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能好嗎?”蘇絨皺著眉頭,很不放心。


    “當然!”兔子十分肯定,“燭燭她一直很堅強,況且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能好,現在也能好,以後肯定也不會有問題。”


    蘇絨扭頭看向兔子:“不是第一次?”


    兔子點頭。


    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看了蘇絨一眼,道:“你以為玄陽珠是什麽東西?它怎麽可能會老實,若非燭燭體質特殊,早就被燃燒得連渣都不剩了。”


    可惜那麽好的體質,卻被玄陽珠困住。


    蘇絨知道玄陽珠,據說那並非什麽珠子,是一簇擁有自我意識的異火,比金烏的太陽真火還要可怕,不被任何生靈所煉化馴服。


    它還有個奇怪特性,一旦附身便會溶於宿體四肢百骸中,非死不能擺脫。


    所有試圖將它馴服的,都無一例外死於非命。


    “她怎麽會惹上玄陽珠?”


    “這你得問她。”


    兔子並不打算多嘴,有些事情除非星燭願意,否則它絕對不會說出來。


    蘇絨沒有追根到底,此時也沒有心情調息療傷,坐在一旁默默守著。


    有被子擋著,他看不到星燭身體情況,但能看到臉。


    感覺有些奇怪,他不免朝她眉心多看了幾眼,還有那雙幾乎完好的眼睛。


    全身燒焦,唯獨這幾處好好的。


    不過蘇絨也沒有多想,隻當是運氣好沒被燒到。


    此時的天色昏暗,誰都沒有注意到不斷有靈氣從四麵八方聚來,湧入星燭心口。


    心口處散發著淡淡白芒,卻盡數被被子遮掩。


    隨著時間推移,星燭臉上的灼傷在慢慢好轉,肉眼可見皮肉新生。


    蘇絨提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本就傷得很重,這半日來精神又一直處於緊繃狀態,這一放鬆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與星燭挨得極近,直接臉貼了臉,還蹭掉一塊痂。


    畫麵詭異,無半點美感。


    “死狐狸,不要臉!”兔子卻不覺得,上去就是一頓抓撓,想讓他離遠點。


    結果臉都撓花了,人沒醒。


    哦,傷挺重。


    兔子神色訕訕收回爪,才想起這家夥可能是受了重傷,現在正處於昏迷當中。


    “算了,便宜你了。”兔子給小心掖了下被子。


    老騾也受了傷,兔子又跑去一頓翻找,將傷藥找出來。


    照看完老騾,又去看蘇絨。


    不看不行,發燒了。


    這一車子,除了它以外,竟沒一個好的。


    難為它一隻兔子,照顧完這個照顧那個,忙得暈頭轉向,連休息都顧不上。


    最後把它給累得,直接昏死過去。


    哢嚓哢嚓!


    不知過了多久,兔子被一陣怪聲驚醒,睜眼便看到被子在蠕動,正在不斷地往狐狸靠近。


    想幹啥,腦子燒壞了嗎?


    衣服都沒穿呢,也不怕被人看光了去。


    聽這聲音估摸著傷勢差不多好了,比估算中的要快一些,連忙跑去翻箱倒櫃找衣服。


    “燭燭醒醒,快醒醒,別睡了,快把衣服穿上。”


    兔子詫異,睡得有這麽沉嗎,竟然都喊不醒。


    不過沒關係,它可以出絕招。


    昂嗚!


    兔子對準那張剛掉了痂,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臉就是一口。


    血都咬出來了,不能說不狠。


    吸!


    星燭臉上吃痛,掙紮著從夢中醒來。


    “傻兔,你最好有正當理由。”星燭嗓音極為沙啞,抬手摸了把臉,竟然摸了一手血。


    兔崽子,下嘴夠黑的。


    “喊你起來穿衣服呢,傷都差不多好了,還繼續光著多難看。”兔子指了指昏迷在一旁的蘇絨。


    好一張大花臉,星燭差點沒認出來。


    “你撓的?”


    “我看他挨你太近了,想讓他離你遠點,誰知他傷得太重,臉都撓成這樣都不醒。”


    “……”


    對著這麽一張絕世美顏,難為你真下得了爪,怕是要注孤身。


    “你做得很好,但下次盡量給人留點麵子,換個別的地方下爪。”


    兔子哦了一聲,也不知它有沒放心上。


    星燭把被子拉過頭頂,在被子裏一頓折騰,片刻後鑽出來,拿衣服往身上穿。


    外麵的天是黑的,烏雲遮蓋住了月亮,看不出來是什麽時辰。


    車輛還在行駛著,速度並不快,但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昏睡多久了?”


    “一天兩夜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兔子迷迷糊糊也不太清楚,所有人都受傷了,包括在拉車的老騾,它醒來的時候不是在照顧這個,就是在照顧那個,還真沒注意過了多久。


    星燭低頭看向蘇絨,好好的一個人又變得髒兮兮的,渾身上下都有血漬。


    隻是現在馬車還在走著,她就算是看不順眼也沒法。


    仔細觀察了下,氣息極為不穩,可見他內傷極重。認真查看了一遍,外傷倒是還好,比起初見他時輕多了。


    不出意外的話,死不了。


    找出空桐氏送的箱子,從裏麵拿出來一瓶治療內傷的藥。先倒出來一顆聞了聞,甚至捏碎嚐了下,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喂他吃了兩顆。


    如今她身子虧空得厲害,可沒有多餘的心頭血救他。


    過了一會兒,確定他氣息平穩許多,才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先是打掃了下自己掉落的渣渣,接著稍整理了下淩亂的行李,特別檢查了下她的老鐵鍋。


    吃飯的家夥,不能壞了。


    此時實在沒什麽胃口,但還是逼著自己吃了點東西,補氣血的藥也吃了些,吃完又躺了下去。


    “我再睡會,沒事別喊我。”


    她身子虧空嚴重,隻是動彈了幾下就累得喘不上氣,整個人都要飄起來的感覺。


    兔子點頭:“放心吧,肯定不吵你。”


    星燭剛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兔子見狀,隻覺得驚奇。


    以往她一閉眼就像見了鬼,哪那麽容易就能睡得著,哪怕是在昏迷中也如同困獸般掙紮。


    “莫非病好了?”兔子嘀咕著,就想往被子裏鑽,它也想再睡一會。


    不想腦袋剛鑽進被窩就被壓住。


    啊啊啊,謀殺親兔啊!


    片刻後星燭在不知不覺中枕著兔子,停靠在一人肩膀,懷抱其胳膊睡得很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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