他來了。秦愈想。年輕的軍官冷聲問:“做不到為什麽要逞強?”秦愈聽了這句話,即便傷處疼得鑽心,他還是努力笑著:“人總要為了一些東西拚一下。”“即便是對你沒有利益可求?”秦愈看著他的眼睛解釋說道:“怎麽沒有利益可求,羅月的遺體就是通關的鑰匙。再說一個人非要靠著利益才能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