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凝香穀弟子們的帳篷裏。小師弟安文玉受了氣,這會大家都在安慰他,隻有陳華不在,因為陳華要負責守夜。安文玉哭得眼睛紅紅,我見猶憐,其他師兄弟見了,都連忙勸慰道:“小師弟啊,那林前輩雖然看著厲害,但修唯識法的大多出身低微,也不過就是大勢力的武器而已,根本比不上咱們大宗門弟子,你就不要為這種人傷心了。”而旁人越是這麽貶低林縉,安文玉心中越是被針紮一般,越發覺得他都主動示好了,林縉為什麽不接受?難道是為了那個樣貌平平無奇的沈玉?可雲州大陸以修為論尊卑,修為高強的修士有多個道侶也無可厚非,安文玉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比沈玉差。而他看上林縉,也主要是為了他日後的修行之路,有林縉在,他搶機緣自然比平常修士容易得多。凝香穀雖然是大宗門,但以煉丹為長,不重視修煉,安文玉平日懶怠學習,煉丹根本隻懂得皮毛,若不早些攀附個強者當靠上,日後隻怕更不好過。而林縉則是完美符合了安文玉的擇偶標準。出身低微,修為高超,若是跟了他,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婆媳矛盾。再看林縉對沈玉的那副模樣,安文玉覺得自己樣樣都比沈玉強,隻要能把林縉弄到手,林縉對他,應該會比對沈玉好千萬倍。富貴前程,指日可期。這麽一想,安文玉便又麵色蒼白地抹了把眼淚:“我忽然特別羨慕沈前輩,也不知道他有什麽過人之處,能得林前輩如此青睞。”安文玉這話一開口,立刻就有個弟子對他道:“那沈玉壓根就不是林前輩的正經道侶,小師弟你不可妄自菲薄啊!”安文玉心中一動,麵上卻疑惑道:“沈前輩不是林前輩的道侶……那他?”那弟子冷笑一聲道:“陳師兄問過那沈玉,沈玉親口說他跟林前輩不是道侶關係,想想也是,他不過一個剛結丹的散修,怎麽配得上林前輩這樣的高手?搞不好隻是個爐鼎,礙於麵子不敢說罷了。”隻是個爐鼎?安文玉想到這,心中立刻便明晰了幾分,而其他弟子聽到這弟子的一番分析連忙也八卦了起來。“原來是個爐鼎,難怪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跟林前輩那麽親密,若是道侶也該要點臉吧。”“就是就是,哪有他那麽纏人的,還什麽筋脈受損,他都金丹了,有那麽嬌弱嗎?”“對啊,原來是裝的,嘖嘖嘖,好心機,好手段。”安文玉在一旁聽著師兄弟們的議論,原本陰鬱的心情漸漸晴朗,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了。·第二日一大清早,又該上路了。林縉仍是攔腰抱著江逐月,這次江逐月接受度良好,因為他已經自我催眠了——現在的他隻是隻寵物,弱小可憐又無助。而且他確實功力也沒恢複完全,自己走搞不好又要出糗,還是被抱著舒服。這時安文玉在一旁看著林縉抱著江逐月的模樣,神色有些陰冷。陳華不知道安文玉跟其他凝香穀弟子昨夜在背後議論過江逐月和林縉,這會他對著地圖查看一番,便喜道:“前麵十裏,就是記載中的芳木林了。”芳木林遍布靈草,是丹家必去的地方,而其他宗門對靈草不算太看重,多半會去另外一側妖獸遍布的落月林去獵捕各種隻有在秘境內才有的異種妖獸,剖取金丹。而且芳木林和落月林也算是外圍瘴氣最為稀少的兩個地方,大部分修士都會選擇在內圍開啟之前,在這兩處休養生息。但想到林縉的身份,陳華遲疑了一下,不由得就問:“林前輩想去落月林還是芳木林?”林縉不答,隻問:“哪條路到內圍最快?”陳華怔了怔,隨即便道:“芳木林!”“那就走芳木林。”陳華頓時大喜,連忙道:“多謝林前輩體諒。”林縉淡淡“嗯”了一聲,沒接話。而江逐月這會靠在林縉懷中,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覺得林縉心腸真的不壞。其實從進入無盡林之後,江逐月就發現林縉都是走的近路,所以他不可能自己不知道哪條路近。而從這經過芳木林和落月林去無盡林內圍,距離差距實際上微乎其微,也說不上遠近。林縉方才那麽一問,相當於就是在給陳華機會。本來江逐月還以為林縉這種修唯識法的人沒有情商,現在看來,是有的,隻不過……忽高忽低,而且這個範圍波動,有點過於大了。就在江逐月思維隨意飄飛的時候,林縉那件熟悉的黑色外袍又落在了他的頭頂。“自己蓋好。”江逐月回過神來,連忙動手,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在外麵。而林縉這時低頭看了一眼江逐月那狹長瑩亮,長睫顫顫的明眸,忽然眉頭微微一挑,便伸手使了個法術,把那外袍在江逐月頭上定住了。江逐月:???這又是什麽情況?隨後,他就聽到林縉那波瀾不驚的清冷嗓音道:“就這樣,好看些。”江逐月:…………行吧,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