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酌便走不開了。他握著溫行的手,毫不猶豫的動用了仙君的特權,直接傳音喚了城主府的丫頭過來做事,然後他一撩被子,睡在溫行身側,和他一起躺好了。這床本也不是那麽大,仙君身量又高,這麽一擠,他幾乎整個把溫行圈在了懷裏,他把溫行翻了個身,讓溫行的背部從棘突一直到尾椎都貼住他的身體,尾椎甚至貼上了腰腹。這也就罷了,他甚至用腳去勾他的襪子,也不管溫行聽不見,一邊蹭一邊說“真冷,得給你捂捂。”足部這種地方本就極為私密,常年套在鞋襪裏,君子見客若是露出腳部皮膚,那是失儀,溫行哪裏受的了這個,過電一樣往旁邊縮,蒼白的臉色好容易帶出了一絲紅暈,擠到牆角不動了。葉酌覺著他周身都冷的很,生怕他著涼發燒,哪能真的讓他跑,一邊嘀嘀咕咕“不讓我走的也是你,不挨著我的也是你,你怎麽回事?”一邊往他那邊蹭,想把他扒拉回來。溫行一邊覺著害羞,另一邊又實在眷戀,仙君一撥,他就配合的蹭回來,隻是把雙腿側抱到胸腹的位置,說什麽不讓葉酌碰了。“好好好。”葉酌投降“生病的人最大。”他半坐起來,指間點了一團小火,塞進靈力包裹的球,把這玩意推到溫行的腳底下,然後接著和他躺在一起,手臂毫不客氣的攬過溫行的肩膀。被子裏憑空多了一個熱源,溫行先是呆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踢了踢,下泉宮從小修道的孩子大概是沒見過湯婆子這種玩意兒,等他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幹什麽的,往葉酌懷裏縮了縮,第一次主動執起他的手,在上麵寫“謝謝。”這也要道謝,怎麽就那麽乖呢?葉酌沒忍住,低頭親了親他頭頂的發旋,見溫行不自在的縮了縮,他還覺著不夠,在額頭上又淺淺的啄了一口。葉酌抱著他,除了有心給他暖暖,還莫名是生出一種愛不釋手的情緒來,就像忽然淘到了合心意的古玉,越看越心怡,忍不住放在指間翻翻,時時把玩。他心想“我怎麽能這麽喜歡呀?”修士通體無垢,溫行大陣內外都生的白,此時膚色更是格外蒼白,唯有唇上飛一點嫣色,葉酌看著,便忽然有一種湊上去親一口的衝動了。然而片刻後,他又自個打了自個一下,心道“齷齪,這你徒弟,想什麽呢?”如此,他便不太敢同溫行貼的那麽近了,卻也怕驟然退開,又引的他瞎想,好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葉酌便叫他們抬浴桶進來,而後扶著溫行坐起來。溫行尚茫茫然,不曉得這是要做什麽,葉酌心癢難耐,忍了又忍,手指屢次蜷縮起來,卻還是抓過溫行的手,寫“先洗澡。”“你看不見,要我幫忙嗎?”溫行刹那間瞪大了雙眼。※※※※※※※※※※※※※※※※※※※※不好意思拖了一會兒,結課周突然變忙了,後麵一直到考試可能都有點忙/(ㄒoㄒ)/。第56章 溫行一時站不穩,噔噔蹬的後退了兩步。這實在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提議,抬水的侍女就在旁邊,仙君就算擔心剛剛失明失聰的弟子,也不該做到如此地步。葉酌話剛剛說完,也覺著有些唐突,他捏了捏山根,將溫行的手拉到眼前,寫“那我出去了。”磨蹭了一會,又不太情願的寫“要侍女幫忙嗎?”葉酌其實也不曉得那股不情願來自何方,但他就是不想旁人動手,一想到侍女可以將衣服剝下去,摻著溫行入水,在他蒼白細膩的皮膚上打滿皂角,或是挽起他的長發,用玉屑配丁香的澡豆細細浣洗,他便渾身都不舒服,恨不得叫這些人全都出去,他來才好。好在溫行也受不得這個,他幾乎沒有遲疑,大幅度的搖了搖頭,要他們全都出去。葉酌拉著他的手摸到浴桶壁,又引著他摸了皂角和毛巾,寫道“我叫他們走了,你自己小心。”溫行大概是不太適應這樣周到的照顧的,他有些惶惶的放開葉酌的手,耳朵紅成一片,躊躇了一會兒,才寫“嗯。”片刻後,又單字不妥,有些焦慮的補充“謝謝。”他看不見,下手便沒個輕重,葉酌手心癢的不行,他吞了口唾沫,有些想捉住這漂亮的手指,含在嘴裏親上一口,最終還是強行壓下去,同手同腳的退了出去,替他掩好了門。於是大陣外麵團團轉的塔靈終於能和仙君搭上話。“我靠葉崇寧你人呢?”塔靈披頭蓋臉“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你這陣法外頭靈力流亂成一鍋粥,你不會真給困裏頭了吧?”葉酌掏了掏耳朵,嫌棄道“真給困裏頭了,還能是假給困裏頭了不曾?”塔靈問“這陣法怎麽辦啊?你再不出來看看,我覺著它要燒了。”葉酌道“我也不是不想出來看,我看不了。”他歎了口氣“而且溫行這情況,真叫人擔心,我得在這裏陪他。”塔靈冷笑一聲“合著我剛剛怎麽叫你你都不理我,是忙著陪徒弟啊?”葉酌嫌棄他聲音太大,又掏了掏耳朵,問他“怎麽著?你有意見?”“這我哪敢啊。”塔靈白眼“我替你給百慕靈君遞拜帖了,您還是祈禱他早點來救你吧。”葉酌還想要嗆他兩句,門裏頭忽然嘭的一聲,他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塔靈了,一揮門就往裏頭走,然而還沒有邁過門檻,便愣在了原地。他喉結滾動,喃喃道“造孽哦。“溫行大概是那皂角的時候撞倒了掛衣物的架子,物品散落了一地,他似乎想從浴桶裏爬出來,一截形狀漂亮的小腿搭在桶沿上,手臂撐著桶沿發力,頭發垂在兩邊的肩膀上,還在滴水。仙君見過無數舞女漂亮的身姿,還沒那個像眼前這個這麽有衝擊力的,老人家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他一邊金剛經華嚴經亂念一通,一邊走過去,神思不屬的握住了細瘦的腳腕,眼睛都不敢抬,盯著地麵,將他整條腿按回了水裏。在這種情況下被扣住腳腕,顯然是尷尬而驚慌的,溫行蹭的退到另一邊,脊背抵著浴桶,囁嚅“仙……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