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已經好了不少,若無意外,再養三四天就差不多能全好,可如今怕是會有意外發生。你這般昏迷不醒,到時候怕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星燭看了看自己的手,劃破指尖將血滴入男人口中,連著滴了三滴。


    “有了這三縷心頭血,在到達猲狙嶺前,你的傷應該能好得七七八八,到時候吸……”


    星燭突然眉頭蹙起,心髒在不斷抽搐,臉色隨之變得蒼白,冷汗直往外冒。


    好痛!


    捂著心口地靠在車壁,止不住在心頭咒罵,記憶中這種心痛的感覺是第二次出現,第一次是為了救雲梵。


    打小她的心髒就與常人不同,在一次意外覺醒本源力量生生之力,後來她馭獸珠殞壞至沉寂,所得靈力便都溶入心頭血之中。


    她全身經脈被玄陽珠的伴生真火毀壞,無法與常人般修煉,多數靠食物攝取。


    想用靈力救人,也隻能引出心頭血,從左手無名指尖或者是……舌尖。


    玄陽珠,世間僅此一顆。


    傳說是在混沌戰場中誕生的異寶,有自我意識,其伴生真火極為可怕,就算是太古金烏也要退避。


    曾有無數生靈想要將玄陽珠煉化為己用,但最終都落得化為灰燼的結果,至今無人成功。


    玄陽珠一旦入體,便化於無形,煉化不了,也無法將之拔除,非死不能解脫。


    如今這玄陽珠就在她體內,長久以來被她本源力量壓製著,一旦心頭血聚減,就極容易麵臨困境,比如現在心口抽痛。


    閉上眼睛感受著黑暗帶來的窒息感,以此來分散心口上的疼痛。


    未免心頭生疑。


    什麽仇什麽恨,為了對付她,連玄陽珠都用上了。


    此時的星燭並不知道,男人突然睜眼醒來,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才又閉上。


    不知過了多久,星燭感覺心髒好些了,深吸一口氣爬下騾車。


    沒過多會,便抱著兔子回來。


    翻出枕頭放好,將兔子放在二人之間,就直接躺了上去,連被子都沒來得及拿。


    太累了,閉上眼睛沒多會便睡著。


    一整夜都沒有做噩夢,直到商隊那邊傳來細微動靜,這才迷迷糊糊清醒過來。


    睜眼一看,眼皮直跳跳。


    見鬼了嗎?


    明明睡前她就把兔子放在兩人中間,結果醒來還是挨得那麽近,腦袋都快要貼到一塊去。


    星燭登時如被踩了尾巴,蹭一下坐起,並往旁邊挪了挪屁股,動作是前所未有的快。


    兔子呢,我辣麽大一隻兔子呢?


    找來找去,終於在頭頂找到,被她當枕頭使了,怪不得感覺那麽軟和舒適。


    “我睡相有這麽差嗎?”星燭不敢相信,可事實又好像就是如此。


    深吸一口氣,淡定。


    伸手將男人從頭到腳仔細摸個遍,確定骨頭沒有被擠移位,傷勢也沒有加重,這才長鬆一口氣。


    “還好你這次爭氣,沒白費我的心頭血。”


    看了看天色,這會還早,估摸著還要一個時辰才天亮。


    睡是不可能睡得著了,便起身出了騾車,趁著現在還早做些早食,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趕路。


    並不知在她出去後,男人睜開眼睛,朝她剛躺過的地方看了眼。


    僅一眼,又很快閉上。


    或許是睡上好覺,星燭這會不僅不覺得疲憊,一直隱隱作痛的心髒也舒緩許多。


    拿了個大金瓜出來,洗洗切塊丟鍋裏,又放了五個燒餅。


    味道很一般,但老騾愛吃,一大鍋幾乎全進了他的肚子。


    吃完便繼續出發,從大石山到一線天這段路十分貧瘠,不是山石便是廢土,連植物都極少見,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沒有什麽意外,天黑前便到了一線天外。


    商隊有人要去一線天外查看,星燭起了好奇之心,上前去詢問。


    “我能跟著一起去看看嗎?”


    阿鬆看了星燭一眼,長得真讓同類放心,他不敢自作主張,轉身去詢問白管事。


    白管事揮揮手:“讓她去,提前見見世麵,省得到時冷不丁看到,嚇出毛病來。”


    穿過一線天,進入眼眸的是濃濃黑霧,不必靠近便能感到煞氣撲麵。


    星燭眨了眨眼睛,‘震驚’得張大嘴巴,一副被震撼到的樣子。


    阿鬆好心伸手,幫她抬了抬下巴。


    “看你的樣子,想必是看到了。沒想到你靈力如此低微,竟也開了天眼,能看到凶煞之氣。”


    星燭看了一圈,道:“範圍有點大,咱們兩天兩夜真能過?”


    阿鬆皺起眉頭:“難,據說在前不久,有支來自王城的商隊從這裏穿越過去,結果九死一生。”


    “既然如此艱難,為何還要來這裏,難不成錢比命還重要?”


    “小丫頭不懂,命這東西值不值錢得看人,何況有些東西不是區區幾十條人命,或者金錢可衡量的。”


    “我懂,隻是不懂為什麽明知不可為,還偏要為之。”


    “大塊頭,小腦袋。”


    阿鬆笑著搖頭,指著星燭腦袋:“我總算知道你的腦袋為什麽會這麽小了,原來是想太多。”


    星燭:……


    “小丫頭,聽鬆哥一句勸,不要打聽商隊的事情,不然小心你這小腦袋。”


    阿鬆說完轉身離開,星燭連忙跟了上去。


    不打聽就不打聽,她也不是多好奇。


    轉頭阿鬆就去了白管事那裏,與白管事說了剛才的事情。


    “你沒說什麽吧?”白管事蹙眉。


    “屬下嘴巴嚴著呢,不該說的自然不會說。”阿鬆一臉嚴肅,與方才吊兒郎當的樣子截然不同。


    白管事點了點頭,眸光微深。


    對此星燭絲毫不知,回去後先去看了下車廂裏的男人。


    按理說該醒了,但仍在沉睡。


    不過星燭也沒太在意,草草做了飯吃便休息。


    仍是把兔子拿過來,放到兩人中間,她不信自己睡相真有那麽差。


    不想醒後一看,又緊挨著了。


    兔兔呢?


    哦,兔兔在枕頭上。


    星燭深吸一口氣,或許她睡相真的很差。但她敢指天發誓,對擁有天狐血脈的人絕無非分之想。


    出去做飯,趕緊做飯。


    大鍋敲得鐺鐺響:“老騾你多吃點,吃得飽飽的才好上路。”


    老騾咽了咽口水,感覺像斷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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