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瞳》作者:青小雨  文案:  講道理,我隻是偶爾抽空喂過流浪鬼。  古墓失竊,被卷進這場意外的林皓仁和邢瑜後知後覺發現彼此竟都擁有“陰陽眼”。  前小半生林皓仁隻是空閑喂喂流浪鬼,後小半生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林皓仁的小燈泡一亮:“我要把這段經曆寫成書。”  然後他發現,這故事可能有點複雜,而最複雜的部分莫過於——他和邢瑜的前世好像有點虐。  *前世叛逆今生深情撒嬌怪學弟x前世溫柔今生表麵凶狠實則超心軟學長*  【注意:】  1.正劇/靈異/前世虐今生甜/微懸疑/回憶殺  2.1v1/he/年下/有副cp  3.本文所有內容均屬架空胡謅,請勿當真。  4.作者超級怕鬼,所以內容並不可怕。可以放心看。【第一卷 蘇醒】 第1章   東海市,冬雲原始森林景區。  邢瑜從君子墓裏出來,彈了彈袖口,剪裁精致得體的西裝將他的身形襯得修長優雅,仿佛從古堡裏走出來的王子殿下。他抽出帕子擦了擦皮鞋上的灰,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成熟優雅,一瞥一笑都似用尺子比量過,沒有半點同齡人身上常見的輕浮。  “大少爺。”司機微微躬身,戴著白手套的手接過手帕揣進兜裏,低聲道,“要通知先生和夫人嗎?”  “不必。”邢瑜朝長得賊眉鼠眼的所謂“導遊”看了一眼,嗤笑道,“自作孽,不可活,邢家不接這種活計。走了。”  司機點頭,快走幾步幫邢瑜拉開了車門,那“導遊”見人要走,忙跑了過來:“邢少爺!這,這是怎麽說的呢?怎麽就走了?你看我這、我這定金都交了呀!”  導遊哭喪著臉,頭上為數不多的幾根毛隨風飄搖,滿頭大汗,搓著手期期艾艾地:“邢少爺,這總得給個說法吧?”  “說法?那你又跟我說實話了嗎?”邢瑜一手搭在門邊,嘴角勾著彬彬有禮的笑容,眼底卻帶著嘲諷,“你說你們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幾個遊客就失了魂,一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你是沒辦法才找上的邢家。”  “是……是呀。”導遊舔了舔幹裂的嘴皮,眼神閃躲,“我那幾個客人還在醫院躺著呢。家屬要我們賠償,但我們也是受害者呀……”  “受害者。”邢瑜將這三個字含在嘴裏幾不可聞地咀嚼了一遍,笑道,“一群盜墓賊,也好意思說是受害者?若是祖先有靈,非得被你們幾個氣活過來不可。”  導遊刷得變了臉色:“哎邢少爺,話可不能亂講……”  “刨人祖墳,擾前人清淨。一報還一報的事,邢家不摻和,另請高明吧。”邢瑜不等對方說完,上車關門,後半截話落在冷風中,夾在尾氣揚起的沙塵裏撲了導遊滿臉——  “定金不退,自求多福。”  *  東海市,小南街。  街邊的肉餅攤老板一邊做肉餅,一邊操著家鄉話絮絮叨叨:“這個事鬧這麽大,你不曉得啊?”  “沒聽說。”年輕男人坐在小桌子邊,長手長腳伸展不開,躬著身縮著腿,一手拿著杯奶茶,好奇地看著老板,“然後呢?那小孩怎麽樣了?”  “這個就不清楚咯,說是連夜送醫院切老,後頭勒事曉不得。”老板將炸得金黃的肉餅撈出鍋瀝油,香味彌漫,鍋裏的油滋滋作響,他神神秘秘道,“你說這個事奇不奇怪?好生生勒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跟照鏡子一樣,黑不黑人?”  “嗯,黑人。”年輕男人學著老板的口音蹩腳地回答,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記了幾筆。  