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秦散沾了水霧的睫毛顫了顫,緩慢的抬眼看他。眼中有波光流轉,除顯而易見的疲憊外,還帶著強烈的不忿與茫然。明明身體都被翻弄的沒了力氣,表情看起來卻空虛的厲害。秦散小幅度的張了兩下嘴,看起來想跟他說什麽。陸任倒也知道自己這次玩的過分了些,將人摟到懷裏,耳朵貼近。“為什麽……”秦散抿著唇,吐出的話語含糊不清。陸任第一遍沒聽清,湊的更近了些:“你想說什麽?”“……”秦散盯著他湊近的臉看了一會兒,別過頭仿佛自暴自棄的道,“為什麽隻用這些東西,你陽(嗶——)嗎。”偏嘲諷的詞,被他帶著鼻音說的頗有些委屈。話說完,就緊閉上眼,怎麽也不再睜開了。陸任的心仿佛被人用爪子勾著撓了一下,他看著秦散對著他的側臉,隻覺得有什麽東西臨近分崩離析。“影流大人這是。”他自認聽明白了秦散的意思,但還是想再確認一次,“欲求不滿嗎。”所有的不忿和委屈,不是因為被陸任用玩具折辱了,反而還更在意他連著這麽多次都沒親自下場。秦散仿佛被剛剛那句話抽走了剩下的所有力氣,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大概也鐵了心不再開口了。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反駁,基本上就相當於默認。陸任雖然還笑著,整個人卻嚴肅了許多。他慢慢思考完著他們兩個人的事,隨後歎了口氣,半妥協半釋懷的道:“我知道了。”秦散耳朵動了動,依舊沒睜眼。陸任答的意味不明,也不解釋什麽,先抱他去了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掩蓋門外機器管家滴嗚滴嗚的警報聲,也多虧秦散身份特殊,他家跟小區不聯網,才沒招來警衛。由於先前折騰的太狠,秦散勉強配合陸任到中途,就半昏半睡過去了。陸任把他裏裏外外洗幹淨、收拾好,就把人香香軟軟的往浴巾裏一包,抱出去扔回床上。秦散幾乎是沾床就困,哪怕現在的姿勢並不適合睡覺,他也沒力氣調整了。把秦散弄成這樣的陸任卻一點不覺著累,畢竟他隻負責動動手,欣賞欣賞美色,自己卻連衣服都沒脫。這也是洗澡前秦散格外在意的點。不過確實,他在前兩個小世界,麵對蕭亦塵和莫殊時,從來沒有不脫衣服如旁觀者一般把他們欺負成這樣。隻是他想在秦散身上找到一些事情的答案,所以就算被勾起了欲望,最終也沒付諸行動。直到剛剛,聽到秦散含了委屈的話,他竟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說是要在這個世界試試其他的補償方式,但主角畢竟是他的人,就算他不要,也不想看別人對他動什麽心思。前有還沒解決徹底的模仿幽靈,後有態度奇怪的牛可……陸任看著秦散壓在床上露出的小半張臉,有些無奈的伸手戳了戳。秦散仿佛是睡死過去了,除了清淺的呼吸聲,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他一直保持不可一世的態度,沒有可憐兮兮的抱怨過,陸任或許真能狠下心走完這個世界的劇情。但剛剛的情況,他明顯是傷心了,憋著忍著,最後還是不倫不類的問了。除了酒吧裏黑著燈那次,陸任一直都隻旁觀他情難自禁的樣子,就算在他最情動脆弱的時候,也沒親過他。這是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一旦碰了秦散,心底的殺意就會被快速且高效的抑製下去。隻有拒絕身體觸碰,又和秦散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殺意才會瘋長。他是想研究這股殺意的來源和目的,好不容易能動用一些精神力滲透、甚至拆解分析這股奇怪的情緒,殺意越明顯,進度越快,那當然就不能讓殺意太快消失。陸任原本是想通過和主角接觸,在這個世界把殺意培養起來,再進行分析研究的。但秦散今晚的表現,確實讓他心軟了。他用自己的精神力研究自己的情緒,如果真的不想用一個世界的時間來凝聚殺意的話,倒是還有個辦法。陸任起初倒是沒想過要用,但就在之前,他對委屈巴巴的秦散說‘知道了’的時候,就思考過可以迅速點,用稍微不溫和的辦法來測試這股殺意了。當然,這個方法是需要作為主角的秦散配合的。既然是對他動了惻隱之心,那陸任就當是想跟他親熱的秦散主動選擇了那種方法。就秦散現在這種狀態,倒也剛好適合。陸任從腰間取下一把激光小刀。這是原身加入第八偵探社後,介紹他過去的前輩送的。說是和偵探社扯上關係後,很可能被卷入什麽事件中,總得有件武器防身。沒被開啟時看著和普通鐵塊沒什麽差別,但也是貨真價實激光武器。陸任也沒想到,原身一直到麵對模仿幽靈時才用過一次的這把刀,他第一次拿出來就是對著秦散。他將睡熟的秦散翻了個身,打開激光小刀,就著突然出現的幽藍色刀刃,在秦散雪白的脖頸上比劃了兩下。雖然每次都說見到主角想把他掐死,但真要殺,他肯定不會用掐這樣一點都不幹脆利落的方式。眼下手中這把刀,據說一接觸就能灼燒皮膚,倒是適合當做殺人的工具。即使周圍沒有一個人,陸任依舊笑著。瞳孔中映出一抹刀光的藍,襯的嘴角的弧度無情又危險。他撤去了自己對那股殺意的所有壓製,慢慢將小刀遞出去,橫在閉著眼毫無危機感的秦散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