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我要殺了你,啊啊啊!”縣衙傳出一個極其憤怒的聲音,縣衙的其他人都是紛紛裝作沒有聽到,在這個時代可是很少有人會直接稱呼姓名的。


    而李星群滿臉苦澀的跪在搓衣板上,憋屈的看這柳玨說:“茹夢,我好歹是一縣之長,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唄,好歹給我點麵子。”


    柳玨美目一瞪說:“外麵有人嗎?我怎麽沒有看到,要是出現一個人,我就同意你起來。”


    李星群往外麵一看,那些人都很不友好的拋棄了自己,小院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好了好了,茹夢你也知道我是醫生,生氣可不好,氣大傷身啊,消消氣。”


    茹夢深吸一口氣說:“你讓我怎麽消氣,滿打滿算也就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沒在你身邊,你就給我找事情做,每一次你都能給我找到事情做。”


    “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們李家好嗎?”


    “夫君你給這些人開的工資你是認真的嗎?”


    李星群辯解說:“沒錯啊,我問了都是這個價格。”


    茹夢冷笑說:“那你知道這個價格給的都是壯年的價格,你招攬的那些人,一大半都是什麽人,廋的就和竹竿一樣,他們憑什麽能拿到那麽高的薪水?”


    “也不能這樣說,他們在南門那裏聚集,也會造成混亂,給他們一些工作也算是以工代賑。”


    茹夢回答說:“好一個以工代賑,別人以工代賑用的是朝廷的錢,你以工代賑花的是自家的錢,那些難民鬧事,就是吃的太飽了,不然哪有力氣鬧事,該抓的抓,你去討好他們,他們會記住你的好嗎?”


    “應該能吧。”李星群不確定的說。


    茹夢翻白眼說:“這不就完了嗎?他們壓根不會記住你,你為什麽要對他們負責?也罷,這件事情發都已經發生了,也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下次絕對不能這樣做了。起來吧!”


    李星群心裏暗笑說:“嘿嘿,這樣就過去了嗎?”


    茹夢回答說:“當然還沒有。”


    李星群吃驚的說:“啊?我心裏的想法你都能看透?”


    茹夢示意李星群坐下後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你的想法全在你表情上掛起的,我不知道夫君你怎麽想的,為什麽會想著把這裏的柳家收回我們這一支,當初這些分家做的事情,你是這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李星群先是說了之前和周姐商量的事情,然後補充說道:“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雖然是有很多柳家分鋪圖謀不軌,但也有一些分鋪是忠誠於我們的,這一部分是可以拉攏的,要拉攏可以拉攏的人,才能更好的發展。商人都是重利的,隻有利益到了就算是仇人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無論怎麽說收納這裏的柳家也是利大於弊的事情。”


    茹夢用看怪物的表情看著李星群:“我看看你是不是那個人假扮的。”說完後茹夢就直接上手準備撕開李星群的人皮麵具,李星群一把推開茹夢。


    “好了,別開玩笑了,你要在用點力,我的臉皮真的要被撕下來了。真的是我啦!”


    茹夢微笑的說:“想不到你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沒錯,商人重利,我承認我被夫君說服了,不過你說的那個叫柳紅的丫頭,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我這裏還要考驗一下,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帶往汴京城也未嚐不可。”


    “那張家的事情,茹夢你怎麽看?”


    “嗬嗬,這個世界做生意,哪裏可能讓一個人把錢賺完了,讓出部分利益也是為了更好的合作,我自然是同意,你看我都沒有問夫君這個事情了嗎?”


