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周想了很久,終於在最後關頭想出個反擊的話語:


    “有了您這位‘腳氣軍師’的輔佐,世子的大業定然更加順遂。”


    虞翻眉頭一皺,複又舒展開,看來劉禪麾下人才濟濟,自己之後的一段人生不會缺少樂趣了。


    而劉禪看著左右一個金汁參軍,一個腳氣軍師,感覺自己麾下確實人才濟濟。


    直到現在,東吳軍隊敗退,劉禪南下的時候便將虞翻帶了出來。


    其中透露的些許防備之心不足為外人道也。


    因為虞翻要求酒水管夠,所以劉禪專門撥了一輛車裝滿酒。


    當需要找虞翻的時候,直接到這車酒旁邊守株待兔即可。


    果不其然,劉禪過去的時候,虞翻正在飲酒。


    “澧縣人去城空恐怕不是個例,這不符合我的目的,仲翔先生有什麽計策教我?”


    劉禪擔心自己一旦開始對某地豪強下死手,其他的地方的便會作鳥獸散。


    不僅會增大處理難度,還會造成許多物資的浪費。


    當下,劉禪已經脫富致貧。


    南下期間不斷吸收,乾天衛軍的編製已經有了一萬人。


    他們除了正規軍的糧餉之外,劉禪還自掏腰包給他們補發一筆津貼。


    劉禪的親軍衛隊也擴編到了五百人,所有支出也需劉禪私人負責。


    六扇門的開支也不小。


    此外還有譙周、諸葛喬、虞翻等人監軍臣屬的俸祿。


    而入項,劉禪隻有封地的稅收、挪用上庸房陵的鹽鐵、以及造紙產業的分紅等。


    通過巧立名目挪用府庫的公款的數量也有限。


    更何況,還有十數萬的災民等著抗震救災,眼下急需大量的物資錢財。


    這時候,劉禪可不希望那些豪強帶著自己的財貨逃跑。


    虞翻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劉禪的問題,而是帶著醺醺醉意,道:


    “世子你忒小氣,有這麽好的酒卻自己私藏,要不是我鼻子尖,還真發現不了呢。”


    “藏酒?我哪裏有什麽藏酒,等等……”劉禪忽然眯眼盯著虞翻。


    “你把我消毒酒精拿出來喝了?”


    這年頭消毒的手段基本靠火灼,為了處理傷口之類的消毒問題,劉禪曾讓陶藝匠人打造過一套蒸餾冷凝的器具。


    酒精沸點低於水,蒸餾冷凝得到高度酒,當酒精濃度達到六十度以上後便具有殺毒效果。


    當然,想要達到最佳消毒效果需要濃度七十五度,隻不過這點對工具和技藝要求太高。


    所以劉禪現在能拿出的,基本上都是六十多度的消毒酒精。


    而且其製作成本很高,需要用至少十壇這時代的低度酒才能蒸餾出一壇有消毒效果的高度酒。


    正常交易的話,需要拿出十石糧食才能得到一壇低度酒,因此這一壇高度酒價比百石糧食。


    數量有限,劉禪手裏一共二十壇,此前撥付三壇給馬謖等人治療。


    剩下的十七壇全都劃歸為醫軍的軍用物資。


    由於濃烈的酒香氣,許多人包括一些軍醫官也想偷喝。


    於是劉禪定下規矩,偷一罰十,高昂的罰金讓眾人望而卻步。


    ‘嗝~’,虞翻打了個嗝,帶出來濃濃的酒氣。


    “消毒?倒是好名字,酒乃糧食之精華,消解人生百毒啊。”


    劉禪以手扶額,虞翻既然是自己的私臣謀士,這算不算家賊?


    “仲翔先生啊,這消毒酒精顧名思義就是給傷口消毒用的,一壇能將幾十名受傷的將士救治回來,可不能再偷喝了。”


    虞翻一愣,看著自己懷中酒壇問道:“幾十名?”


    “呃,大概四五十名吧。”


    聞言,虞翻便將酒壇放下,用手有節奏的拍打這壇口,配合著拍打的節奏唱道:


    “酒樽啊酒爵,你們離開我吧,我這裏沒有美酒讓你們喝了。酒觥啊酒斛,你們離開我吧,我這裏隻有清水讓你們喝了……”


    劉禪用死魚眼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


    見對方酒勁上頭似乎不會停下,扶額搖頭道:


    “消毒酒精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吾一定會量產的。隻是這東西消耗大量的糧食,所以需要先打好屯田的基礎。”


    “最遲一年後,荊北的屯田收獲兩三次,我保證到時候仲翔先生有喝不完的高度酒。所以你不用再唱什麽‘樽爵去兮,飲無醴……’了。”


    聞言,虞翻頗為高興:“君子一言九鼎。”


    然後,恢複正常的虞翻才開始認真思考劉禪擔心豪強跑路的問題。


    “世子請看,”虞翻拿起一根木棍,便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裏就是澧縣,荊南地區地雖廣大,但卻沒有多少路能走,行遠則必須依靠水路。”


    “自北向南,分別是澧水、沅水、資水,以及零陵境內的湘水上遊。世子殿下若想施行關門打狗之策,隻需控製住四條水路即可。”


    劉禪搖頭苦笑:“嗬嗬,仲翔先生莫要打趣我了,但凡我麾下有這麽的兵力也也不至於為兵力不足而發愁了。”


    “哼哼,世子謬矣,”虞翻擺手道:“隻需派遣親信將領引少量精銳控製住下遊的咽喉要道,便能 一網打盡。”


    “而這四條水路的咽喉,分別是澧水的華容、沅水的漢壽、資水的益陽,以及控製湘水的酃縣。”


    看著地上的草圖,劉禪的大腦飛速運轉,在腦海裏構建起輿圖。


    這四座城池分別位於四條水路蜀吳交界的咽喉要道,隻要捏住這裏,劉禪便能斷絕所有通吳的道路,之後便能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劉禪擊節讚歎道:“聽君一席話,真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吾得鍾翔,如魚之有水也!”


    終於啊,自己的麾下終於有一個智謀擔當了。


    以後不用再讓譙周這個搞文學的臨時頂替。


    這下班底算是初步成型了,以前劉禪幾乎是一個人幹了蕭何、張良、韓信的活,甚至還包攬了陳平的特務工作。


    有了班底後,慢慢的後勤可以交給諸葛喬,出謀劃策可以交給虞翻,特務工作交給郭慶。


    自己則可以將主要精力放在軍事上。


    “好,吾這就傳令,向寵性格穩重可領兵守華容,周倉可以守漢壽他對那裏較為熟悉。”


    “益陽讓丁奉去,當初吾便是在那裏收下的這員猛將,他對那裏較熟悉。隻是,這酃縣似乎是在吳軍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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