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咬著牙,撲上去掐著戚陸的脖子前後搖晃:“幫不幫我敲核桃!”“幫幫幫……”戚陸被他鬧得頭暈,托著他的屁股說,“幫。”“這還差不多。”司予攤開手掌,把手裏的那顆核桃遞上去,“喏。”戚陸看了眼凹凸不平的核桃殼,上頭還沾著人類亮晶晶的口水,他麵露難色,低咳了兩聲。“你還敢嫌棄!”司予呲牙,“那你以後也別親我了,別和我交換唾液了!”“不行。”戚陸正色道。“那你敲不敲?”司予晃了晃手裏的核桃。戚陸:“……需要考慮。”“給你三秒,倒計時開始!”司予哼了一聲,“三”戚陸突然指尖一僵,用拳虛掩著唇,偏過了頭。“二”司予挑起眉梢。戚陸眉心微微蹙起,喉頭湧起一陣強烈的血腥氣。司予愣了愣,發現戚陸臉色不對,急忙問:“你怎麽”戚陸喉結滾動,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是結界,”司予皺眉,“是小鹿動了結界。”“沒有大礙,”戚陸抓起司予的小拇指搖了搖,含笑安撫他,“很快就好了。”司予靜靜看著戚陸,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戚陸受傷的樣子,他還是難受。像是心裏被堵上了一塊密不透風的透明屏障,他隻能隔著這塊屏障看戚陸,看著他承受痛苦,卻不敢過去碰他、抱他、親他。戚陸的呼吸漸漸加重,又逐漸平息。司予一直安靜地牽著他的手。半響,戚陸抬起司予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沒事了。”“我突然後悔了。”司予突然說。“嗯?”“如果這個計劃一定要以你受傷為代價,”司予認真地說,“我不喜歡。”他嗓音裏有些低啞,不是在鼻子裏塞紙團裝出來的。因為這一點沙啞,戚陸心頭一熱,攬過司予的肩膀,像是哄鬧脾氣的小孩,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嗯,我知道。”司予靜靜在他肩頭靠著,誰都沒有說話,彼此溫熱的鼻息灑在對方的側頸。戚陸知道他的司老師是個怎樣的人類,他通透又正直,他像是一株不那麽名貴的植物,不管被放在哪裏都能生長,不需要多麽嚴格的光照和營養。隻有戚陸知道,司予柔軟舒展的枝葉下,藏著多麽堅挺筆直的軀幹。戚陸不需要花費多餘的力氣去安慰他、開解他,因為他是司予,是東方大陸唯一一位純血血族認定的、唯一的伴侶。大約十分鍾後,司予臉埋在戚陸肩窩蹭了蹭,再抬起頭時,又笑得眼睛彎彎:“喝不喝牛奶?”戚陸無聲地笑了,點點頭說:“喝。”“那”司予舔了舔嘴唇,“喝不喝血?”戚陸一頓。“不過隻能喝400毫升呀,”司予勾著他的脖子,鼻尖抵著戚陸的嘴唇,一本正經地解釋,“再多我就會暈倒的。”戚陸一口咬住了司予的鼻尖。司予笑:“你咬我了,我也要咬回去!”他的尾音彎彎繞繞,藏著不那麽明顯的旖旎和熱意,戚陸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又濕又黏的午後,吱呀作響的大床,氣味濃重的地下室,人類溫熱濡濕的口腔包裹著他,舌頭又滑又調皮。他眼神暗了下去,攔腰抱起司予,扛著他再次造訪了地下酒窖。“牛奶還沒泡呀!”司予說。司予最後以另一種方式喝到了牛奶戚陸生產的。奶液又濃又稠,最後司予實在喝不下了,戚陸還要強硬地喂給他,輸送牛奶的吸管粗長的過分。司予不知道自己被灌了多少牛奶,他把臉埋在枕頭裏,發出一陣陣低低的嗚咽,喘著氣說肚子好漲,真的不能再喝了。但戚陸就是不放過他,胸膛貼著他的後背,像是某種凶猛的野獸,叼著他後頸的**反複在齒間研磨。-小福睡到半夜,再次被噩夢驚醒,他夢到主人受傷了,胸膛有一個好大好大的血洞。他抱著小枕頭,滿臉都是眼淚,在屋子裏跑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主人。小家夥心裏堵得難受,趴在戚陸的棺材邊嚶嚶哭泣。哭了沒多久,心頭那種堵堵的感覺就消失了,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錯覺。他“咦”了一聲,用睡衣袖子擦掉鼻涕,光著腳跑回自己的小床上,抱著小枕頭蹭了蹭,再次陷入了睡眠。這次他做了一個甜蜜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