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旱災,地裏糧食絕產,前幾個月,那百姓們都要出關逃荒了,能沒有影響嗎?糧食到處都在漲價,朝廷就算是運送了糧食到這邊來,也跟咱們沒關係。”掌櫃的解釋說道:“商隊走南闖北的,這都是成本啊,價錢要是不漲上去,那我們這買賣,就得賠本賺吆喝了。”


    掌櫃的將今年的茶葉買賣張羅的要多慘有多慘。


    反正漲價這件事,是已經定了的。


    “客官,倒也不是我急著想做成這買賣,咱們都是兩年的老主顧了,從茶葉鋪子開了到現在,客官也沒少在咱們這兒訂茶葉,就這麽跟您說吧,今年價錢上去了,數量還不一定夠呢,因為畢竟鋪子開門做生意,品質也得保證不是。”


    那客人聞言,覺得倒也有道理。


    “那你先給我記下三十套禮盒,一個時辰之後,我再回來。”那客人說道:“這價錢漲成這樣,我就是一個采買,可不敢做主了。”


    “成,那我就先給您記下,留著點,到時候拿貨的時候不至於沒有,如果說您不要了,一個時辰之後送個信過來,也不打緊。”掌櫃的笑著與客人寒暄著。


    今日進到鋪子裏來的人,反應都是大差不差。


    茶葉本就是不便宜的東西,結果中秋節正上趕著要送禮的時候,發現價錢竟然漲了這麽多。


    掌櫃的耐心解釋著。


    開門做生意,沒點耐心,怎麽當掌櫃的。


    茶葉漲價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因為不僅僅是這一家茶葉鋪子漲價,長安城裏三四家茶葉鋪子,都是同樣的漲價,甚至連茶樓裏的東西都漲價了。


    “都是涇陽王府麾下的產業,跟著一塊漲價,很正常。”


    “今年聽說是因為旱災,減產,運輸不暢,所以才漲價的。”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有點別的原因,你忘了好幾個月前,長安城,大街上殺了多少人?他們的罪名是殺?刺殺皇室宗親,長安城又是風平浪靜的,哪個皇室宗親被刺殺?肯定是離開長安城的涇陽王啊。”


    “要我說,估摸著是涇陽王被那幫眼紅的人給惹毛了。”


    “兄弟,你真聰明,你這麽說,很有道理啊。”


    湊在茶樓裏閑談的人,悄悄的談論著這些事。


    “那茶葉鋪子有自己的商隊,運輸就算是再難,也不至於漲價漲的這麽狠呐。”


    “不過也說不準,糧食都漲價了,茶葉漲價,不很正常嗎?你看看,今年整個關中,糧食的價錢,那簡直就是飛漲啊。”


    “朝廷不管糧食價錢嗎?”


    “怎麽管?管不住的,你也不想想,大災年,手裏有糧食的都是些什麽人?老世家了,皇帝能管得住世家?”


    “唉,普通老百姓,可是遭了殃了,得虧朝廷開了國庫,不然,還不知道餓死多少人呢,最開始,戶部都發放乞食官文了。”


    茶樓裏最是不缺少文人士子,談論朝政,談論時政,偶爾也聊聊詩詞歌賦。


    隻是明顯在談論這些事的時候,聲音壓低了不少。


    而等到聊詩詞歌賦的時候,又昂首挺胸,像隻驕傲的公雞一樣。


    各個去茶葉鋪子裏訂茶葉的人將茶葉漲價的消息也都傳給了各自的主家。


    “中秋節茶葉漲價,倒也不稀奇,值得你特意跑回來一趟,漲了多少啊?”


    “最低的,都上漲了兩成,今年的茶葉禮盒,甚至漲了五成。”管家伸出一隻手,一邊比劃著一邊說著。


    作為大戶人家的管家,什麽風浪沒見過。


    但是一個茶葉禮盒,一下子漲價這麽多,真沒見過。


    長安城,鄭宅。


    鄭德通放下手上茶盞。


    “漲價就漲價吧,也不差這些了,去吧。”


    “是。”管家應聲。


    鄭仁泰從側邊走出,拱手一禮。


    “父親。”


    鄭德通點點頭:“坐下吧。”


    “是。”鄭仁泰走到一側,坐在了椅子上。


    “茶葉漲價這事兒,你怎麽看?”鄭德通問道。


    “外麵流傳的原因,有,但是不是所有。”鄭仁泰說道:“我倒是覺得,是涇陽王記仇了。”


    鄭德通笑了笑。


    “是啊,這位郡王,可是記仇了,仁泰,你記住了,不論如何,這位涇陽王,可不能與之為敵啊,你有從龍之功在身,隻要此生安安穩穩,追隨陛下,咱們鄭家,在大唐,依舊是屹立不倒,有的人,貪心不足,早晚會給自家帶來更大的災禍。”


    “如今時代,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繼續讓自家輝煌下去,也要看看上頭坐著的那一位,是一位怎樣的皇帝才行,不然,隻是覺得自家勢大,人多,掌控諸多權勢,就能夠借此與上頭掰掰手腕,心思歪了,離著大禍臨頭就不遠了。”


    “父親說的是。”鄭仁泰認同的點頭應聲。


    他從十六歲就參加晉陽起兵,投靠在當初的秦王麾下,武德九年更是跟隨在秦王身邊,參與了玄武門的事情。最是了解如今的這位陛下是個什麽脾氣秉性。


    自己父親說的,便是貞觀朝的生存之道。


    “咱們家對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明眼人都知道,茶葉買賣,有宮中的,涇陽王,是陛下在宮外所倚重的人,敢妄自伸手,不論是誰,下場不會比韋德運好到哪裏去。”鄭德通說道:“你身上的功勞已經很多了,近些年,就安安心心的做好你的本職,不要再出頭了,你還年輕,往後用的到你出頭的地方,還有許多,咱們,不著急。”


    “是。”鄭仁泰恭敬應聲。


    “茶葉的事情,無非是多花些錢罷了,錢財身外之物,算不得什麽,不該是放在心上的。”


    “而且,過了今年,還指不定是什麽樣子呢。”


    鄭德通老神在在的說著。


    在玄武門之前,滎陽鄭家就已經是支持秦王的了。


    因此,鄭德通讓自己的兒子,死心塌地的跟在李世民的身邊。


    不是在賭,而是一定要成。


    當年李建成讚同南遷之後,世家之內,便開始與他離心了。


    鄭家的本家,可是在北方。


    南遷離開?算什麽?


    北方拱手讓給突厥人?挖自家根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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