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晃晃地將狄其野搬回他的臥室,要走出去時,才又想起來折返,將被子蓋在狄其野身上。她差點又忘了人類是需要保暖的。她想起自己曾經完全不懂得照看孩子,結果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狄其野被一些壞孩子們割破了脖子,現在,顧長安也受了傷。伊芙嬤嬤坐在床邊,像是每一個母親一樣,悲傷地哭了起來。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學了,可總有那麽多她還沒學會的事情發生。她願意為她的孩子們付出生命,然而照顧這兩個孩子長大,似乎是更難的事。伊芙嬤嬤擦幹淨眼淚,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顧長安乖乖地躺在床上,看到她的時候,眼睛像星光一樣好看,他的聲音像是地球某個冬日溫暖的陽光“伊芙,剛才有人吵架嗎?”伊芙嬤嬤為眼前的孩子感動著。她溫柔地笑了起來“沒有,是孩子們在假裝打仗。想聽故事嗎?”聽到孩子們沒有爭吵起來,顧長安才安下心,他眉眼彎彎地笑起來“想。”好孩子。她的好孩子。第28章 最近,征服號上的所有人都睡得不太好。不過原因顯著不同。謝廖沙情竇初開, 晚上想著他的大校, 怎麽可能睡得好。張伯倫目睹顧長安和謝廖沙一副分分鍾要窗台相會的模樣, 心裏又懷疑又不想懷疑, 再加上漫長的星際遠航太過折磨人, 他又不像顧長安和謝廖沙,沒有戀愛可談,和唐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對大章魚也心懷警惕, 因此思慮過重, 難以入眠。唐自然也有他的心事。而顧長安,是因為卷土重來的神秘雜音。它與遭遇“魔術師”之前聽到的那些一樣不可描述不可理解,所以顧長安猜測, 聽到“魔術師”才是個意外。如果將顧長安自己比喻為地球文明中古老的收音機, 這個收音機由於某種尚不清楚的原因,經常跳到一個全是雜音的頻道。某天,收音機到了一個陌生地點,又發生了跳頻。此時,一個隻在本地播出的廣播,也許是因為和雜音頻道頻率相似, 發生了串台。於是在一片雜音中,顧長安清晰地聽到了“魔術師”的聲音。這是顧長安的猜測,他沒有辦法證實,也無人可討論, 於是便放下這個猜測。他從“魔術師”的話中,明白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能讓自己變得更強,變得能夠與更強大的危險抗衡。顧長安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顧長安不太能接受的,或者說,不太好意思接受的,是謝廖沙過於深情的眼神。那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睛,每一天,從顧長安踏出臥室門的那刻開始,到夜裏互道晚安,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那目光大部分時候是欣喜的,溫柔的,像是匯集了散落的星光。可有時候,那目光從他的後頸、腰下、長腿掃過,像是打量獵物弱點的狼。“廖沙。”顧長安終於忍不住了,他拿出大校的威嚴,強作鎮定地對謝廖沙告誡道“收斂你的眼神,我是你的大校,你不能總是那樣看著我。”謝廖沙像是被主人無端端拿走食物的大狗,很是委屈地低頭注視顧長安,小聲問“看看也不行嗎?”都不能親近,不能抱抱,更不能吃了,光是看著,也不可以嗎?顧長安幾乎要心軟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因為謝廖沙的凝視而無措,盡管掩飾得很好,沒有被其他隊友發現。但光是謝廖沙的凝視就引來了大章魚和唐的調侃,還有張伯倫明顯不讚同的眼神,不論怎樣,這麽招搖都是不必要的。於是顧長安揉了揉謝廖沙的頭發,硬起心腸說“大家都在的時候,不行。”謝廖沙決定討厭唐和張伯倫,之前他們對他來說隻是姓名麵貌都模糊不清的任務隊友,現在他決定討厭他們。謝廖沙捉住顧長安揉完頭發要收回去的手,像狼似的蹭了蹭,問“那我做到的話,您給我什麽獎勵呢?”怎麽還借機要起獎勵來了,顧長安哭笑不得,又有些擔憂謝廖沙會提出他無法答應的條件,反過來又害謝廖沙傷心。謝廖沙將他的手背捧到嘴角邊,珍而重之地碰了一下,原本就因為很有磁性而顯得低沉的聲音似乎更啞了一點“您幫我梳毛,好不好?”既然不能碰顧長安,被顧長安碰也可以。隻是梳毛?顧長安回想眼前人漂亮的狼態,感受到被寵物撒嬌的愉悅,幾乎有些躍躍欲試,眉眼彎彎地答應了。這天在訓練室訓練的時候,謝廖沙的視線不再聚焦那些叫人不太好意思提的部位,而是換成了顧長安潤澤白皙的手。張伯倫每回注意到就故意清嗓子,結果清得嗓子都要啞了。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攤手感歎“年輕人,就是這麽沉不住氣,如狼似虎~”他把最後那個詞做了著重強調,生怕兩個情場菜鳥聽不懂。顧長安似乎很是鎮定的模樣,笑著命令道“ser29421,來對戰室,我們切磋一下。”謝廖沙眼睛一亮。切磋接觸能碰到顧長安謝廖沙進了對戰室,顧長安調整了對戰室的重力等數值,確保兩人還能正常出招,同時不會因為對戰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