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思的警告聲為背景音樂。陸任收住所有笑容,冷沉著一張臉與司清對視著問:“是真的嗎。”“你還想再被他騙一次嗎。”陸思恨鐵不成鋼,“我這裏有證據可以……”沒人在意他在說什麽。司清在陸任的注視下緩緩握緊了手中的信紙。“是。”聲音些許顫抖,卻又如釋重負。……在聚集了好幾個大妖跟一個人類道士的燁城裏,情形總是瞬息萬變的讓燁城妖怪們摸不清頭腦。陸任才為司清解散了‘選妃宴會’沒幾日,在燁城搜尋未果剛準備擴大搜索範圍的陸思獨自去了陸任宅院。三人在裏麵統共待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司清主動入了地牢,陸任遣散了看守地牢的所有妖兵,自己也沒進去看過一次。陸思留在燁城,讓其他兄弟離開繼續緝捕逃跑的道士。燁城包括妖兵在內的妖怪們吃了兩天瓜,沒有一個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雲清是司清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被陸思擴散出去,成了隻有他們三個知道的秘密。陸任是順水推舟,當然不會真把司清怎麽樣,本來有心思想跟他聯手把人鏟除的陸思發現他舍不得後,也改變了行動方針。他識時務,陸任也就沒用上自己緊急想出的幾種封嘴方式。不歸最終讓陸思閉嘴的,還是司清從羊皮信紙上破解出的信息。那也是陸思會這麽著急趕過來的原因。羊皮紙上雖然信息不多,也沒有指名道姓,但好幾次提到可能是作為代號使用的五十九,還有某些指向性很強,比如‘馬上會到燁城’的語句推測出,在妖界內部與人類合作想搞事情的,就是陸思。就算陸思以司清的身份打斷了他們兩的談話,但在陸任比預料中還要冷靜的態度下,司清還是當著陸思的麵,把他查出的事情托盤而出。司清把經由破解已經浮現字句的羊皮紙交給陸任,他就算是把陸思的把柄握在了手上。陸思本認為以陸任對人類的厭惡,就算跟司清結了契,在知道他的身份後也不會放過他相信他的話,顯然是失策了。最後他隻能抹著虛汗道:“妖王親近人類,早就讓妖界眾族群不滿。如今還想推進妖族跟人類結契的事,是他先惹了眾怒,我不過是個底層辦事的。”這件事就算傳出去,最多也就是提前激發妖界內部矛盾而已。陸任又一次體會了妖界的親情淡薄,也不跟陸思客氣什麽了。他臉上的冷笑一直維持到司清主動進地牢,轉頭就與陸思談了條件。就算他的本意是反抗妖王與人類親近,但他本身也是聯合人類道士對妖界不利,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他和他背後的勢力也吃不了好。陸任對妖界未來的發展如何並不在意,比起那些事,當然要先保住司清再說。於是雙方談判過後,便將司清的事和陸思的事隱瞞了下來。妖界的結契,過程隨意,約束力卻比人界的婚禮要強的多。且禮成之後,隻會有一次反悔的機會,最開始無法解契的三十天被妖怪們稱為結契試用期,時間一到,如果雙方達成一致,便能和平解契,或者隻有一方後悔,便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解契。錯過或者放棄這一次機會,從此以後,便與對方鎖定,不能再解了。陸任和司清曾經約定三十天相處過後就隨他的意願解契,為了不去王城還公開選舉過替補二契的妖怪,最終又因司清停止了宴會。然而在時刻關注他動態的燁城妖怪都以為他們不會再解契的時候,陸任三十天時間一到,就去找了契妖。契妖是跟結契禮一同在妖界出現的,據說是妖神專門選擇了一個種族,為推廣結契鋪路。就算選擇結契的妖怪不多,如今還是每個城市都會有分布著兩三個契妖,以供妖怪來結契或解契。陸任完全沒有遮掩行蹤,找的又是燁城最有名的契妖,不消片刻,他要單方麵解契的事就傳遍了燁城。畢竟是燁城和瑤城的實際掌權者,雖然大多數妖怪都不知道單方麵解契要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麽,但畢竟是被傳的玄之又玄,曆來想解契的妖怪都寧願去吧不同意的另一方綁過來,可見代價必然不會簡單。這段時間跟陸任司清接觸最多的親兵權衡過後,讓手下幾個妖兵假裝巡邏,在地牢邊上談論了此事。其實自從司清進去以後,陸任就不許妖兵接近地牢,就算是親兵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麽。但道士還沒捉拿歸案,其他妖王子嗣又都出城尋人去了,陸任如果出了什麽意外,燁城也會有風險。如果可以,他們都希望司清能出麵,就算是和平解契也好。司清也確實如他們所願的出了本就無妖看守的地牢。陸任不讓妖兵們接近地牢,就是給了他充分的時間空間,有地牢結界的掩飾,又已經跟陸任坦白了身份,司清就無需顧忌什麽,可以在地牢裏徹底恢複靈力。這也是陸任為了讓司清離開妖界做的準備。陸任還在聽契妖科普妖丹在對方手中硬要單方麵解契的危害時,司清及時趕到了。就算在地牢待了這麽久,依舊衣衫整潔。陸任一看到他,先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司清便站在門口,沒再往裏麵走。“我來遲了。”他也不再看陸任,垂著眸的時候頗有些冷淡,“解契吧。”剛還在勸陸任想清楚的契妖鬆了口氣,再詢問的看著陸任。“嗯,解契。”這一聲是應給契妖聽的。然後他看著司清握成拳的手,不怎麽隱晦的提醒道:“一月之後,我會去王城。”司清這才抬起頭,墨一般的眼瞳中略有些驚詫。陸任見好就收,直接側頭去看契妖:“可能會去……”“好。”司清不等他說完,便先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