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人群往前看,一個人身蛇尾的孩子蜷縮在地上,身上地上堆積了不少垃圾,旁邊還有妖族拿石頭往他身上砸。


    聽著四周傳來的議論聲,才知小蛇人是妖族與靈族結合所生,生來便是人身蛇尾。


    這般樣貌在靈族活不下去,才來到萬妖國尋求庇護,結果遭到這裏妖族的唾棄,也極為不待見他。


    換作是百年前,妖族就算看不上這樣的雜種,也頂多是置之不理,不如表現得如此激烈,可自百年前那一戰,萬妖國便與麒麟王城結下深仇大恨。


    乃至對所有靈族,都帶有敵視,萬妖國便是從那時漸漸成立。


    一雙手伸了過來,遮住星燭雙眼。


    “別看。”


    星燭把他的手拉下,指著小蛇人道:“我要他。”


    白垣神色一頓,銀眸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仿佛下一瞬就要捏爆這個小蛇人。


    好在星燭補充了一句:“菜園缺種地澆水的,他的隱藏天賦是水係。帶回去養養,能覺醒就留著,不能就送到塵稷村去。”


    塵稷村,一個雜種匯聚的村落。


    種族之間的鴻溝難以跨越,相結合生下來的後代有幾率極為優秀,但更大可能會十分平庸,也有幾率是個怪物。


    就好比如眼前這個小蛇人,無法被靈族與妖族接受,那便隻有去塵稷村這一條路,不然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白垣看向小蛇人的眼神變得複雜,不願他人踏足自己的地盤。


    “他隻能待在外麵小院。”


    “嗯,本就是這麽打算。隻不過這樣一來,你的那些百合就要薅掉了。”


    “除了那株迷桃,別的隨意。”


    星燭但笑不語,整個結界外小院,她最想砍的就是那株迷桃。


    白垣在萬妖國的地位十分特殊,大概就是看不起又看不慣他,打從心底下厭惡又鄙夷他,偏生都拿他沒法子,隻能維持表麵上的恭敬。


    這大概與白垣身世有關。


    白垣看起來也並不在意,甚至不與妖族有過多交集,連表麵的友好都不做。


    總而言之,這人很矛盾。


    白垣要將小蛇人帶走沒人敢阻止,但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大概就是‘隻有雜種才會看上雜種’。


    星燭就在心底下猜測,白垣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曾覺醒過神族血脈,隻是現在這支血脈被抽幹,跟死了沒什麽區別,繞是她能力再強也沒法子幫他恢複。


    本想問一問的,但想了想,還是沒開這個口。


    小蛇人受到了極大驚嚇,眼底下全是恐懼,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扭成一團,也強忍著痛苦不敢吱聲。


    白垣仔細觀察過,確定這小蛇人就算長大成人也沒有他好看,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但也沒全然放心,回到小院後迫不及待開口。


    “締結契約。”


    星燭若有所思,一時間沒吱聲。


    白垣強調:“伴侶契約。”


    星燭還是沒有吱聲,晴天在空間裏發出土撥鼠尖叫,慫恿她趕緊答應。


    “你還是不打算負責?”白垣麵色沉了下來。


    星燭眼角微抽,是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在與他相處的那段時日,夜裏熟睡後做了些什麽。


    雖然覺得自己是個老實人,可看他一副曾被她蹂躪過的樣子,又有那麽點懷疑。


    “你真要與我結契?不管遇上任何事情,都不會放棄,遇上多選一時,永遠都選擇我?”星燭狀似開玩笑般詢問,純黑的眼眸卻藏著嚴肅認真。


    “若是,你不如發個誓,比如:如有違背,永失所愛。”


    空間裏晴天感覺到了什麽,抬爪緊緊捂住嘴。


    淦!


    竟然忘了大事。


    光想著這白蛟龍長得好看,燭燭抱著他也能睡好覺,卻忘了對方養父母是被麒麟王扒皮抽筋這件事。


    死仇啊,難解。


    不行,它得去打聽一下。


    咻!


    晴天從空間閃出,眨眼功夫跑沒了影。


    星燭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如今的晴天已經強大,隻要不是遇到妖主這種級別的,應該不會出事。


    哪曾想這兔兔竟如此膽大,才出門沒多久就與妖主杠上。


    如今的妖主修為已達八境巔峰,也可以說是半步妖帝,雖說這修為水份有點大,但也不是修為才六境的晴天能夠對付得了的。


    隻是星燭現在還不知,正與白垣對峙,氣氛正處在微妙當中。


    白垣覺得這種事情,他永遠都不會遇上,可莫名地不想發這個誓。


    星燭本就沒太認真,笑著轉移話題:“我可是靈族人,不興結契,你若真想不如學靈族挑個好日子,將我娶回家。”


    “你不是靈族。”


    “我是靈族!”


    星燭麵上笑容消失,神色微沉。


    “好。”白垣放棄爭辯。


    既然要挑日子,他便去雲霧山走上一趟,避免夜長夢多,白垣決定早日出發。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調教下這小蛇人。


    小蛇人沒有名字,又因有著青色蛇尾,白垣幹脆給他起了個簡單名字,就叫青尾。


    青尾十分畏懼白垣,別說是對視了,就是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白垣隻有一句話:“她是我的,敢動心思,死!”


    青尾匍匐地上,瑟瑟發抖,七竅滲出了血。


    一直到白垣離開許久青尾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顯然被威嚇所傷嚴重。


    星燭本不打算理會,不想人可憐兮兮爬到她跟前,覺得自己該維持善良小白花人設,便隨手丟了個靈力球過去。


    在生生之力的滋養下,青尾身上的傷立馬好轉,不過片刻連日積月累的暗傷也消失。


    “主,主母?”青尾匍匐在地,期期艾艾。


    主母?星燭嘴角微抽。


    她想了想,道:“喊我星主。”


    青尾結結巴巴道:“奴,奴怎,怎敢直,直呼您,您的名,名字?”


    星燭:“主人的主。”


    青尾:……


    星燭斜眼看他,作為一星辰之主,稱她一聲‘星主’怎麽了?不比主母大,比主母好聽?


    重要的是以晴天那性子,真讓人喊她‘主母’,回頭不把這兩個字倒過來喊她才怪。


    星燭道:“既然傷好了,就去把那株迷桃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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