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輛車上下來的,除了秦散,其他兩個都是他們偵探社的人。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隻在說話的間隙,與王霞對視一眼。女人眼睛立刻瞟向其他地方,隱晦的衝他搖了下頭,他也就立刻知道了情況。王霞沒能下手成功。“跟我去現場看看吧。”影流畢竟不是什麽普通的犯罪者,對王霞本就沒抱太大希望。可是如果王霞還什麽都沒做的話……為什麽影流看起來這麽嚴肅?在遇到陸任之前,秦散給這群偵探一貫的印象,就是嘲諷的笑與隨意的態度。這和今天他的樣子確實相差太大,也怪不得社長要懷疑了。他當然想不到,雖然王霞沒動手,但動手的另有其人。秦散這一路可謂是受盡了折磨,但效果也很顯著。玩具裏裝著陸任從治療艙裏調出來的高檔藥水,充分攪拌吸收後,他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動一下都渾身酸痛。昨晚過度使用的身體被修複完善,倒也確實不用費勁忍著了。陸任考慮的也很到位,特地留了一段路給他吹風散熱度,這才讓秦散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沒有紅著臉下車。但也並沒有讓秦散如今的處境好到哪裏去。比起身體的酸痛,他更不喜歡含著個要命的玩具。表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他們跟著第八偵探社的社長往裏麵走,陸任看過去的時候,秦散走路姿勢依舊謹慎而僵硬,幸好除了陸任,也沒誰敢這樣盯著他看的了。陸任衝他笑了一下,秦散帽子一戴,誰也不理,脖子上的黑色項圈慢慢隱入黑暗中,他們已經進入了驚魂洞窟。“這裏四通八達,道路分支很多,小心別走散。”王霞提醒陸任一句。這裏畢竟是攀天世界的標誌性鬼屋,如果是平常,肯定會更黑更恐怖,不過現在出了命案,所有機關都被關閉,工作人員也不在,現在除了這裏依舊是個迷宮又黑了點,也沒其他可怕的地方了。“好。”陸任笑著應下,人往右邊走了兩步,從善如流的抓住秦散的手。秦散也隻在最開始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在黑暗中變了變,最後猶豫著虛虛回握住他:“小心點。”他的聲音很輕,說的當然不是小心走散,而是模仿幽靈。身體都這樣了,還被逼著戴了個要命的玩具,他依舊選擇跟陸任一起出來,就是怕模仿幽靈會做出什麽事,而陸任精神力剛受過損,肯定也不能像上次一樣遊刃有餘。說到底,秦散是想來保護他的。陸任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聽到就笑了,不過同樣在黑暗中的秦散也看不見。他很快壓低聲音回應:“你也是。”陸任配合著秦散的速度,又是邊走邊說,自然越走越慢。前麵的王霞大概感覺到了什麽,喊了他一聲:“小陸?”“霞姐,我在的。”陸任很快應道。隨後感覺手中秦散那隻手突然握的更緊了一些。第八偵探社的社長也同時開口:“快到了,就在前麵。”雖然進來的路上一片昏暗,但案發現場卻是被偵探社的人整個照亮了的。真正的屍體已經被搬走檢驗,如今這裏是由高科技模擬還原出來景象。陸任和秦散在到達光亮處前就放開了手,秦散跟在他後麵走出來的時候,瞬間嚇到了同樣在勘察現場離他們比較近的幾個偵探。其中還有當天在酒吧裏見過秦散的人,臉色蒼白的連著後退了兩步:“李社長,這位……”顯然是一個把模仿幽靈就是影流的小道消息當真了的偵探。而且看場上這些人的表情,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並不少。“是我們社員的一個朋友,請他來幫忙的。”第八偵探社的社長姓李,說話時有幾分打圓場的意思,看起來確實是沒想現在就和秦散撕破臉。不過陸任感覺這當中估計也有幾分王霞在送他們過來的路上什麽都沒做成的原因在。李社長在說完後,還有意無意的去觀察秦散的表情,依舊是板著臉,絲毫沒有好轉。似乎還因為那個偵探的質疑更差了點?陸任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他知道秦散現在應該沒什麽心思計較這些事。臉色變差估計是因為另一件事。比如他身體裏的那個玩具。“死者金玲瓏,女,二十八歲,隸屬第三偵探社,五天前曾進入《殊途》,遇上怨名所在的場次,在一片黑暗的山洞中被利器洞穿喉管失敗脫離遊戲。死者生前曾主動找社長商量此事。”“除了第三偵探社社長,再沒有其他人說過,沒想到……還是被模仿幽靈殺死在這裏,和以前一樣,用了《殊途》裏相同的方式。不過有一點,金玲瓏在遊戲裏是被正麵洞穿的,百分百模仿殺人手法的模仿幽靈這次卻刺歪斜了。說明他確實有一定程度的夜盲或是其他什麽毛病,導致在黑暗中看不清東西。符合我們以前通過各種案件給模仿幽靈畫的畫像。”現場勘查人員在給他們講述事件的時候,陸任湊到秦散身邊,才發現他身體在輕微的抖。“陸任你……嗚。”周圍有太多的人,秦散抵頭,把臉隱進帽子的陰影裏,因為硬是忍住了喘息,所以嗓子有點啞,“停下。”陸任看了眼他的背,因為先前的教訓,秦散當然不會自己彎下腰,在車上就已經充分讓藥效發揮治好了遺留的酸痛後,保持挺直對他來說也非常簡單。就算是現在,他的腰也依舊是直著的,不過看起來馬上就快忍不住要蜷縮起來了。這個玩具就算不彎腰也會動起來的事,陸任是真不知道。“怎麽了嗎?”他語氣裏的迷茫是真的。不過看著秦散這副樣子,依舊用很有食欲的目光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