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好經典的數字……”


    劉禪蒼蠅搓手,這個數量已然不小,五百的奚人義從是劉禪一手創建的王牌部隊。


    全員騎兵,在益州的時候就一直在加緊製作甲胄。


    來到荊州後雖然鐵器需供應前線而短缺,但也沒停下,而是就地取材製作皮甲,主要是犀牛皮,最差也是野豬皮。


    一名奚人義從標配是:戰馬,鎧甲和馬鎧各一副,主武器是近戰長柄大砍刀,輔武器是遠程諸葛連弩配備五十發弩矢,腰掛漢軍環首刀,此外還有石斧、石錘作為中程投擲武器。


    防禦則是固定在小手臂護手鎧甲上的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小圓盾。


    其中最麻煩的便是鎧甲,人還好說,純皮甲五百套很容易籌齊。


    馬鎧就麻煩了,一方麵因為需要拚接,製作手藝繁瑣,另一方麵則是用料大,一副馬鎧能製成五個人的甲胄。


    劉禪興致盎然地看著南郡輿圖,“一百零八副,吾的奚人義從也可謂是有一定戰鬥力了。碰上虎豹騎這種成名已久的精銳騎兵肯定會被暴打,但若是在這南方地界,很抱歉,在座的都是垃圾。”


    荊州雖然名義上劃分為荊北和荊南,而且荊南占地極其廣大,但實際上無論是人口還是經濟,南邊都無法跟北邊相提並論。


    荊南四郡全加起來也就勉強和北邊的一個南郡體量相當。


    荊南四郡多山地,未開發,當前神州大地上的經濟重心依舊在中原地區,而向南最遠的輻射地區便是漢江平原,也就是南郡。


    南郡東部和北部是平原地帶,西部和南部便是山地,而江陵和公安正是處於東部的漢江平原地帶。


    “西到夷陵,東到油江口的這片平原地帶,可以說是騎兵能發揮作用的最南邊的地界了。”


    劉禪雙手來回在輿圖上劃拉,雙目神采奕奕:“吾真是太期待裝備了高橋馬鞍解放雙手,並配備了諸葛連弩的騎兵部隊,能給吾上演多麽精彩的一場好戲,給這群古人來點騎兵新玩法的小小震撼。”


    正在此時,霍弋推門而入,“公子,先前派人去請糜暘、傅誠等公子師弟師妹們來荊州,並且行文李嚴太守和輔匡太守,請他們派兵護送。信使已經回來,算著日程,兩天後他們應當能抵達夷陵。”


    劉禪略一沉默,心底盤算了一下這些人現在的位置應當是過來臨江,在前往魚複的水路上。


    “很好,待傅誠他們入了荊州之後,第一時間安排人再給傅士仁下最後通牒。”


    此刻,劉禪還不知道,傅士仁對他用了驅虎吞狼和螳螂捕蟬之計,以及傅士仁招來的那個虎也盯上了他。


    霍弋嘴角一抽,“喏。”


    拿人家兒子來威脅,公子真是不拘小節啊。


    但傅士仁到底是元從老人,公子定然是有分寸的。


    早先聽聞公子要組建什麽醫軍,傅誠學醫數年是少數的可用之才。


    公子的意思應該是這通牒隻需告訴傅士仁他兒子在此,不做多餘解釋,至於威脅什麽的全是他自己腦補,與公子無關,嗯,就這麽辦。


    想通此事後,霍弋從袖子裏拿出一卷佐伯紙道:“公子,還有一事。”


    劉禪征用了本地的一家無人宅院做自己的臨時住所,由於他的軍事布置破綻太大,很多人天天進諫。


    劉禪又不能將自己的謀劃公布,高橋馬鞍和諸葛連弩又是需要保密的軍事武器,因此,對於這些人的勸諫總是說我自有安排不必擔心。


    可他們根本不相信,在這群人眼中,劉禪的表現就是一個純純萌新菜鳥,還是那種聽不進勸死強死強的菜鳥。


    偏偏劉禪又是主公親子,現在還是他們的上司,不少忠貞之士不忍心看到劉禪大敗,可謂是操碎了心。


    不僅逮到機會就勸,還堵門。


    在漢代這群臣子,出將入相能文能武,脾氣還死強,劉禪說不過他們,被他們摁住還跑不掉。


    以至於現在宅家裏,並且給守衛的親兵下了命令,沒有令牌的不許進入。


    劉禪自己需要出去的時候,都得喬裝打扮一番溜出去。


    霍弋手裏的一卷佐伯紙,便是堵在門外的一些熱心腸的官吏給出的諫言。


    他拿出來的那一刻,劉禪一下子便理解是怎麽回事,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拿來吧,人家總是好心。這是誰寫的?替我謝謝他,說劉禪受教了。”


    “回公子,攔住我的人是荊州別駕從事劉升、荊州治中從事潘承明。”


    “你離開時替我謝謝他,就說劉禪受教了。”


    “喏。”


    這些人怎麽說都是忠臣,自然要以禮相待,雖然不理解自己,但比那些作壁上觀等著想看自己笑話的騎牆派好多了。


    隨後劉禪掏出小本本,發現這倆人的名字早就記在上麵後便又收了起來。


    他將紙攤開,仔細讀了起來:“還是老建議,讓新兵營入城。嗯,這段有點意思,所謂掎角之勢,乃是以城外硬寨與城池相互照應,互相擊敵之腹為上。”


    “若立犄角為三,實則是兵力分散,讓自己需要防守的地方變多。而敵人可靈活選擇,若其集中攻我一角,則另一角無法及時救援,非戰陣久持之將所為之策,此為兵力浪費也,請思之慎之。”


    讀完之後,劉禪拍手稱讚,並且下了斷言:“這必然是劉升劉文玨所寫。”


    黃皓在一旁麵露驚訝,他看向侍立在旁的霍弋,見對方微微點頭,瞪大雙眼。


    此刻,黃皓心下憂慮,公子什麽時候學的道家法術,上次我偷吃蜜餞的事情不會也被公子發現了吧。


    他試探性問道:“公子竟然有這未卜先知之能?”


    “哈哈,哪有未卜先知,隻是這個劉升劉文玨是個懂得變通的。而那個潘濬潘承明卻是一個死讀書的儒士,一身的文人把戲臭脾氣,定然直接劈頭蓋臉的一陣數落,不會說這委婉之話。”


    實話講,劉禪並不喜歡潘濬這位荊州治中從事。


    潘濬很聰明許多事都能分析透徹,曾拜大儒宋忠為師,學問淵博,跟人談話交流總是引經據典,得到過“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賞識。


    但他是那種非常經典的士大夫,平常總是咬文嚼字,非常重視那些繁文縟節,經常效仿史書記載先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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