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微微一怔,心想我哪裏哭了?但霄河君手指一動,卻已經在他的眼角拂出一滴晶瑩的淚來。江逐月徹底愣住了。也就是在這麽短暫的一瞬間,霄河君垂著眼睫,靜靜從高處看了江逐月片刻,便捏著江逐月纖細白皙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霄河君這個吻絲毫都不霸道熱烈,卻溫柔纏綿,帶著一股讓人不可推拒的滲透般的溫柔。他渾身仍舊散發著那股清冽的淡淡香氣,若不是頭頂的玉冠還未褪去,身上的華服還沒脫下,江逐月恍惚間便真的以為自己同林縉一起又回到了無盡林……可恍然了一瞬間之後,江逐月卻又下意識便想推拒,因為這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林縉’……霄河君這個身份,讓他的林縉變得複雜了太多。然而霄河君的反應比江逐月更靈敏,剛覺察到江逐月有退卻的意思,眼睛都未睜開,便已經輕輕伸手,抓住了江逐月纖細的手腕,然後順著腕骨一點點摸下去,十指緊扣……江逐月的指尖掐在了霄河君的手背上,掐出了幾絲紅痕,可很快,他便指尖顫顫,動彈不得了。吻到最深處,江逐月卻不知道忽然哪裏生出的力氣,猛地就伸手,一把拽下了霄河君頭頂的玉冠。玉冠哐當一聲墜在地上,連同簪子一起,跌了個粉碎。霄河君微微一怔,隨後江逐月卻又賭氣一般的去拉扯他的衣服。“阿玉?”霄河君眉頭微皺。江逐月咬了咬牙,仰頭就看向霄河君,果斷道:“你告訴我,你是霄河君,還是林縉。”霄河君有一瞬間的愣怔,但很快,他便淡淡一笑,主動拉開了腰間的係帶,再次吻上了江逐月的唇。“我是林縉,我永遠都是阿玉的林縉。”江逐月眼睫狂顫,一瞬間竟是有些酸酸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他最近,情緒真的太容易波動了。可偏偏就在江逐月忍不住想要伸手抱緊林縉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了陸帷的聲音。“逐月,你睡了嗎?”江逐月當即就宛如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一般,一個激靈,驟然清醒了。隨即江逐月也顧不得別的,一咬牙便徑直將霄河君踹下了床,壓低了嗓音道:“你快走,別讓陸叔發現!”霄河君:……過了半晌,就在江逐月都沒感受到霄河君的動靜,以為這家夥又要留下來死磕的,忍不住又著急了起來。忽然,床前的簾子被掀了起來。輕紗飄蕩,一個清冷微涼的吻輕輕在這時印在了江逐月柔軟的額頭上。燭火搖曳,江逐月的瞳孔也驟然收縮了。“等我回來。”低啞而略帶磁性的嗓音一掠而逝,接著,一道白影便消失在了江逐月的床前。江逐月跪坐在那,看著眼前仍舊起起伏伏的床簾,神情仍舊有些恍惚。陸帷也在這時推門走了進來。推門聲一響起,江逐月猛地回過神,然後他就連忙將跌落在一旁的霄河君腰帶團吧團吧,塞進被子裏去了。可地上的玉冠和簪子沒來得及收拾,仍是晃眼地碎在那。江逐月:……頭疼。果然,陸帷一進來,便一眼看到了地上那碎的稀爛的玉冠和簪子。他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卻罕見地沒有問起這件事,隻是走到江逐月身邊的床上坐了下來。陸帷這麽一坐下,江逐月便敏銳地覺察到了他身上那股異常的氣息。江逐月心頭一動,神色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低聲道:“陸叔,怎麽了?”陸帷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看著江逐月秀美的麵容低聲道:“你三伯父跟商隊一起進京的時候,被魔物所傷,這會還昏迷不醒,正在京都就地醫治。”江逐月本來腦子裏還殘存著一點方才的旖旎心思,結果聽了陸帷這話,腦子裏頓時轟然一響,急忙道:“三伯父被魔物傷了?嚴重麽?”陸帷看了看江逐月的臉色,又道:“其實你爹也在商隊裏,隻不過傷得不重,你三伯父傷得最重而已。”江逐月徹底懵了。接著,陸帷閉了閉眼,神色有些冷冷地道:“本來魔物已經被控製住了,可當時江家的商隊路過關押魔物的地牢,卻突然撞上逃竄而出的魔物,毫無防備,才損傷這麽嚴重的。”江逐月驟然回過神來,咬了咬牙,道:“我記得齊驥的二叔現在管刑部,地牢是不是也——”“就是齊家。”江逐月猛地握緊了拳頭。而陸帷這時看著江逐月的表情,嘴唇動了幾次,終究他還是抿了唇,沒有把澹台無離的話告訴江逐月。江逐月還是個孩子,不應該為了家族這麽犧牲自己的幸福。而江逐月這會咬唇沉思了片刻,果斷便道:“陸叔,我要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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