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麽等他開口,塔靈忽然傳音道 “仙君,如果我沒記錯,有人冒充你收下溫行,和他墮魔入塔,正好都是十七年前。”葉酌不由一驚,下意思轉向溫行,卻看見簡青湊了半顆腦袋在他兩中間,壓低聲音問“長老,葉道友,你們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四人一時安靜下來,隻聽見荒墳裏呼嘯的風聲。葉酌沉下心來,細細感受,才發現風裏夾雜著隱隱約約的齊整鑼鼓,如同夜裏結伴而行的幽魂,在世間漫無目的的飄蕩時腳下的足音。※※※※※※※※※※※※※※※※※※※※我真的好嗦, 為什麽十五章我還沒有進入正題 _(┐「e:)_ _(:3 」∠)_第16章 那是一支送葬的隊伍,足足有十七個人,最前麵穿著漆黑的道服,瘦瘦高高,頭上挽著個靈蛇髻,還帶著個微笑臉的的麵具。這麵具刷了慘白色的塗料,隻有臉頰上打了通紅的漆,像是祭奠的紙人,看著詭異又人。中間兩人拿著白色的魂幡,後麵八給人抬著口漆黑的木頭棺材,隊尾足有六個敲鑼打鼓的,臉上都塗了厚厚的白粉。葉酌道 “那棺材不對。”幾人抬眼去看,那棺材看著很沉,八個人抬著行動的速度依然很慢。棺木比常人稍短,顏色黑沉,並沒有上漆卻透著油光,是一整塊昂貴烏木製成。以葉酌多年把玩奇珍異寶的經驗,他敢保證若是這些抬棺的人現在把棺材裏麵的那個扔了,再把木頭做成珠串子大擺件,明天就能衣食無憂。簡白道“這棺材這麽短,又是個小孩子?”葉酌道“應該不是,這些抬棺人都是精壯男子,抬著卻極為吃力,棺材裏不應該是個小孩子,除非那這個小孩子身材非常魁梧,而且他的的腰圍必然大於或者等於他的身高。”簡青咂舌“您不用那麽嚴謹的,直接說必然很胖就行了。”“不是胖的小孩子,而是根本不可能是小孩子,除非棺材是正方形的。”葉酌道“而且我看張靈官那冊子,景城最近離世了的孩子都給帶走了,留下的宋家小姐今個肯定葬不了,這個又是誰?”簡青因為格外害怕,其他三個站前麵,他就蹲下來從幾人腿縫裏頭往外看。瞄了兩眼,抱著左右的大腿,扯了扯葉酌和簡白的褲子“你們看,那個敲鑼的,是不是很眼熟?”葉酌穿衣服講究寬鬆舒服,腰帶係的很鬆,差點給他一下把褲子扯下來,仙君老臉一白,輕輕踹了他一腳,問他“哪呢?”簡青從兩條腿中間伸出手指,往隊尾點了點。隻見那個敲鑼的人帶著個白色的高帽,帽子歪了一半,帽尖剛好戳到身邊人的頭頂,別人臉上的白粉刷的整整齊齊膚色均勻,他就和糊了一層麵粉一樣,額頭和臉頰還有色差,若說別人的扮相是一般的鬼,他就如同給道士打了的鬼,一臉的傻樣。葉酌眯著眼“這是宋庭章?”他仔細確認後誇讚道“想不到宋少爺鑼敲的挺好啊。”簡青探出腦袋“難道這棺材裏還真的是宋家小姐?他們要去那兒?”葉酌摸摸下巴“聽說宋家的祖墳在前頭,不到十裏地,但我記得按人間的說法,夭折的女兒是進不了祖墳,他們嫌晦氣,這是往哪兒抬呢?”他抬步想走“來,我們跟上去看看。”溫行本來已經邁開了腳步,聞言卻忽然停頓了。他轉頭看向葉酌,忽然道“人間?”葉酌冷汗都下來了。除了神仙和鬼怪,又有誰會把日夜居住的地方叫做“人間”?葉酌尷尬的哈哈兩聲,裝傻道”對啊,和修士區別開嘛,你們下泉和儀山是仙境嘛,我們這些凡人住著的地方就是人間了。”溫行隻看著他,並不說話,也看不出信了幾分。