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時舟打斷她的話,淡淡地說道,“出去。”保姆默默地忍住,說了聲抱歉之後,退下了。她在這個地方做了近一年的工,當然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她也知道外麵有一些人正在尋找他。她什麽都知道,但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裝傻,才沒像之前同批的下人們一樣在孟少爺手裏丟了性命。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果這個人突然想要跑出去,想要複仇而做出一些事情,而沒有看好他的下人們,肯定要受到牽連。可是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這位曾經的聯盟領主就好像隻剩了一具麻木而墮落的軀殼,並沒有什麽臥薪嚐膽的仇恨,除了有時候會故意損壞一些家具,並沒有給她們帶來什麽大.麻煩它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出去,像是接受了要在這裏蹉跎一輩子的事實。每當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保姆總有一種感覺,裏麵好像是空的,或者是經過很劇烈的情感之後,陰影沉澱,在外麵結了一層陰翳。一年過去了,連孟光都覺得了。這個人廢了,並沒有什麽大威脅。保姆歎了口氣,她不能多問,打掃了一邊外屋的地麵,便走出去了,但是迎麵看到了孟冉。孟冉閉上了自己房間的門,深深地望了對麵一眼。保姆鞠躬道:“小姐。”孟冉抱怨道:“畫紙跟顏料又買錯了,我之前沒跟你說要什麽樣子的嗎?”保姆不懂這些東西,說道:“小姐,我是按照您上次的要求來采購……”“行了,”孟冉說著,把裝著紙和幾盒顏料的袋子扔給他,“要求我寫在裏麵的紙條裏了,你給那裏老板就行,他明白。”“我這就去換。”保姆點頭。顏料這種東西在青空城的價格極貴,買一盒也很不容易,他們再怎麽驕奢淫逸,也不能把它們扔著玩。保姆提著袋子走了。就剩下孟冉一個人在原地。她的心跳非常得快,像平常一樣,回到屋子,拿了一張畫好了的畫,從時舟的門底下遞過去,還敲了敲他房間的門,溫和地叫了他的名字。她這舉動在這裏的下人眼裏並不奇怪,她隔三差五就會遞一次。他們檢查過畫的內容,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都是一些關於愛情的幻想。外人眼裏,她是期待回應的戀愛期少女,而時舟因為憎恨他哥哥,對她也是冷眼相待,每次都會把她贈送的畫燒毀。孟冉回屋。過了很久,時舟從內屋走出來,蹲身撿起了畫。他並沒有欣賞它的內容,而是快速地在每一個角上,尋找一些難以看出來的各種文字,按照順序排列起來。“秦煙已經知道了你的位置。”“他們說會與徐彥成合作。”讀完之後,時舟麵無表情地慢慢地將畫撕毀,點火,扔了出去。他故意扔到了孟冉的門口,像是在一種無情的挑釁。下人們看著他關上門,走過去打掃,都是替小姐感到無奈,歎氣搖頭。與此同時,孟冉的那張紙條也通過保姆之手到了畫室老板的手裏。上麵除了畫材要求,還有一些簡短冷冽的句子。雖然是孟冉的字跡,但語氣像是出自那個果斷幹練的男人之口。“潛伏親衛軍。接出法厄。安排陳宸到新世界。不必接我。”一年前,不同組織,不同信念的親衛軍士兵們,表麵上明哲保身地逃脫,實則是被他主動遣散。他將自己的權力打碎,至於孤立無援。才沒有使這群人落入聯盟的控製。即使孟光對他們進行過討伐,大部分的火種還是保留著的。時舟繼續回到床上,回到孟光的監控之下,繼續囫圇地上床睡覺,長發散落一枕。他的頭發一年沒有剪,似乎又長到了他初入孟家時的那個長度。親衛軍養精蓄銳了一年,到了用的時候了。……青空之上,遭受重創之後的各方勢力仍然如頑固的苔蘚,重新爬上見不到光的角落,蠢蠢欲動地觀摩著這個可以啃噬的世界。而青空之下,北方的寒地一直在飄雪,似乎一年四季都消失了,光顧那裏的隻有白色。曾經作為戰地的地麵與廢墟破碎不堪,像是被和在一起攪拌了一通,又被覆上一層雪,完全讓人看不出原來的地形,以及寒凍的屍骨血液,報廢的機器和那隻暴怒完畢又進入休息的“方舟”。“方舟”的研究價值似乎已經被秦苛榨幹了,被扔在北方,他威脅不到遠方的青空城和新世界,聯盟也宣布現代技術無法處理這隻東西,二者突然就互相扯清,井水不犯河水了。於是,戰士不瞑目的屍骨還陳列在他的頭上,它卻仍然安逸地呼吸著。偶爾會有聯盟的飛行器,過來采集樣本。時零抬頭望向空曠的天空,看著遠處一架飛行器慢慢起飛,帶著他們的收集成果,啟程回聯盟。直到天空上沒有任何東西了之後,時零才慢慢地走向一輛大型飛行器。這隻大型機沒有被聯盟開走,因為你被蟲子的暴動的波及到,卡在石壁裏,現在破損不堪的外殼蓋著雪。時零走了進去,雖然外麵看著很嚴重,但它的部分係統還能用,而且,有大量的物資。裏麵有一片休息室,開著供暖,才不至於讓住在裏麵的人凍僵。時零取了食物走了進去,裏麵的床上躺著一個人。他地將塑料包裝放到一邊,卻突然聽見床上躺著的人有了動靜,像是開門時灌進的冷氣吵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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