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李星群和昭姬先到群芳閣匯合之後,3人一起來到了樊樓,為了照顧他暈車的症狀,兩人選擇和他一起出行。張亦凝穿著一身常見的青色學子衣衫,衣衫的儒雅之風完全掩蓋不了張亦凝自身的英氣。而昭姬也是許久沒有參加這文人聚會,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停的房間裏麵換衣服,今時不同往日,茹夢也專門給昭姬找了一名丫鬟叫小紅,雖然這個名字有點敷衍,不過所有的貴族丫鬟都是這樣取名字的,也就沒有所謂了,在小紅的指引下,昭姬穿著一身淡紅的衫衣,淺白色的抹胸,加淡粉色的裙子,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一般,紅袖半遮,妝臉輕轉。石榴裙帶,故將纖纖玉指偷撚,雙鳳金線。這幾年回到大啟之後,皮膚經過修養,現在昭姬的皮膚已經慢慢由粗糙恢複為細膩嫩白的皮膚,加上自身那不俗的氣場,吸引了汴京城不少人的目光。


    “你看看都是因為你不能坐馬車,現在人人都在看昭姬。作為百草穀的弟子,你就不能為自己研究出暈車藥嗎?”張亦凝抱怨說。


    “茂萍兄話不能這樣說,人人都看昭姬,說明昭姬長的好看,氣質又好,怎麽就怪我了。”


    “是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昭姬再美個幾分,你看看現在還有沒有那麽太平了。”


    “切,漢武帝時期有一個成語怎麽說的——金屋藏嬌,要是昭姬真的是你說的那般美麗,我就要修一個大大的房子,把昭姬藏在裏麵。”


    “你就貧吧!懶得理你。”同為勾欄之處,群芳閣離樊樓說遠也不算遠,加上除了李星群是個區區一流武者,另外兩人的腳力還在他之上,所以半個時辰間就來到了樊樓,樊樓不管是第幾次來都是那麽的震撼,作為大啟朝代第一的娛樂場所,足足好幾層樓高度的樊樓,燈火通明,恍如白晝,要知道現在可沒有電燈泡這樣的東西,外麵的女子也不像旁邊的勾欄處,都是一些豔女,樊樓外麵裝扮的特別的文雅,樊樓外的女子衣著都是穿著講究、規範的文藝範女子,就這一點,群芳閣底蘊就比樊樓高了許多,難怪明明美女並不比樊樓少,文人雅士都會選擇在此聚會的原因。


    門口的女子看到張亦凝三人,施施然的行禮說:“3位學友,今日樊樓已經被人包場了,如果3位學友有邀請函,煩請出示,如果沒有的話,還望學友們下次再來,對不住學友了。”


    張亦凝取出邀請函,女子接過邀請函之後,秀眉微皺表情微微一變後說:“原來是群芳閣的掌櫃的啊,嗬嗬,按照規定1張邀請函就隻能帶1位侍從進去。”因為最初樊樓沒有現在那麽大,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個規定,後來樊樓經過多次擴建,早已經沒有人遵守這個規矩了,隻不過張亦凝是誰,那可是現在自己對手家的掌櫃,那怎麽可能會給他好臉色看了。在別人的場合,自然要遵守別人的規矩,張亦凝今天本就是過來服軟的,管他是雍王,趙王,還是什麽王,都沒有辦法和大官家爭寵不是,今天賣個麵子過來走一趟,被人好好羞辱一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畢竟這開封府裏麵那麽多的勾欄,就算是樊樓也不可能做到一個吃完所有的市場,樊樓走的也是高端市場,中低端還是要留給其他勾欄處,這也是張亦凝的打算,所以群芳閣走的是中端路線,主打的就是汴京城的中下級官員和商人,當然老百姓之類的就不要想著進入了。同樣的除了樊樓的後門,正門也是不接待汴京城裏麵的商人的,主打的就是高端。


    李星群聽到那女子說了之後,想著早上就開始打扮的昭姬隻能退步說:“茂萍兄,既然這裏有規矩還請你和昭姬一起進去看看吧,我在附近等著你們。”


    “星群賢弟算了吧,昭姬可不放心和我一起進去。還是你們一起進去吧,就當是代表我。”


    “你認為我真的能代表的了你嗎?”李星群直接說出事情的本質,張亦凝也無奈的,撓了撓腦袋,說實話誰願意憑空而來被人羞辱一頓?要是能躲開這一頓羞辱,那自然是好事,可惜自己才是主角,哪有主角不登場的道理。


