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已經帶領天劍宗弟子悄然布下了八荒歸海陣,林縉和江逐月在這大陣之中,隻覺得壓力重重。可即便如此,林縉和江逐月反而顯得比方才還要鎮定。孟九思麵色猙獰:“給我拿下!”一聲令下,無數飛劍夾雜著浩然劍氣,鋪天蓋地朝著江逐月和林縉的方向飛了過去。林縉雙指拂過眼前,周身真氣忽然凝結,悍然一劍劈出!竟是就這麽硬生生扛下了八荒歸海陣的第一陣。可八荒歸海陣還有七陣……江逐月正想讓林縉不要再發狠了,忽然,他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臉上,抬手一抹,赫然便是血!江逐月心頭一顫,連忙仰頭看去,然後他就震驚地看見兩道鮮明的血痕從林縉的蒙眼束帶下麵淌了出來,襯著林縉霜白色的麵龐,異常可怖。這是……天人五衰之相麽?!江逐月大驚。隨即,江逐月也顧不上別的,抬手便竭盡全力給林縉下了一個短暫的禁製。然後,他就在眾人愕然又驚詫的目光中,抱著不能動彈的林縉從山崖上一躍而下——一黑一白兩道長袍飄舞交織在一起,就這麽在天劍宗和孟九思的眼中消失在了那山崖的茫茫霧氣之下。孟九思猛衝上前,卻也沒能抓住江逐月的衣擺,而等他再往下看的時候,崖底黝黑深邃,根本看不到兩人的影子。第22章 江逐月抱著林縉瘋狂下墜,臉都被那長風刮得陣陣作痛,這會他忍著被風吹得痛苦,一把就從戒指中取出了翼人的翅膀。而眼看再前方就是地麵,江逐月正打開了翼人翅膀的機關。林縉忽然就掙脫了江逐月的禁製,猛地一下翻身摟住了江逐月,將江逐月緊緊護在了懷中。剛展開翼人翅膀的江逐月:???隻聽哢擦一聲脆響,江逐月背後剛展出的翅膀就被林縉無情的雙臂給狠狠碾碎了。江逐月:!!!林縉:……然而林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猛地吐出一口血來,渾身癱軟,倒在了江逐月身上。江逐月一把抱住了林縉,也來不及責怪他碾碎了翼人翅膀的事,就慌忙從儲物戒指裏開始翻找藥物。林縉這時身體一陣熱一陣冷,方才激發真氣帶來的後遺症愈發猛烈地反噬了起來。連帶著方才中的毒不停擴散,他現在幾乎等同於一個揣著熔爐和冰塊的嬰兒,痛苦又脆弱。霜白色的麵容上浮著一層潮紅,眉頭緊鎖,顯然極為難受。而江逐月這邊找了幾顆萬用的極品解毒丹,便迅速送到林縉唇邊,給他喂了下去。林縉心中知道這解毒丹無用,可江逐月這麽對他,他便還是一聲不吭地就著江逐月的手,盡力將那解毒丹一顆顆吞了下去。而此時他吞下一顆解毒丹,脆弱的喉嚨便如同被砂紙磨過一般,十分痛苦,然而他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看著林縉吞完解毒丹,江逐月微微鬆了口氣,再伸手把了一下林縉的脈息,結果卻發現他經脈幾乎全都亂成一團,真氣四處遊蕩亂闖,簡直毫無疏通的可能。江逐月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他沒想到會這麽嚴重。他方才遲遲不跳下懸崖,也是擔心這懸崖下或許還有別的什麽危機,可現在看來,他好像……晚了一步。林縉的情況,比他想得更糟糕。而林縉似乎是覺察出江逐月的擔憂,反而輕輕握住他的手啞聲安慰他道:“我是被擴識香擴大了感知和欲念,才擾亂了經脈,隻要不動用真氣,等藥性慢慢散了,就好了。”“擴識香?”林縉正想解釋,但血脈中翻湧的痛苦驟然襲來,他又立刻抿住唇,猛地咬了牙。江逐月見狀,心頭突地一跳,連忙握住林縉的手,輕輕給他輸送真氣過去。林縉過了好一會,才算慢慢緩了過來,可他此時臉色煞白,蒙眼布下淌出的鮮血已經凝結在了麵容上,顯得異常可怖。江逐月默默抿唇,扭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黑黢黢的,也看不見什麽活物。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塊照明的螢石來,想要借著這光,給林縉清理一下。然而江逐月把螢石拿到林縉麵前後,林縉卻忽然啞聲道:“你拿的是什麽?”江逐月一顆心驟然一沉,嗓音都不由自主的幹澀了起來:“林兄你……”林縉沉默了一會,終於意識到什麽,然後他反而平靜地低聲道:“我方才試圖把藥性逼到眼睛裏,結果用力過度,傷到了血脈,暫時失明了。”江逐月一聲不吭,指甲卻狠狠掐進了掌心,生疼。為什麽是眼睛?眼睛明明是最脆弱的地方,肯定會特別疼。“其實也不是那麽疼。”林縉忽然道。江逐月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