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邊有兩具妖屍。”


    “此人十有八九是靈族,剛是與兩妖戰鬥過,受了不小的傷,地上的血有不少是靈族的,說不準盜走水靈的就是這靈族。”


    “查,但凡出現在共水鎮的,身上有傷的靈族都不能放過。”


    ……


    星燭回到客棧,立馬將身上的破爛脫掉,換了一身墨綠色衣服出來。


    她的衣服幾乎沒有顏色鮮嫩的,除了她自己本就覺得人醜不合適以外,也是沒得挑選。


    寄人籬下,別人給她什麽,她就隻能穿什麽。


    好在隻是顏色老了些,料子還是很好的。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的,還有一道溫柔聲音。


    “星燭。”


    星燭把門打開,便看到蘇絨提著食盒站在那裏,還沒打開就已聞到了香味。


    仿佛她之前的威脅不存在般,他看她的眼神仍舊無比溫柔,裏麵夾雜著一些她不想看懂的東西。


    猶豫了下,還是讓了開來。


    蘇絨把食盒放在桌上,將裏麵的吃食一樣樣拿出,都擺放在桌麵上。


    看著豐富,聞著也香。


    晴天跳到凳子上,兩隻前爪扶著桌子,眼巴巴地看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先喝湯。”


    蘇絨將一盅湯放到星燭跟前,小心打開,給她遞了勺子過去。


    “雞湯?”星燭挑眉。


    “嗯。”


    星燭沒去接勺子,身子微微前傾靠近些,用手扇了點湯的香氣聞了下。


    “很香,放了不少補藥吧。”


    又看了眼勺子,微笑搖頭:“可惜我不喝雞湯。”


    蘇絨愣了下,連忙問:“那你喜歡喝什麽湯,我再去給你做。”


    星燭拉開凳子坐下去,掃視了一圈桌麵上的菜,拿起筷子夾了其中一樣放嘴裏。


    “不必麻煩了,這樣就夠了。”


    蘇絨有注意到,她隻吃素菜,肉她一口都沒有吃。


    奇怪的是她自己沒吃,卻喜歡看著晴天吃,甚至還時不時替它夾,並未介意筷子沾上肉沫。


    飯後蘇絨換上果茶,倒了一杯推過去。


    星燭拿起一口飲盡,酸酸甜甜的,味道還挺不錯,坐著無聊便聊了幾句。


    “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沒要走,隻是去辦點事情,辦完了就回了。”


    “這好像是我的房間,你什麽時候離開。”


    “……”


    蘇絨靜坐不說話,隻默默地看著她,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人不僅長得好看,還有一雙深情的狐狸眼,讓人看了容易深陷,以至於誤會點什麽。


    星燭垂眸,揪著晴天耳朵玩。


    “客棧那麽大,就算找不到獨立的房間,你也可以去找別人拚房,沒必要跟我擠在同一間。”


    蘇絨低頭轉動著手中茶杯,明明一個字也沒說,卻仿佛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就是不走,攆也不走。


    “我雖然長得醜了點,但再怎樣也是個女子,你一個男子住這裏不合適。”


    蘇絨抬頭看她,道:“合適。”


    星燭差點被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


    “你有必要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嗎?你我相識不到一個月,說到底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非親非故,合適兩個字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就是合適。”


    “你,你要不要照照鏡子,頂著這麽一張清貴的臉,怎好意思說出這般潑皮無賴的話。”


    蘇絨抬頭看著她,眼神略帶委屈,如果可以他也想以禮相待。可以她的性子,但凡他有那麽一絲猶豫,都有可能會被永遠推開,再想靠近便是難上再難。


    星燭自認不是個心軟之人,她不僅可以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也可以更加殘忍,可對上蘇絨的眼神,卻硬不下心來。


    明明她厭極了九尾狐,恨不得生啖其肉。


    星燭深吸一口氣,將心情平複,冷靜問道:“蘇絨,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蘇絨靜靜地看著她,眼裏有千言萬語,但嘴巴就是不說。


    “我這人性子不好,你想要什麽不妨直說,能幫我就幫了,隻要你別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什麽都可以嗎?”


    “是。”


    “我想要你對我負責,或者我對你負責也可以。”


    “噗!”


    星燭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得虧她反應快轉了下頭,不然非得噴蘇絨一臉。


    “蘇公子是個會說冷笑話的。”


    星燭擦了把嘴角,看向蘇絨的眼神微暗,沒有半點笑意。


    “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覺得我會信嗎?”


    星燭放下杯子,起身退後兩步,原地轉了兩圈。


    “以蘇公子的家世與能力,要什麽人沒有,會眼瞎到看上我這麽個醜八怪?這種話就是傳出去也不會有人信,說實話若非我靈力低微,別人恐怕還以為你受了我的威脅呢。”


    然而她說了這麽多,蘇絨就是不走,還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看得人腦仁子發疼。


    再重的話也說不出口,幹脆認命。


    “算了,床是我的,你睡榻吧。”


    星燭脫了鞋往床上鑽,拉被子蓋過腦袋,悶悶地說了句。


    “睡覺。”


    蘇絨走過去,幫她把被子拉下來一些,道:“睡覺時被子不要蓋到臉上,會對身體不好。”


    星燭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閉上眼睛裝睡。


    蘇絨沒再說什麽,抱了一床被子朝小榻走去。


    才相識不到一月,有些話確實言之過早了些,他還是太著急了些,再等等。


    盡管心頭很慌,還是設法勸住自己。


    星燭閉上雙眼,原以為會跟之前那樣,很快就會感覺到困倦。


    然而黑暗就像一隻囚籠將她困住,有無數眼睛在戲謔地盯著,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栗不安,不由得裹緊了被子,仿佛這樣能夠給予她安慰。


    睜開眼,囚籠與眼睛消失。


    原來同一個房間也是不可以,還有距離上的差異,可怎樣的距離才算合適?


    晴天察覺出什麽,用腦袋蹭蹭她的臉,以此來安慰她,雖然可能沒什麽用。


    星燭無聲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真沒事嗎?晴天不信。


    星燭試著繼續閉上眼睛,那種可怕的覬覦感再度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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