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房玄齡說的也有道理啊,朕,不能拿著大唐的一國之力去賭。”李世民說道:“如此代價太大,但是,麵對突厥人的咄咄逼人,也不能退讓,李複說的也不錯,主動權,咱們要拿在手中。”


    “這......”


    坐在殿中的一幹人麵麵相覷。


    打?不打?小規模的打?


    到底要怎麽搞?


    “陛下,打!”


    “對!打他們,把他們打回去!”


    “這幫人,可是侵擾咱們多年了,如今又來,不打就說不過去了。”


    一幫武將說到群情激憤之處,紛紛站起來開始拍桌子了。


    以前坐在一起議事,君臣坐而論道,即便是說到激憤之處也不過隻是一臉激動,表示氣憤。


    而現如今不一樣了,他們發現,拍桌子,真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情。


    手掌往桌子上一拍,發出“嘭”的聲響。


    這動靜就很靈性了,他們覺得,沒有什麽比這動靜更能展示現在自己心中的氣憤和決心了。


    李世民坐在上首,聽著底下的動靜,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打容易,一旦大規模的打起來,那就是在賭。”李世民環顧四周。


    他一開口,眾人也都平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他說話。


    “現在,咱們賭不起,現在不賭,未必輸,將來賭,我們肯定贏!肯定贏,就不是賭了,如果現在賭,朕就會以一軍之力去賭,就像當初在豳州那樣,而不是,以大唐的一國之力去賭。”


    “所以,暫且忍辱,以求國力之轉圜。”李世民說道:“不過,雙方談判,也並非無轉圜餘地,讓大唐,像以往那樣,繼續納貢。”


    “尉遲恭。”


    “臣在!”尉遲恭站起身來,抱拳應聲。


    “命你為涇州道行軍總管,前往涇陽縣,領一軍精銳,陳兵涇陽縣。”李世民說道:“頡利兵發十萬人,直撲涇陽而來,我要你在涇陽,跟他們打一場,先挫挫他們的銳氣。”


    “是!”尉遲恭拱手領命。


    “涇陽郡王李複!”李世民看向李複。


    “臣在!”李複起身拱手應聲。


    “你為行軍副總管,與尉遲恭一起。”李世民說道。


    “是!”李複亦是拱手應聲。


    李複知道,李世民讓自己跟著尉遲恭上戰場,是要用上火藥了。


    這東西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這玩意兒。


    頡利十萬大軍,而長安城,可用之兵數萬,除卻留下守城的,尉遲恭帶不了多少人。


    即便是尉遲恭全都帶著到涇陽縣去,與十萬人比起來,加上對方是騎兵為主,正麵對上,勝算也是微不足道的。


    會議散去之後,李世民將李複和尉遲恭單獨留了下來。


    “尉遲將軍,戰場上刀槍無眼,讓涇陽郡王上戰場,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要專門派人,保護好他。”李世民叮囑說道。


    他三伯就這麽一根獨苗了,還是太上皇找回來的,可千萬不能讓他在戰場上出什麽事。


    這場仗,他作為皇帝,不能親自領兵去跟頡利對衝,無法親自照看李複,所以就隻能拜托尉遲恭。


    “陛下放心,臣一定著人護好涇陽王。”尉遲恭說道。


    李世民點點頭。


    “李複,我讓你上戰場,其中用意,你應當明白。”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李複。


    “臣明白,陛下,那作坊,可已經建好了?”李複問道。


    “已經建好了,目前所產出的火藥,朕已經派人去送信,兩天後,運抵長安,屆時,都送到你們軍中去。”李世民說道。


    “火藥?”尉遲恭眼睛一亮。


    就是上次在豳州,他們所攜帶的那東西,隻不過後續沒有用上?


    當時尉遲恭在場,他可是見過這東西的威力的。


    若是有此等利器助力,那他還真有信心,將突厥人,擋在涇陽縣。


    “沒錯,這也是朕為什麽讓李複跟隨你一起到軍中的原因。”李世民解釋著:“這東西,他熟,否則的話,他是家裏的獨苗,朕是斷然不會讓他置身於危險之中的,隻是此次......”


    “陛下,臣懂的。”李複拱手說道。


    若是不打算跟突厥人打這麽一場的話,李世民也有解決的辦法,選擇談判,繼續納貢,穩住突厥人,以求發展。


    練兵三年,然後一舉橫掃草原,蕩平突厥。


    次日早朝,朝堂上來了個突厥人。


    目前如何應對突厥騎兵南下,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因此,李複也是早早的就來上朝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突厥人,在朝堂上,會說些什麽。


    “草原的鮮花已經開過了,百靈鳥,為什麽還會飛過來啊?”李世民目視著跪坐在下方的執失思力,緩緩開口。


    “陛下,百靈鳥的翅膀嬌嫩,我們來的是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


    “哦,朕的朋友來了,你可帶來了他們的祝福?”


    “陛下,我帶來的是雄鷹和遮天蔽日的烏雲。”執失思力回應道。


    站在朝臣中的李複,一會兒看看李世民,一會兒看看執失思力。


    他們草原人挺中二啊。


    還有李世民,大唐的皇帝陛下什麽時候說話也這麽有草原風味了。


    好濃的風幹牛肉味兒。


    “雄鷹的家鄉不在一處,烏雲也不在一處停留。”


    “大唐的雄鷹,翅膀還沒有豐滿,而大唐的烏雲,也遮蔽不了四海!我這次帶來的是,百萬的雄鷹!”


    李世民撫須點頭。


    “百萬雄鷹,恩,的確是烏雲,不過,我來算一下,一隻戰鬥的雄鷹,需要四個雄鷹的幫助,才能擊敗敵人,因此,你們就隻有二十萬隻致命的雄鷹,而我們,也有二十萬致命的雄鷹,他們都在自己的家鄉,用不著四隻雄鷹來幫助他們。”


    看似在聊雄鷹,實際上,也是一場交鋒。


    突厥南下,這麽多人,吃喝拉撒,後勤補給,都是大問題,一個戰鬥兵員,需要四個後勤兵,糧草供應,四個供應一個。


    當年漢武帝征漠北,是八供一。


    異地作戰,糧草補給,更是成為了重中之重。


    李世民在朝堂上嚇唬執失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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