    “就是價格上,我不知道怎麽談,其實站在我的立場上來說,白給他們都可以,但是白給的話,他們就會懷疑我們的目的了,但是要的太多,他們可能也不會同意,所以這件事情隻有娘子你多多費心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去找張家去談,你就沒有必要和這裏的張家多說什麽廢話了,一個分家的家主還沒有什麽資格去請動本家家主的,當初我們柳家的內衛要不是被那個賤女人給禍害完了,那些柳家分鋪也不敢生出二心,要是柳家不分開的話,現在可能整個晉商都是我們的人了!又何必拱手讓出我們手裏的權益,唉!”茹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


    李星群安慰柳玨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讓他過去吧,現在張家作為晉商的代表,關於鐵礦石還是隻有多依靠他們出力了。”


    茹夢按了按太陽穴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的不想和他們接觸,可是偏偏這晉地又是產煤礦的地方,我們大啟那麽大,難道除了這晉地,真的就沒有地方大量產煤的地方了嗎?”


    李星群想了許久後說:“或許是有吧,隻不過我知道的地方除了這晉地外,也就在今天的大理國那裏有產煤和鋼鐵的地方,而且還都是優質煤和鋼鐵,但一來那裏現在不是我們掌控的地方,二來我對那裏有別要的感情,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不想動用那裏的鐵礦石,畢竟那裏有鐵礦石說不定以後才能有機會建設出城市。”沒錯,李星群說的就是三線建設的兩個城市,攀枝花和六盤水。


    茹夢說:“商人講信用那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好做生意,但是商人和商人之間可就沒有太多的誠信可言了,我們後續還需要很多的鋼鐵和煤礦,要是被張家人壟斷的話,我們可就難做了。”


    “這點倒不至於,別的不說,至少在這五台縣的境內,礦石的產出不是他們張家說了算。”


    “嗬嗬,那你要想辦法說服這裏張家人了,不過想來他們也翻不了什麽天,要是實在不行的話,讓大哥幫忙處理就好了,大不了補償給大哥一些好處。”


    “大哥出手幫忙?茹夢你是想?”


    “沒錯了,這就隻是張家的一個分鋪,某一天因為某個事情得罪了魔教勢力,被魔教的人滅了滿門好像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吧?難道張家主家人還真的能把事情算到夫君的頭上?”


    “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李星群有些猶豫。


    柳玨理所當然的回答說:“商場如戰場,這也是當初為什麽我和夫君結婚的原因,要是沒有夫君當時代表的百草穀勢力的幫助,他們張家完全不介意慫恿柳家的分鋪曲沃代翼。而且你認為我們和張家的合作能一直持續下去嗎?不可能的,當我們兩邊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上,就會變為敵人,你還是多上心一點吧。”


    “或許是吧,我這個智商,可能真的配不上你們的爭鬥了。”


    “夫君好好當你的官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們會幫你解決的,隻不過作為夫人的我唯一的一點要求就是請夫君做官就好好做官,不要折騰自己家,要是妾身再晚來一步,妾身感覺夫君是要把柳家賣了來建設這五台縣,夫君可還記得住,汾州才是我們柳家的根基,這五台縣隻不過是我們運輸礦石的一個中轉站罷了,夫君千萬不要太上心了。畢竟這裏的自然條件限製,要真的把這裏建設成太原府那般,無疑是癡人說夢,難如登天。”


    李星群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到:“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是,但作為本縣的知縣,我想讓這裏的百姓生活過得好一點。”


    “嗬嗬,還不好,瘦竹竿都能100兩銀子一個月薪水,過些時日我準備去雲州一趟落實一下和他們的煤礦交易。以前雖然知道那玩意能燒,但因為有毒的原因,沒人敢使用,現在正好打個信息差,多收集一些煤礦過來。”雲州,北齊的陪都,後世的山西大同,也是地理書上盛產煤礦的地方,而洗煤之法,作為前世煤礦產地出生的自己,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可能不知道具體的配比,但那個東西隻要有了方法,完全就可以實踐出來的,所以李星群完全不擔心。


    “其實我認為這汾州府也不是一個好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我們在汾州府經營再多的歲月,朝廷對付我們也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難道我們要在汾州那裏招納幾十萬的工人,嗬嗬,可能還沒到幾十萬工人,我們就先被朝廷給剿滅了。”


