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冷,但是您若是騎馬打獵的話,到了晌午,就會覺得熱了,因此就不給您挑太過厚重的衣裳了,早上出發,您係個厚一點的披風,擋風擋寒氣。”小桃說道。


    想要乘坐馬車進宮,怕是不能了,真要是坐著馬車去打獵,那才招人笑話呢。


    吃過早飯,李複便帶著伍良夜出發先去皇宮,這時候天剛剛有一絲微亮的模樣。


    一眾人在宮中承天殿外集合。


    不多時,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的朝臣們收了聲,都轉身麵向了承天殿的門口方向。


    李複抬頭望去,李世民一身戎裝,身旁還站著長孫皇後,二人身後跟著四個內侍,四個宮女,太子李承乾站在長孫皇後身側。


    文臣武將分列兩行,向帝後行禮。


    “臣等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諸位愛卿免禮。”李世民朗聲說道:“今日乃是臘八節氣,按照祖製出城田獵,無須太多繁文縟節。”


    宮中的千牛衛還有隨行的宮人,儀仗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世民站在承天殿外,捧著禮部撰寫的祭表,大聲朗讀,而後,身邊的內侍遞過來三根拇指粗的貢香,李世民接過,對著上蒼三拜之後,插進了承天殿外巨大的銅鼎之內。


    臘八節本就是祭祀先祖和神靈的節日,皇家的祭祀禮儀更是繁瑣,但也恢弘大氣。


    天亮,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皇宮,朝著城外獵場而去。


    李世民和身邊的一眾人都騎馬前行。


    而太子李承乾則是和長孫皇後乘坐馬車一同前往。


    李承乾年歲小,不用騎馬射箭去打獵,但是這樣的場合,他不能缺席。


    還有後麵的祭祖環節,他是嫡長子,是太子,是大唐未來的繼承人,更是不能去缺席了。


    皇帝率領文武百官出行,浩浩蕩蕩的隊伍,能排出二裏地去,旗幟迎著冬日的凜風,繃得筆直。


    李複騎著馬,跟李孝恭同行,作為護衛的伍良夜,則是跟在外圍。


    “老弟,你這騎馬的技術,日漸嫻熟啊,怎麽樣,這次的冬獵,可準備好了,一鳴驚人?”李孝恭問道。


    他跟李孝恭算是兄弟了,加上之前在莊子上見麵,也比較熟悉,兩人聊起來,也就更熟絡了,兩人之間是稱兄道弟。


    “我是個什麽樣子,老哥您不知道嗎?”李複笑道:“能嫻熟的騎馬,已經是我盡力了,之前陛下在宮中校場,讓我跟千牛衛的統領們一起練習射箭,隻是一個下午,我就受不了了,所謂弓馬嫻熟,那得是從小就練,我這半路出家,著實不是那塊料,後來我就再也沒去過校場了。”


    李孝恭哈哈一笑。


    “無妨,其實大多也都是過來走個過場,對於勳貴們來說是如此,但是對於軍中的那些統領,還有朝中的將軍們,又是不一樣了。”李孝恭說道。


    “哦?此話怎講?”李複好奇的問道。


    “這次狩獵,陛下也是存了想要看看千牛衛的那些將士們的真本事的心思。


    所以,宮中的千牛衛們,會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來,不能讓陛下失望。


    還有那些將軍們。


    你是知道的,渭水一戰,之後與突厥人簽訂盟約,陛下心中無時無刻的不想著,要反打回去,見微知著,宮中千牛衛本事如何,就代表了咱們大唐的軍中將士本事如何,若是陛下不滿意,恐怕他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宮中的千牛衛,是宿衛皇宮,保護皇帝的,他們都是從各個軍中挑選出來的好手。


    不然談什麽保護皇帝?


    除此之外,就是少量的勳貴子弟,在千牛衛中任職,算是有個差事,說出去也好聽。


    但是這樣的人不多。


    大多還是軍中好手,代表的是軍中最好的兵,大唐最優秀的軍事力量。


    要是連他們都不行,那反打突厥人,就談不準了。


    借著這個機會,是李世民要考校他們。


    因此之前他才會在校場練兵,訓練千牛衛當中的那些中層統領。


    士兵越是優秀,將來放到軍中,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朝中,有優秀的將軍。


    身旁的李孝恭,一人平定南方。


    還有程咬金,尉遲恭他們,更有軍神李靖。


    對突厥人了解的李藝,薛萬徹。


    朝中人才濟濟,領兵的大有人在。


    有優秀的將軍,那就要有優秀的士兵,二者相結合,那必定會所向披靡。


    “難怪。”李複說道:“當初陛下在宮中校場訓練他們,當時聽說朝臣們對此還頗有微詞,認為士兵帶兵器入皇帝居所,不合規製。”


    “陛下要反打突厥的心,朝中上下皆知。”李孝恭說道。


    隻是,誰都不會說,大家心裏明白就好。


    而且,真要是到了領兵打突厥,李孝恭也不會去爭這個差事,他身上的功勞已經夠大了,他現在,隻想著在長安城養老,能有個善終就好。


    他也是被折騰怕了。


    當初他領兵在外,太上皇在位的時候,朝中有人誣告他謀反,太上皇心中起了疑惑,便詔令他回長安。


    軍權也交了,該調查的也調查了,得虧是他行的正坐得端,即便是調查也沒調查出什麽來。


    當時若是中間出點什麽差錯,可就沒有今天的趙郡王了。


    那個時候,李孝恭心裏就清楚,有些東西,自己就不能再沾染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做了。


    反正靠著原先的功勞,他混吃等死也沒關係了,好好的做個郡王,挺好的,長安城裏有大宅子,有嬌妻美妾。


    “是啊,當初李靖將軍,為了找薛萬徹回來,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就是因為薛萬徹對突厥有更多的了解。


    還有李藝,這兩人,是尉遲恭提起過的。


    想起李藝,李複想到了一件事。


    “李藝將軍現在在哪兒?”李複問道。


    “在鎮守涇州。”李孝恭說道。


    李複皺緊了眉頭......


    曆史上,李藝可是造反了。


    因為他是太子李建成一黨的,李建成死了,李世民繼位,他擔心李世民清算他這個手握重兵的鎮邊大將,所以就提前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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