    昭姬也說到:“星群從來沒有參加過這般盛事,還是你們兩人進去參加活動,我在門外能聽到你們的聲音,進不進去都無所謂。”這下子3個人隻得退到一邊,李星群兩人互相退讓了起來,周圍的學子看到這邊的囧境,紛紛的取笑了起來,張亦凝本就是過來吃癟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


    “幾位站在門口,既不離開也不進去,所為何事?”一個如同黃鶯一般的聲音從3人後麵傳來過來,3人同時回頭看,發現一個披著麵紗的藍衣女子——正是最官方的打扮,有道是揉藍衫子杏黃裙,那女子看到3人後,用手捂住嘴巴說:“原來是之前的李公子啊,李公子為何在門口徘徊不前?”


    李星群回想以前所有認識的人,這才答話說:“難道你是香香姑娘?香香姑娘……”李星群和趙香香詳細講述了方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沒有關係,李公子和我一起進去吧,上次師師姑娘說把奚琴送給了你,你還沒有拿走,現在就當是你來取琴就是了,走吧!我帶你們走一程。”


    之前招呼3人的女子看見趙香香納福說“香香姑娘。這三位剛剛是……”


    “香兒這兩位是有邀請函的,至於這位李公子是師師姑娘同意進去的。”


    香兒也是麵露驚訝的神色:“香香姑娘您說的是認真的嗎?”


    趙香香回答說:“香兒,你認為我會騙你嗎?”


    香兒表現的有些著急說:“香香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香香語氣溫柔的說:“好啦,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好戲在後麵呢,現在你在這裏也沒有意思不是。”


    趙香香回頭對李星群3人說:“好了,你們兩個人可以進去了,至於李公子麻煩和我走一趟,之前的奚琴,師師姑娘已經為你修好了。”


    昭姬此時說:“這位香香姑娘,我是和李公子一起的。”


    趙香香看了眼昭姬問李星群:“李公子是這樣的嗎?”


    李星群解釋說:“最初就是我們二人蹭亦凝兄的邀請函,我們兩人確實是一起的。”


    “如果是這樣的吧,就一起來吧,至於這位張公子,就麻煩您自己進去了。”李星群苦笑的搖了搖頭,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你們這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趙香香親自帶路說:“公子,請!”一路上多有其他姑娘和趙香香打招呼,趙香香不愧是樊樓四大花魁之一,無論是誰見到她都會打招呼,樊樓裏麵很複雜,就算是有趙香香的帶領,還是走暈了腦袋,也不知道具體走了多久,來到一處閨房門外,趙香香輕輕的敲響了門。


    裏麵傳出了之前那熟悉的聲音:“什麽人?”


    “師師姑娘是我,我在樊樓外遇到了之前的李公子,特意帶李公子來見師師姑娘。”


    “原來是這樣啊,你把門打開就是,門沒有鎖。”趙香香推開了李師師的閨門,迎麵看到的就是一幅用《洛神賦圖》做的屏風,在屏風後麵坐著一個女子,因為隔著屏風的原因,李星群不能看清楚裏麵女子的模樣,趙香香示意李星群坐在屏風這一頭的座椅上,然後趙香香拉開帷幕進入李師師屏風那一頭。


    李師師的聲音再一次傳出:“李公子,小女子失禮了,隻是因為聚會的原因現在還在化妝,不能親自起身迎接公子,小女子著實不安。”


    李星群立即起身作揖說:“李大家說的哪裏話,能讓小生進入李大家的閨房,已經是小生三生有幸,要是還讓李大家親自出來迎接我,實在折煞了小生。”


    “哼哼,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公子盡可以稱呼我一聲師師。”


    “不能!這絕對不可以。”


    “公子不用如此,我知道你們都是擔心師師身後之人,可是無論師師後麵無論是誰,師師都是勾欄之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師師誠心想要和公子結交,希望李公子絕對不要拒絕,可以嗎?還是說公子嫌棄我是勾欄之人的緣故。”


    “我……好吧,師師姑娘。”


    “公子這才對嘛,香香麻煩你了。”趙香香從帷幕之中取出了之前奚琴,將奚琴遞給了李星群。


    “李公子,這是師師姑娘親手修好的奚琴,現在交在了你手裏,今日有詩歌活動,我還要出外迎接外麵的賓客。”


    “香香姑娘輕便。”


    一時之間房屋內就隻剩下3個人了:“李公子,師師有一事相求。”來了,來了,猜都知道李師師的目的。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可不能視而不見。


    李星群回答說:“師師姑娘但說無妨,隻要在下能做到,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公子說笑了,既然師師把你當好友,還請公子不要用文人那一套那敷衍師師,還是說公子還是在怪罪師師沒有迎接你。”


    “沒有,沒有,小生……師師姑娘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我?這才對嘛,我相信你大概知道我找你有什麽事情相求。”


    李星群承認說:“師師姑娘,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問我,之前我彈奏那一首歌曲的曲譜是嗎?”


