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必須有個中間人,因為一旦劉禪這個最高領導親自談判,那就是沒有任何轉換餘地。


    劉禪若是出麵,便隻有以最強硬的態度以勢壓人,否則就會損害他的威信。


    而這麽做的後果,必然是將這群人官逼民反逼上梁山,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唯有加一個中間人,雙方談判的空間才足夠彈性。


    必須采取溫水煮青蛙的策略,消減這群人的實力,等他們發現為時已晚的時候就真的為時已晚,再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一番思索後,劉禪同意將此事交給董允。


    因為他確實算是最合適的人選。


    首先,敵人感到親近。


    董允自己就是荊州南郡人,他是南郡枝江人,掌軍中郎將董和之子。


    由他出麵,能給這群荊州豪強釋放一種來的是自己人,隻要大家放棄抵抗,皇……公子會寬恕我們的的錯覺。


    其次,劉禪比較放心。


    因為董允是屬於傳統的南郡派,他們董家有著自己的舊利益關係網,後來全家隨著劉備搬到益州去了。


    跟這群在劉備起勢之後,攀附著糜芳在南郡出現的新暴發戶們基本上八竿子打不著,沒什麽利益糾葛。


    劉禪的作用就是維護好自己一怒而江陵縞素的幕後大boss形象。


    所謂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隻要劉禪始終不跟他們接觸,就能保持神秘感和威懾力。


    這樣敵人猜不到他的所思所想,猜不出他的布局謀劃,便會瞻前顧後成為待宰的羔羊。


    在董允離開之前,劉禪給他劃出三條底線:


    虧空的糧食十萬石算到他們頭上,可以分期,但三年內必須還清。


    丈量全部藏匿土地、清查所有隱匿人口,官府登記入冊,以後都乖乖依法納稅。


    族中青壯子弟都給我出來參軍,不需要他們上前線,隻需去當運糧的勞力即可。


    董允將三條在心中默念幾遍爛熟於心後拱手拜別:“公子所約三章雖有強加,卻也是應有之義,即便是以法度衡量也在容許之內。臣允定然不負公子所托。”


    隨後劉禪調配杜宏、費禕、向寵等三人為董允助手,讓他們協同辦理,並處置後續事宜。


    做好部署之後,劉禪便離開西直門,他此來的目的有二。


    一是拔出糜芳。這是老爹元從老人,無論如何自己是沒有資格處置的。


    二是鞏固人心。一方麵是自己掌管的親軍加江陵守備軍共計七千人的軍心,另一方麵是通過露麵告訴江陵上下,我劉禪傀儡了南郡太守,公子監軍從此便是你們的最高領導。


    兩個目的皆已達成,便沒有停留的必要,劉禪便向著坐落於西城最繁華地帶的糜芳府邸趕去。


    有些話不說開接下來的事情就辦不了,尤其是對於糜芳這個地位的人。


    劉禪先前跟糜芳打感情牌,同時表達了不會對舅父動手的意思。


    糜芳徹底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撂挑子不管,這群豪強任憑劉禪處置。


    到底如何對待舅父,才能最大程度減輕對江陵乃至於荊州的震蕩。


    如何從糜芳身上得到最大利益,便是劉禪接下來要麵對的問題。


    兩百餘公子府武備護衛著劉禪車駕,緩緩向著糜府前進。


    劉禪一刻沒有停歇,攤開南郡地圖,詢問經他特許進入馬車的譙周:“那個所謂的銀大王所在山寨距離公安多遠。”


    譙周屏息凝神,在地圖上一陣摸索,隨後指著地圖上一點道:“公子,就在此地。若是尋常行軍,自公安而行,最多三日便能到。”


    “三日,傅士仁急切之下行軍,怕是兩日便到,來回便是四日。”


    劉禪掰著手指頭計算:“而你跟向寵回軍用了足足七日。若是三日便攻陷賊匪山寨,今日傅士仁怕是就能回到公安。”


    “公子,隻怕還要慢一些。這群賊寇在此盤踞多年,贓物無算。傅將軍攻寨之後,定然有繳獲輜重,趕回來當按三日算。”


    劉禪現在還沒有看過向寵譙周先前繳獲數量,但想來肯定不少,因此對譙周的話認可的點了點頭。


    “那便算他明日回到公安,劁兄,有何計策能讓吾在一日之間將公安控製在手中。”


    “公子,傅將軍跟隨左將軍南征北戰,大小戰功三十有餘,能力過人且忠心耿耿,公安便需要這般將領鎮守,您為何要……?”


    “嗬,譙兄真看不明白?”劉禪表情玩味地盯著譙周,卻見後者一臉如常絲毫不怯場。


    “荊州貪鄙之人甚眾,今次剿滅賊寇,這位傅將軍如此積極,難道譙兄你看不出貓膩?”


    譙周微微仰頭,仿佛是剛想通這個道理似的。


    “原來如此,公子憂慮傅將軍臣節有虧。但是,臣以為,公子還是不要換下傅將軍為好。”


    “何解?”


    “其一,沒有成名的大將接替其鎮守公安。其二,此乃戰時,投鼠忌器。其三,公子若明發公文赦免其罪,其定然知恥後勇忠於職守,此事利大於弊。其四,即便真要處置,也應當在關將軍凱旋之後,荊州穩定之時。”


    劉禪聽他這麽說,心下頗為感慨,你說的有道理,但這些策略是建立在傅士仁有正常的道德水平之上。


    然而我現在最擔心的,最不可信任的就是他的道德水平。


    劉禪坐正身子,開始跟譙周算賬:“傅士仁倒賣軍械。”


    “小罪,可赦。”


    劉禪繼續道:“賣給蠻族。”


    譙周一臉平淡:“無傷大雅。”


    “賣給東吳。”


    譙周有些猶豫,“這,兩家盟友,也說得過去。”


    啪地一聲,劉禪拍在雙方麵前的地圖上,“賣給益州的劉璋舊人造反匪寇。”


    “嘶,其罪大焉。”此刻,譙周的眉頭已經皺緊。


    資敵這種事,無論是政治上,還是軍事上都是不可原諒的,他現在能理解公子的所作所為了。


    糜芳、傅士仁這兩位改變曆史脈絡的高級別小醜,劉禪已經拿下一個,必須乘勝追擊趕緊搞定另一個。


    距離漢中之戰結束還有半個月,到時候再想動一個方麵大將就非常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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