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還沒回過味兒來呢,人就已經暈乎的了,到最後是怎麽回到房間裏躺下的,他都不知道。


    甚至玉溪給送來醒酒湯,給他喂下去,他都不知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雙喜和玉溪兩人在李淵的房裏一直守著,生怕李淵身體不適,再吐了,萬一沒人發現,容易發生意外。


    真要是吐,趕緊把人扶起來,把盆遞上,吐完了再給順順氣,喂點水。


    不然嘔吐物堵著,容易嗆死。


    堂堂一個開國皇帝,喝酒喝出意外了,那曆史書上的這一筆,比他這一輩子都更濃墨重彩,甚至可能得是整個涇陽王宅的人用血給他寫上去的,這玩意兒誰說得準哦。


    李複把李淵喝趴下之後,則是帶著三個孩子去後院了。


    要過年了,不僅僅是宮中忙活著收拾裝扮,長安城各家各戶都是如此,紅燈籠早早的就掛出來了。


    涇陽王宅當中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宅子裏的仆役們更加仔細的灑掃著宅子裏的每一處地方。


    老趙忙裏忙外的盯著,從李複回來到現在,他就沒休息過。


    到了李複居住的院子,李複領著他們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炭盆已經點起來了,他領著仨孩子在炭盆周圍的軟墊上坐下。


    這屋子的地麵較高於外麵,中間有一處四方形的凹陷,炭盆就放在那裏麵,放上之後,炭盆的邊緣,稍微略高於地麵。


    而周圍的地方,鋪著柔軟的獸皮,上麵還放了一層軟墊,即便是冬天這般席地而坐,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這要是在莊子上啊,地上直接放個墊子坐下,那都是暖和的。”李複說道:“莊子上的宅子裏有地龍,就像是你們阿翁的大安宮宮殿裏一樣,地龍一燒,屋子裏就不用放炭盆了。”


    “這樣也挺暖和的,我們在宮中的時候,都是這樣取暖。”李承乾說道:“最冷的地方,就是學堂裏了,屋子很大,但是沒有幾個炭盆,而且門窗都沒有關好,一到了刮風的時候,就能感覺得到外麵的風吹進來。”


    “不管什麽時候,讀書學習,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啊。”李複笑了笑:“你們阿翁說,原本你們的課業,是要一直持續到元日前一天的,這下你們阿翁出宮,你們一起出來,倒是能休息兩天了,課業的事情,等到過年之後,你們再努力補一補就是了,其實過元日,也並非是元日當天最開心,最開心的應該是元日的前幾天,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李複看著三個孩子,聆聽著他們的回答。


    三個孩子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感覺,元日前和元日後,並沒有什麽區別,元日當天有大朝會,這個大朝會,對於李泰和李麗質來說,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如今李承乾身為太子,需要參與到大朝會當中了。


    去年的大朝會,李承乾沒有參加,今年李世民已經告知李承乾,元日當天,他這個太子需要跟在皇帝身邊,去太極殿見群臣的,這一參加,時間可不會太短。


    至於其他,無非就是宮中比其他時候熱鬧一些,但是元日的熱鬧結束之後,也就與尋常沒有什麽不一樣了,也就是能休息兩天,緊接著還是要進行他們的課業。


    “王叔,元日的話,就是要穿新衣裳,宮中尚食局會做豐盛的飯食,其他的,好像與尋常時候在宮中沒有什麽區別。”李泰說道:“聽聞外麵是會舉行慶典的,尤其是上元節的時候,可是我們沒有機會出宮。”


    李複聞言,點點頭,這倒是可惜了。


    “其實王叔想跟你們說的是,讓人開心的,並非是元日,美食,新衣,而是期待。”李複說道:“因為大家都知道,過元日,會有一些習俗,大家會休息,一元複始萬象新,會吃好東西,穿新衣,長輩會給晚輩準備一些壓歲錢。”


    “等臨近元日的時候,就會越來越期待元日的到來,所有為元日而做的準備,這都是期待,提前準備好的儀式,營造出的氛圍,令人愉悅,但是真正等到過元日,包括元日後麵幾天,這種期待感也就沒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高興的感覺也就越來越淡了,甚至你會回憶,過了元日,好像時間過的快了好多。”


    “從期待,到歸於平靜,這就是元日,上元節,以及往後的日子。”


    “王叔,我聽不明白。”李麗質說道。


    李複笑了笑。


    其實現在對還是孩子的他們說這些,還是有點早的。


    隻有李複,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麽。


    今天陪著李淵喝酒,雖然李複喝的是低度數的,但是他的酒量,也就那樣,李淵都醉成那樣子了,他現在看上去還一點事都沒有,實際上,也是有點微醺了。


    這樣的狀態下,就容易想許多事情。


    都是回憶和感慨。


    “王叔,您是不是也有點醉了。”李承乾關心的詢問李複,還伸手摸了摸李複的臉。


    “是啊,阿翁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您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吧?”李泰疑惑的看著李複。


    按理說,阿翁的酒量,不至於連王叔都喝不過啊?


    今天的王叔在喝酒方麵,這麽強悍嗎?


    “王叔沒有醉。”李複笑著搖搖頭:“隻是有點......微醺,微醺明白嗎?”


    “明白,就是醉的輕,但還是醉了。”李麗質認真的說著。


    “王叔,那為什麽阿翁醉得這麽厲害?您的酒量可不會比阿翁更厲害的。”李泰問道。


    “因為啊。”李複眯起眼睛笑了笑:“你們阿翁喝的是新酒,是武德酒,而你們王叔喝酒,不講武德。”


    李複喝酒要是講武德,那估計幾杯新酒,他的醉態比李淵更過分,得趴在炕上對著炕底下的木盆嗷嗷吐。


    “啊?”李泰愣住了。


    什麽意思?


    “王叔的酒有問題。”李承乾低聲跟李泰說著。


    “王叔喝得跟阿翁喝的不是一種酒?”


    李承乾點頭。


    阿翁說,那酒是烈酒。


    王叔喝的,應該不是那種容易醉人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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