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王府與裴家之間,可是積怨多年了。


    誰都沒能奈何得誰,在李複還不是涇陽王的時候,勉強防範著,抵擋著裴家圖謀他的莊子和土地。


    現在身份有了,還能在裴家手裏輸掉這一回?


    斷然不可能。


    若是隻對付一個裴寂,那李複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老狐狸。


    但是若是同時對付裴寂和裴律師,那就沒問題了。


    裴寂那邊,自有他的兒子在給他製造麻煩。


    哪怕李複什麽都不做,裴律師也能將他自己送進去。


    外麵的門房來到宅子內,找到了李複。


    “郎君,英國公府送來的信。”門房將信交給了李複。


    李複接過信,上麵寫著懷仁親啟。


    “可是有說是誰送過來的?”


    “送信的人說是他們家小姐送來的。”門房說道。


    李韶?


    李複趕緊拆開信。


    看完了信件,原來是因為最近外麵的流言紛紛,李韶擔心自己因為流言而煩惱,所以寫信來安慰的。


    同時也讓自己安心,英國公府那邊,對此事也沒有什麽看法,明擺著是有人在背後誣陷造謠。


    人心裏清楚是一回事,專程寫信來安慰告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是一份心意。


    李複回書房,給李韶寫了回信。


    自己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中,隻是謠言一事,針對涇陽王府,針對宮中長輩,此事查出,斷然不能輕饒。


    如今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若是不從嚴處置,往後涇陽王府怕不是要人人可欺了。


    長安府衙牢房之中的人,每天都在被審問,審問結束之後,傳播謠言,二十到八十大板不等。


    嚴重者,八十大板下去之後,人就剩下半口氣,即便是帶回去,恐怕也活不了幾天。


    尋常人看著,也都是心驚膽戰。


    官府每天都在往牆上貼告示,告知每天處理的這些人,犯的是什麽罪行,如何處置的。


    公堂對外,人們都能夠站在門口看裏麵的熱鬧。


    因此,長安城的百姓之間口口相傳,也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好家夥,膽子也真大,竟然敢公開傳揚太上皇和涇陽王的謠言。


    嘴賤也是活該被打。


    這回百騎司的行動夠快,也抓住了收錢傳謠言的人,這些人,都被關在地牢之中,等著裴律師回到長安之後,一並處置。


    各種環節,參與進去的人證物證,百騎司都在一一完善。


    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鑒,這一回,誰都跑不了。


    長安城府衙之內,每天公堂之上都有被打的哭爹喊娘,哭天抹淚的。


    連續三天,都是如此。


    長安城當中的謠言,便熄了動靜,沒有人敢再傳了。


    便是李複上街去,找首飾鋪子打造首飾的時候,也沒有再聽到關於這件事的任何一點風聲。


    看來,長安府的重拳出擊,還是有效果的。


    隻不過,現在明麵上是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了,說不定,很多人心裏還是覺得,太上皇找回自己,身份不正當呢。


    但是人家心裏想什麽,他們就管不著了,也沒辦法管。


    如果說想要正名的話,也並非沒有辦法。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大安宮和涇陽王府正名的事兒。


    名聲要清白,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將矛盾轉移到別的事情上麵,而老百姓,喜歡看樂子,心裏多少也對世家大族,存有敵意。


    那就給他們樂子看就是了。


    下午,李複被召見入宮。


    甘露殿內,李世民單獨見了李複。


    “裴律師一家已經被百騎司的人帶回了長安城。”李世民開門見山的說道。


    “現在他們人在哪兒呢?”李複問道。


    “臨海公主和孩子被送回了公主府,嚴加看管。”李世民說道:“裴律師是駙馬都尉,被關在了宗正寺,裴家那邊,百騎司日夜盯著,今日裴律師一到長安,宮中就派了金吾衛,將裴家給圍了。”


    “那接下來,二哥打算如何處置呢?”李複又問道。


    “你的意思呢?”李世民看向李複:“這件事,畢竟是衝著你去的。”


    李複冷笑一聲:“若是讓臣弟來處置,臣弟與裴家積怨多年,巴不得裴寂老登和裴律師那狗東西能夠死,死的透透的!”


    “但是臣弟也知道,臣弟的想法太簡單,若是想要他們倆死,困難重重。”


    “哦?為何?”李世民反問道:“你是覺得,我殺不了他們二人?”


    “一個是太上皇故交,一個是您妹夫。”李複無奈一笑:“就衝著這兩點,臣弟想讓他們死,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劃拉來劃拉去,結果全踏馬的是一家人。


    “太上皇給我寫了兩個字,這兩個字,足夠讓裴律師送命。”李世民說道:“所以,對裴律師的處置,你不要擔心。”


    “太上皇?!”李複愣住了。


    “是。”李世民點點頭,從書案上拿起那張紙,讓李複看。


    李複看到了紙上寫著的欺君二字。


    欺君之罪,死罪。


    太上皇是要以欺君之罪來辦裴律師。


    裴律師,那是他女婿,如今,也全然不顧了。


    “裴律師這是第二次構陷宮中了。”李世民說道:“第一次便是看在臨海公主的麵子上,隻是貶謫他去靜州,這一次,太上皇也放棄他了,所以,他活不成了。


    在此之前,我已經在早朝上說過這回事了,那時候群臣可都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推動的人是誰,我說過,找出背後之人,是要殺人的。


    當然,也有一些舊臣老臣站出來說情,隻是,他們的理由,在這件事麵前,都站不住腳了。”


    “是啊,還要找理由寬恕,他們自己不覺得離譜嗎?”李複冷笑。


    “明日一早,來參加早朝吧,太子少傅。”李世民看向李複:“一切,明日早朝,便會有結果了。”


    “在此之前,太上皇知道嗎?”


    “太上皇心裏早就有數了,無需多說什麽了,這兩個字,便代表了太上皇的態度。”李世民笑道。


    李世民臉上的笑容輕鬆自在,雖然已經是皇帝了,但是在辦這件事,身後有太上皇鼎力支持,這種感覺,又溫暖又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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