老板將肉餅放在小籃子裏,遞給男人:“鮮肉味、牛肉味一樣一個,齊老哈。”  “謝了。”男人吹了吹肉餅,香味在鼻端發散開來,惹得人口水直流。一口咬下去,外酥內軟,汁水充足。鮮肉可口,牛肉帶辣椒,香辣美味,回味無窮。  男人一邊吃,一邊喝奶茶,時不時用手指劃過手機,忙得不可開交。而在他旁邊,椅子後蹲著一個小鬼——字麵意思,是真正的小鬼。  那小鬼兩腮鼓大,眼睛漆黑,臉色白到發青。  它係著個看不出顏色的肚兜,赤腳蹲著,不時舔舔嘴唇,吸吸鼻子,一臉嘴饞的模樣。  趁著老板去招呼別的客人,年輕男人看它一眼,無奈道:“你又吃不著聞不到,做什麽這幅德行?”  那小鬼張開嘴,黑洞洞的嘴裏發出鬼嚎,男人一皺眉,瞪它一眼,那小鬼便縮了一下肩膀,原地消失了。  這時,一通語音電話打了過來,手機屏幕上顯示“辣手摧草”四個字。  男人悚然一驚,也想跟著那小鬼表演個原地消失,可惜他是個大活人,難度係數有點高。  一臉為難地啃掉半個肉餅,他才慢悠悠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太太!我叫您一聲太太您敢答應嗎?!”  “……”  “說好給我審的大綱呢?被你吃了嗎?!”  “……”  “說話!”  男人將嘴裏的東西吞下去,吧唧了一下嘴,道:“啊,那什麽……還在寫呢。”  “半個月了!”那邊的人大喊,“你什麽大綱寫了半個月?我一個字的影子也沒看著!大豬蹄子!”  “這大綱吧,這個吧……”男人捏著奶茶吸管,攪動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寫太細了其實限製我的思路,你懂嗎?不能寫太細,誰家大綱能事無巨細地寫啊?那不等於直接寫完一本書了嗎?”  “別人我不管,我就問你,是誰本本爛尾?”  “……”  “前麵數據再好有個屁用!人家現在隻看你的大綱,你大綱弄不好,沒人簽你!”  男人嘖了一聲,手肘搭在膝蓋上,微微分開雙腿,看著地麵。  那地麵下慢悠悠鑽出一張小臉來,正是方才那小鬼,它瞪大了眼睛,鼓著腮幫子衝男人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做了個“我餓”的手勢。  “我知道,我盡快……這次是真的,下周結束前給你。”  男人心不在焉地說著,隨意用衛生紙剪了圓餅、餃子的造型,又摸出黃符來,掏出打火機,拿黃符將紙裹了,一把燒給了小鬼。  小鬼手裏頓時多了一個香噴噴的金黃肉餅和一盤素餃子,喜笑顏開,蹲在地上吃得歡暢。  男人掛了電話,惱火地摸了下後脖頸,對著那小鬼道:“喂,問你個事。”  小鬼嗚嗚地點頭,示意他說。  “剛才那大叔說的,有學生碰到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嚇進了醫院,你知道這事嗎?”  男人本以為是什麽不靠譜的八卦,沒想到小鬼卻點頭了,還指了指方向。  男人驚訝:“真有這事?不對啊,除了我,這世上還有誰能看見你們?反正我之前是沒遇見過……”  “帥鍋?”老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過來,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地板,眼神古怪道,“你跟哪個說話哦?”  男人嗨一聲,拿著手機,道:“想台詞呢。”  “哦哦。”老板了然點頭,他跟這林姓小哥認識好幾年了,隻知道小哥是寫書的,偶爾有些奇怪的舉動,看起來雖然凶巴巴的,本質卻是個好人。  他興致勃勃道:“我跟你說勒事,咋樣?能當素材不?”  “能啊,謝了叔。”男人幾口吃完剩下的肉餅,掃碼給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打算去實地探查一下。”  “啊?”老板擔憂道,“你莫大晚上切哦,個人小心點兒!”  男人揮了揮手,雙手插兜走了,地板上的小鬼打了個飽嗝,抱著圓滾滾的肚皮,從老板身邊跑過,跟了上去。  老板就覺得一陣涼風從褲腿撩了過去,那種冰冷感仿佛骨頭裏瞬間結了冰渣子,凍得他一哆嗦。  *  林皓仁天生右眼見鬼,老話說是“能通陰陽”。幼年時期因為分不清陰陽區別,老說出一些可怕的話。家中大人本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也被他念叨得背後發涼,隻能帶去醫院看病。耳鼻喉科、神經科都看了,瞧不出個所以然,無奈隻得托人找了所謂的“大師”,大師倒是沒收費,隻感慨了一句“命當如此”,便找了條手帕,將林皓仁的右眼給遮起來了。  這一遮就遮了兩年,林皓仁是不說奇怪的話了,但生生將眼睛弄得有些歪斜,無法,又隻能將手帕拿開。  在普通人的眼睛裏,這個世界“原本”的樣子就是陽光大地、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人群的喜怒哀樂幾乎是一樣的,但卻不共通,正所謂人心難測,眾人都戴著麵具。  可林皓仁眼裏的世界有兩個:一個生,一個死。  生得那個色彩鮮豔,雞鳴狗吠,無論鬧得如何天翻地覆,那也是活人才能搞出來的氣氛,是帶著張揚肆意的活氣的。  而死的那個,則萬籟俱靜,悄無聲息。  鬼不能通人言,隻會鬼嚎——又稱鬼哭。同人張口必是淒厲哭嚎,吵得人一顆心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它們大多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識,如空氣般飄忽不定,常忘了生前事,茫然無回路。  那種死寂的感覺,帶著林皓仁尚無法理解的虛無感,淒冷得落不到實處。  懂事之後,林皓仁才逐漸能分清陰陽的區別。  他跟許多孤魂野鬼熟悉了,常從它們身上找到一些靈感,起先是畫畫,後來就寫一些小故事——都是靈異故事。  再後來開始上傳這些故事,大小也算個網絡寫手,還挺受歡迎。  他正業碼字,副業“抓鬼”,林皓仁不是專業的,所以平日隻接熟人的單子,收費不高,沒什麽跳大神似的花哨活計,就是去跟鬼嘮嘮嗑,讓人家走了就行。  最近他想改改風格,把靈異鬼怪換成妖精仙子——版權也好賣些。編輯本來很是看好,想提前幫他宣傳宣傳,結果半個月過去,他大綱一個字沒寫出來。  鬼怪寫多了,還真不知道別的風格該怎麽寫。  林皓仁有些頭疼,便跑出來找素材。結果聽來聽去,妖魔鬼怪裏,還是鬼怪占多數。  妖精古往今來就那麽些個,而鬼怪不同,鬼乃人死所化,人生前能經曆得事多了,接地氣啊,群眾們信手拈來,什麽花樣都有,精彩紛呈還不帶重複的。  狗血談資裏,又數家門不幸、複仇狗男女諸如此類最受人歡迎。  可見說來說去,民間故事到底繞不出“家長裏短”,連帶枉死城也沾上了活人氣,頗有些“皇帝鋤地一定是用金鋤頭”的調調。  林皓仁去了“案發現場”,一條普通的小街上有一所小學,背後還連帶著一家幼兒園,周邊是高大的梧桐,樹下多有各種文具、雜貨店,再普通沒有了。  林皓仁在周圍轉了一圈,那小鬼也跟著轉了一圈,又從梧桐樹底下挖出一個同類——那同類四仰八叉地癱著,小鬼拖不動,張嘴又要嚎,被林皓仁燒了個黃符饅頭過去堵住了。  林皓仁蹲下來,看著那“四仰八叉鬼”。  “喂。”他指了指小鬼嘴裏的饅頭,“這個,你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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