    “你說的這個問題妾身想過,可是夫君應該知道,在現在這個時代,有一句話非常明白,叫做故土難移,就算是妾身也沒有辦法說服太多的人離開自己的家鄉,而且在海外經營我們的地盤,也有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第一如何保證海外的忠誠度,在我們和朝廷翻臉之前,妾身是沒有辦法長時間離開汴京城的,昭姬姐姐那裏有……香香給不用說了,她本就是大官家派來監視我們的,我們這裏沒有能保證忠誠的人,第二、雖然夫君挖到了範老先生作為我們造船廠的師父,但成熟的水手我們也沒有時間培養出來,貿貿然的出海風險太過大了。第三、我們應該去哪個經營島,外海的島太多了。”


    “所以這個時候你們就需要妾身的幫助咯。”這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出現。兩人把目光同時望了過去,是一個帶著麵紗的女子,一身吳服打扮,已經初步有了和服的樣子了。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是那個地方的人。


    芸香也是第一時間露出身形,擋在了李星群的身前:“李星群,這個人是一個道境高手,你如果有什麽召喚道境的方法就快使用出來吧。”


    一個島國的道境高手在自己的麵前!李星群說:“道境,呃!周姐幫我!”李星群大聲喊道。


    周姐也是慢悠悠的過來了:“好了好了,別喊了,她就是我請過來的,不會對你們出手的。”


    “哦,原來是周姐請過來的,不知道周姐你們這是有什麽事情?”難怪這段時間不知道這周娥皇在忙些什麽。


    “不是之前傳信叫冥河那裏送些恢複內力的好藥材過來嗎?正好姬子妹妹有時間,她就親自過來了一趟,我們兩人本來在屋內喝茶的,誰知道你們在說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姬子妹妹這才跑過來。那個魔教的小丫頭不用緊張,道境高手在大啟是有限製的,而且這小子身上是有道境高手標記的,要是真的有人對他出手,從西華山過來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後麵的一句話明顯是對芸香說的,芸香也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以對付兩個道境,也縮回了李星群的影子之中。


    “咦,我還有道境高手的標記嗎?周姐既然我有道境高手的標記,為什麽當初你們冥河敢對我出手。”


    “當初冥河直接對你出手的人裏麵有道境存在嗎?你那個標記隻是針對道境高手的存在,想來應該是你西華門的哪個師父種下的標記吧,而且什麽叫做你們冥河,從我離開冥河那一天起,冥河就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李星群心裏有了底氣,說話也不慌了:“那周姐你都是養老的人了,為什麽還要偷聽我們夫婦二人說話。”


    “這你又說錯了,大家一個院子之隔,你們兩夫妻說的話,在我們道境高手看來,無異於大聲密謀,我們二人主觀上是不想偷聽的,可是你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讓它聽周圍的聲音嗎?”


    “嗬,周姐你在說笑了,我也是大夫,人確實不能主動讓自己聽不見,但是大腦會過濾一些沒有用的聲音。”類似與前世明明前腳放下手機,後腳有人問時間,就會想不起一樣,其實眼睛看到了,但因為不是自己關注的點上,所以都會被大腦忽略了。明明地鐵上周圍的人都在交流,下車後就忘記他們在說什麽也是一個道理。


    “問題你們夫婦二人討論的事情就是讓我們上心的事情,那你說我們是不是要關注一下了?”


    “說實話,你們二人代表不同的利益,我還真的沒有辦法信任你們。”


    “那可不一定,任何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絕對的忠誠哪有那麽容易,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蓍。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李星群接話說:“那不就對咯,反正周姐活的時間還很長,等我觀察周姐7年再說。”


    周姐用非常“和善”的語氣說:“李星群啊,可能有一個問題你沒明白,反正我沒有多長時間活了,你說我在這裏把你殺了,就算你的師父來這裏報仇,你的命還在嗎?”


    李星群立刻認慫說:“我認為我們可以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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