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這夥蠻人的營地過了一夜,雨停之後,劉禪令丁奉率兵將這批俘虜押送回去交給二叔處置。


    自己則是帶著數百人前往臥龍隱居之處遊曆一番,不過那名蠻人酋首梅敷也被他帶著。


    劉禪聽說這家夥非常富有,此次出征肯定不會是帶著自己的全副身家來的。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劉禪認為自己這個君子這麽喜歡錢財,那麽取走梅敷的家產是非常有道理的。


    梅敷也非常上道,連連說自己有兩個弟弟,他們會交贖金贖回自己的。


    劉禪便讓他寫信,先v五千石糧食看看實力。


    信件寄出後不久,劉禪等人便來到臥龍崗。


    “倒是幽靜之處,閑雲野鶴、山水田園啊。”


    劉禪走走停停,頗為感慨。


    很難將認識中一直案牘之勞形的諸葛亮與閑雲野鶴的形象串聯起來。


    遊覽一番後,劉禪越發能體會到那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分量。


    他令人清理了諸葛廬裏麵叢生的雜草,修繕了門牆,在諸葛亮曾經睡過的房間躺了一會。


    “將來相父或許會想回來看看的。”


    然後劉禪便用佩劍在臥室的牆壁上刻下:劉禪到此一遊。


    正當劉禪猶豫要不要在這裏住一晚的時候,忽然有漢軍斥候策馬狂奔而來。


    見到劉禪後,他滿臉慌張、一陣氣喘籲籲:“公,公子,可,可算找到您了。”


    “不著急,先喝口水緩緩再說。”劉禪記憶中,這段時間並沒有出現什麽值得驚懼的大事。


    總不能是那個江東朱然來攻打荊州了吧。


    斥侯噸噸噸喝了一陣後,臉上慌張並未消散。


    “公子,昨日,關將軍整兵出營,北擊魏軍龐德部,龐德正被陷軍絞殺,不料此人瞅準空隙,放冷箭射向關將軍,竟然,竟然射中關將軍額頭啊!趙累都督遣我來稟公子趕緊回去。”


    劉禪腦袋一陣翁,下意識地隨對方跑出諸葛廬。


    但忽然,他停住腳步。


    龐德……龐德……等等,白馬將軍龐德!


    他想起來了,確實有龐德射中關羽額頭的曆史記載。


    但是那件事劉禪一直覺得十分蹊蹺,關二叔快過六十大壽的老同誌了,真要是讓人一箭開天眼那還能活嗎?


    可是這段史料也是整個曹仁方麵軍在和關羽一年多的爭鬥中唯一的戰況。


    魏晉把這段史料刪減到如此極致的地步留下的唯一記載,理應不是假的。


    所以,劉禪得出結論,龐德射中的應該是關羽的頭盔,被魏軍吹成額頭了。


    想通了這點,劉禪平複心情後問道:“現在我軍情形如何?”


    “趙累都督現在接掌指揮全軍,下令各處警戒防備魏軍偷襲。並讓我們立刻尋公子回去主持大局。”


    “那,魏軍可有行動?”


    公子的鎮靜感染了斥候,他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回公子,自我來時,樊城上未有任何行動。倒是西北側趕來支援的魏軍蠢蠢欲動。”


    這下,劉禪明了,這大概是二叔的誘敵之計。


    “知道了,這曹仁當真沉得住氣。我們回去吧。”


    隨後便領著一行人踏上歸途,半天的時間便抵達漢軍營寨。


    劉禪不停歇,直奔主帥中軍營帳。


    營帳當前隻準郎中和關羽長子關平可以出入。


    帳前一群軍將等候著,關興淚眼婆娑,若不是擔心吵擾到帳中病人,隻怕就要嚎啕大哭了。


    張苞在一旁不斷安撫著,但是效果不佳。


    劉禪的視線在一眾軍將的臉上來回掃視。


    發現那些官階高的以及關羽的幾名副將雖然表情嚴肅,但是看不出多少悲傷。


    而那些官階較低的則是滿臉憂愁。


    劉禪心底放鬆下來,二叔擱帳內一定沒事,說不定還在臉色紅潤地讀著《春秋》呢。


    漢軍的臨時指揮趙累以交接軍務的名義,主動上前將劉禪請到一旁準備避開其他人單獨說明情況。


    劉禪抬手製止了他:“你要說什麽我已知曉,還是講一下你們誘使曹仁出城野戰的手段吧。”


    趙累一愣,詫異地看向劉禪稚嫩的臉龐,發現對方並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早已知曉。


    這,怎麽可能,為了防止走漏消息,派遣去請回劉禪的人是不知道內情的。


    也就是說,劉禪公子是自己憑借僅有的信息推測出來的。


    他看向劉禪的目光越來越熾熱,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如此智慧之公子,漢室之幸、臣子之幸啊。


    趙累對劉禪的態度頓時變得比先前更為恭敬起來:


    “回公子,君侯打算以自己重傷難治為餌,誘導曹仁出城,而後他再忽然現身,指揮我軍掩殺之。隻可惜,整整一日一夜,樊城內毫無動靜。”


    劉禪表示理解,這種事曹仁有經驗,不上當是正常的。


    “當年曹仁就是敗在周瑜這招上的,隻怕他隻會等著城外援軍先發起進攻且成功壓製我軍才敢出來。”


    趙累搖頭:“於禁也是個需要慎重對待的名將,不可讓他找到破綻,能對龐德用的計策不能對他用。”


    劉禪點頭,但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對於禁做什麽,那不過是個砧板上的魚肉而已:“近期的降雨量有點不正常,於禁的兵馬應當是駐紮在漢水邊吧,或許不久之後,天時利我。”


    劉禪臉上浮現自信,若不是當下營寨內氣氛不對,他定然是要笑出來的。


    趙累疑惑的看著劉禪,公子什麽時候信的天地鬼神之說,該不會是在蜀中待久了信仰起來箴言讖緯學說了吧。


    但心底又隱隱被劉禪的情緒感染,仿佛真的會得天時相助似的。


    關羽還打算在裝幾天,看看曹仁是否真的能沉住氣。


    所以劉禪出了中軍營帳之後,便命人將自己的監軍大纛樹立在帳前。


    甚至親自率領漢軍中的騎兵部隊前往城下做耀武揚威之舉。


    結果曹仁依舊認為劉禪這是‘反欲蓋彌彰’之計,就是不出來。


    丁奉上前替劉禪喊話:“滿伯寧、曹子孝,不要再進行無謂的困獸之鬥了,隻要你們開城投降,公子保證,他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一個童子來勸降,曹仁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劉禪,休做口舌之爭,有膽子你就上來試試,我替汝父劉玄德教訓教訓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嗬嗬,曹仁汝若是有膽子就下來,不用公子出馬,某就能擊敗你。”


    曹仁見此人身材魁梧非常,但是從未在關羽軍中見過,便知曉此人當是劉禪麾下勇將。


    “好大的口氣,有膽子你就上來!”


    “不怕死你就下來!”


    滿寵、劉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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