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脫離竟陵序列的劉封和丁奉兩部兵馬,劉禪自然也要賞賜。


    隻是如此一來,這些縣府屬吏的家財便不夠用了。


    幸而,本地還有豪強。


    “抄沒豪強所得……吳班還沒回來嗎?”


    說曹操曹操到,劉禪話音剛落,吳班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世子,發財了世子,這些人真富有啊。”


    抄家這種事,吳班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還是挺抗拒的。


    但現在,感受到暴富的酸爽後,吳班有些欲罷不能,種地哪有搶來錢快。


    見其如此高興,劉禪也明白,此次收獲不小。


    吳班擦了擦嘴,隨後一一匯報。


    劉禪聽得,也不知該怎麽評價吳班。


    他將土地算作資產了,這樣一看,抄沒這些豪強確實收獲頗豐。


    但是,土地值不值錢要看形勢。


    與其他朝代人多地少的土地兼並不同,漢末幾十年亂世摧殘下,巨量的土地荒廢沒人耕種。


    雖然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這樣,但是在作唐縣,勞動力可比土地重要的多。


    而劉禪並不打算建設作唐縣,因此本地的耕地繳獲再多,他也不感興趣。


    除卻土地等不動產之外,抄沒三家豪強的收獲也並不比抄沒縣府屬吏多多少。


    待吳班匯報完,劉禪淡然道:“取出其中三成財貨賞賜軍械所的三千工兵吧。”


    本應是稱謝的時候,卻見吳班麵露糾結。


    劉禪發現了他的不自然,便眯眼看向他:“怎麽了?”


    “世子……抄家的時候,不少將士懷中私藏了些金銀,臣未能製止……”


    劉禪眉頭微微一皺,怪不得匯報上來的豪強的浮財這麽少。


    說實話,這是人之常情,麵對唾手可得的財富,會動手才是人性。


    畢竟連秦法嚴苛之下的秦軍,在打了勝仗之後,對於士兵偷偷私藏繳獲的行為,軍法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人之常情,挑幾個帶頭的拿的多的將官罰三十軍棍此事便罷了。”


    通過首位懲罰製,可一定程度上限製士兵私藏的數量。


    當然,最佳辦法是像明朝那樣建立專門的抄家組織。


    隻是現在的六扇門還不夠資格,因為劉禪還沒有掌握最高權柄。


    劉禪將剩下這些財貨一分為二,分別賞賜劉封部和丁奉部。


    至於所有繳獲的糧食,也分成兩部,一半納入軍隊輜重。


    另一半則是送到澧縣,而本地民眾也跟著一同遷徙,去澧縣屯田準備明年春耕。


    劉禪並沒有打算像對待澧縣那樣對待作唐,他將作唐能搬走的所有物資都搬走,以建設澧縣。


    澧縣更靠北方,他要將澧縣建設成自己的生產基地,以方便將來作戰。


    “四千餘戶,近兩萬的人口,再加上招撫的數百戶落草的流民,想必澧縣很快就能恢複生機。”


    鐵送過去鍛造農具,從豪強塢堡裏俘虜的人中是有一些鐵匠木匠的。


    耕牛騾子等牲畜也作為生產資料送過去。


    至於那五百作唐縣的民兵,劉禪從親兵中挑出一人統領他們。


    讓他們護衛著醫軍的人在作唐附近的山林采藥。


    此前繳獲中是有一些藥材的,但顯然不夠用。


    劉禪同樣要求糜暘在澧縣也專門劃出官田用來種植中藥材。


    糜暘出身醫軍,自然非常重視此事,但藥材的成熟周期往往比較長。


    隻能加大采集力度以應急,幸而此地原始森林眾多,隻要不怕豺狼虎豹,還是能收獲許多野生草藥的。


    雖然問題依舊不少,但總體上來看,劉禪所麵臨的虧空還是瞬間填補了不少的。


    但凡事都有兩麵,在劉禪興高采烈的算賬的時候。


    虞翻提醒道:“世子此事做的太過暴烈,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陷入口誅筆伐的境地啊。”


    劉禪認為他說的有道理,雖然自己不看重名聲,但也不代表他願意自己被惡意抹黑。


    隨後劉禪邪魅一笑,他忽然想到了後世的先進鬥爭經驗。


    可惜這時候沒有路燈,於是劉禪下令在道路旁豎立木樁。


    將這些被抄家的罪犯豪強的屍體掛上去,並在旁邊寫上他們背叛朝廷、淩虐臣民的罪過。


    這些木樁,從作唐縣一路修到澧縣,每兩三百米便有一個,一共掛了三百八十個屍體。


    以彰顯自己師出有名,不僅能在百姓之間傳播此事,這種非常有新聞價值的事情值得史書記上一筆,傳之後世。


    急匆匆趕來的馬良,便看到了路邊木樁掛屍體的場景。


    “吊民伐罪是正義的事情,殺之法理上也能說通。但是這般虐屍的行為,實在不是仁義之君應該做的。”


    馬良見到劉禪後,第一句話便是勸諫。


    馬良是士族出身,士族是掌握知識的豪強,他為豪強說話情理之中。


    劉禪輕笑一聲,論功過論不過後,便斥責君主的態度問題。


    這種拿捏輿論的詭辯手段,幾乎成了士族與生俱來的天賦。


    當然,馬良肯定也是真的為自己的名聲考慮,這點劉禪是清楚的。


    隻是有的事,自己知道是對的便要做下去。


    這時,馬良忽然越過劉禪,開始掃視跟隨在劉禪身後的臣僚。


    譙周、吳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唯有虞翻麵不改色的與馬良對視。


    劉禪看出馬良這是想給自己找個頂鍋的,但自己做此事問心無愧,於是想要坦白。


    剛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馬掾史,此乃我獻給世子的計策。”


    劉禪詫異,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虞翻。


    劉禪眉頭微皺:“仲翔先生,你不必如此。”


    但虞翻隻是微微擺手。


    馬良則是一臉早知如此的樣子,向著虞翻一拱手,道:


    “我馬氏修家史的時候,一定會清晰記載此事。”


    虞翻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隨便你。”


    路邊掛屍體的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但劉禪並不想留一個會一直忠言逆耳的家夥在身邊。


    就像董允、費禕二人,劉禪將糜芳的權柄一分為二,把他倆留在了南郡,自那以後耳根子清淨不少。


    現在又來一個馬良,是一定要趕緊弄走的,隻是需要一個契機名正言順的趕走。


    出人意料的是,給劉禪這個契機的人,竟然是江東的孫權。


    他要跟蜀漢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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