    “是也不是,你那首歌曲太過悲傷,不適合在我們樊樓使用,但是,我聽出你那首歌和我們所使用的音樂所用的曲調是不一樣的,而我就需要你那個曲調,希望李公子能夠教師師。”


    原來是這樣,就算是古風二胡,但是曲調依然還是以現在曲調的do(哆)、re(來)、mi(咪)、fa(發)、sol(唆)(拉)、si(西)。而在大啟朝用的還是五音十二律,其中1、宮相當於現在樂譜中do音;2、商相當於現在樂譜中的re音;3、角相當於現在樂譜中的mi音;4、徵相當於現在樂譜中的sol音;5、羽相當於現在樂譜中音;6、少商是古音階中的“二變”之一,是角音與徵音之間的樂音;7、少商是古音階中的“二變”之一,是羽音與宮音之間的樂音。


    想不到李師師隻聽了一次,呃,就算是隻聽了一次,鬼知道自己演奏了多少次,就能聽出這中間的差距,不愧是讓大官家都留戀不舍之人,看來不僅僅長的傾國傾城,才藝也是絕無僅有的,李星群點了點頭說:“師師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這有一首曲子,可以作為初學者了解所用。”


    李師師感興趣起來說:“哦?我看看你的曲譜,香香……香香出去迎客了,煩請公子讓您的侍女把曲譜給小女子送進來。”


    李星群為難的說:“師師姑娘,昭姬並非我的侍女,而是我的親人,算是我的姐姐吧,我這個姐姐視力不是很好,不能單獨找到屏風的所在。”


    “原來是李公子的姐姐,是師師唐突了,不知道姐姐怎麽稱呼?”


    昭姬回答說:“李大家小女子蔡昭姬。”


    “哦,是昭姬姐姐啊,昭姬姐姐使用的是腹語吧?”


    “李大家果然厲害,音律居然如此精通。”昭姬拿出短笛吹奏說。


    “昭姬姐姐既然是李公子的姐姐,直接叫我一聲師師妹妹就是了。”


    “果然,師師妹妹確實是厲害。”


    “姐姐廖讚了,李公子把曲譜放在桌麵上,希望後麵的事情,李公子和昭姬姐姐不要和外人說。”


    “師師姑娘您放心,非禮勿言,非禮勿視。”李星群把曲譜放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突然感覺一陣溫柔的風從自己身邊輕輕的拂過。


    “好了,公子可以睜開眼睛了。”不到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桌上的曲譜已經不見了,李師師已經看了起來。“公子,你這兩首歌我不是很懂。”


    李星群解釋說:“第一首歌,是這樣唱的……”李星群給李師師唱了小時候的兒歌《do re mi fa》


    “我懂了,你這首歌是介紹這幾個音標的吧?”


    “沒錯1就是do……還有這首歌是——讓我們從頭開始學習 ,從這兒開始真有趣 。你要念書就先學 a b c ,你要唱歌就先學 哆,來,咪這三個字符最先遇到你 ,do re mi do re mi fa so xi; do 是一隻小母鹿 ,re 是金色陽光 ;me 是稱呼問自己 ,fa 是向著遠方 ;so 是穿針又引線  是緊緊跟著 so ;ti 是茶點和麵包 ,它把我們帶回 do ;do re mi fa so xi do so do”


    李師師隻聽了一次就學會了歌曲的唱法:“小女子在這裏多謝公子了,要不是今日有事,小女子一定要好好向公子請教。”


    “今晚還有事情,我們二人就不在這裏叨擾李大家了。”


    “公子慢走。”


    兩人離開李師師房間一段距離後,昭姬這才說道:“這個李師師至少是一個絕頂級的高手,不僅如此,他修煉的是宮中的武功。”


    “不奇怪,她的後台就是大官人。”看到昭姬的驚訝的神色,李星群也是一陣暗爽,自己當初也是這樣吃驚的。至於李師師如此年輕就能成為絕頂級,拜托,人家是皇上的人,就靠資源硬堆,都能堆成絕頂級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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