其實仙君自己也知道,他不但話說的邏輯不明,臉上的表情也容易露餡,於是在臉上發熱之前,直接上手扯溫行的袖子,他摸準了這個便宜徒弟脾氣好不容易生氣,扯袖子的動作越做越熟練,“走了走了,我們快點跟上去。他們要走了。”溫行按住他的手“小聲些,不要跟的太近,那個道士修為不低。“簡青在後麵冒頭“長老看的出這是個什麽修士嗎?妖修魔修?”溫行搖搖頭。葉酌摸著下巴,他方才也問過溫芒,塔靈也說看不出。這就有些奇怪了,論修為閱曆,這一人一塔應該都是頂尖的,然而這個抬棺的修士,居然沒人能看出底細。這一行人吹吹打打,抬著個厚重的棺材,目的地卻並不是誰家祖墳,半道拐彎在個廟裏停了下來。他們在大廳圍著棺材落座,為首幾個甚至開始打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中間,仿佛圍著的不是什麽棺材,而是即將沸騰的川味火鍋。溫芒給灰塵嗆的想打噴嚏,用小短腿揮了揮空氣“這是什麽鬼地方?”葉酌道“不知,沒看見廟宇的牌匾。”他們細細打量,這廟看樣子曾經香火鼎盛過,規模很大,現在也不算荒廢,簡白往門口碩大的香爐上一抹,還能感受到香火的餘溫。廟從空中看呈“回”字形,裏外兩層院牆,中間圍成正方形的空間,主殿和偏殿建在兩牆之間。主殿略高些,站在上麵可以看清半個寺廟。簡青運著他上躥下跳的飛劍,對著沒有修為的葉酌發出邀請“上來,我帶你上去。”葉酌打手勢示意簡白按住他第一次出來跑非常躁動的弟弟,抬手扯了張符“你當是六扇門抓小賊啊隨隨便便上房,下麵是不知修為的大修,若不是你們雪鬆長老掩蓋了氣息,別人早發現你了。”簡青搭著腦袋哦了一聲“那我們在門口等嗎?”葉酌道“當然不是。”他微微一笑“讓你見識一下凡人的手段。”隻見他閉眼默念了什麽,眼前的符咒無風自動,片刻後化為灰燼,同時一片水鏡如卷軸般自空中展開,正是廟裏的情形。宋章庭跟著他們一群吹吹打打的站在角落裏,用後背蹭了蹭廟裏朱紅的柱子,他的衣服粘在後背上,一路跟著走了十幾裏,已經出汗了。這少爺從小讀論語孟子中庸大學,雖然讀的真不怎麽樣,小時候給教書先生打的鬼哭狼嚎,恐怕沒少把鼻涕蹭書上,但確實深受書本熏陶,不怎麽信鬼神之說。雖然大日道長當著他的麵撞破了屋頂,用金雞獨立的方式直上雲霄,他依然不信宋府棺材裏看不清形狀的一團是妹妹。所以他今個下午就從家裏翻了出來,真好撞上有人找喪葬的鼓樂。景城這塊喪葬習俗比較特殊,娶嫁也未必有喪葬盛大,平常人家也喜歡找上一隊吹鼓樂的,有時候要的人多了,專門管這塊的人手不夠,就去街上找人,宋章庭曲樂天賦極其一般,學啥啥不會,偏偏鑼敲的還行,見到這一口比常人小上一些的棺材,忍不住跑過來跟一段。結果一進這廟,莫名的感覺就驟然升騰起來。站他旁邊和前頭敲腰鼓的兩個中年漢子都是景城本地人,分別姓王和李,和宋章庭見過幾麵,這廟有些陰冷,他們的雇主用冬天看火鍋一樣熱切的眼神盯著棺材,他們三人就搓著胳膊擠在一起聊天。老劉打量四周一圈,問身旁的人“你說這雇主是什麽人啊。”他指了指那為首的那人“給我們拉儀山娘娘廟來,她也不求神拜佛,自個坐蒲團上不動了。”葉酌這才曉得殿上供著的花裏胡哨的神佛原來是儀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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